第二十五章：踏雪赴县
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被顾建业干净利落地粉碎。
主谋钱有根和三个小贼被五花大绑，关进了队部一间废弃的屋子里，等待着老支书李顺才决定他们的最终命运——是送去公社，还是在村里批斗后强制劳动改造。无论结果如何，这几个渣滓在红旗沟算是彻底完了。
经此一役，顾建业的威望如日中天。村民们对他的信任，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知青点的改造工程，再也无人敢阳奉阴违，所有人都铆足了劲儿，生怕落后于人。
然而，顾建业心里比谁都清楚，风波虽然平息，但工程面临的实际困难却一个都没少。工具的极度匮乏，依旧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去县城寻求突破，变得更加刻不容缓！
与李顺才商议并拿到队里开具的介绍信后，顾建业决定立刻动身。
“建业哥！我跟你一起去！路上有个照应，谁敢不长眼，看我这拳头！”王大力拍着胸脯，自告奋勇。
“我也去！我脑子活，能帮你参谋参谋！”赵强也赶紧表态。
顾建业笑着摇了摇头：“不行。工程刚走上正轨，离不开人。王哥，你得留下来盯着地基和土方工程，保证质量和进度。赵哥，你得协助李师傅他们，把木材烘干和加工的事情抓起来。咱们得两线作战，不能停！”
他三言两语就将几个骨干的核心任务安排得明明白白，让人挑不出错来。
“那……那你们俩去？”王大力看了看顾建业，又看了看旁边已经准备妥当、换上了一身相对干净整洁衣物的沈若雪，眼神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对，”顾建业坦然道，“沈若雪同志负责联系，我负责技术谈判，分工明确，效率最高。”
王大力张了张嘴，虽然心里觉得让建业哥和一个漂亮女知青单独去县城有点“不妥”，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憨憨地点头：“那……那你们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放心吧。”
告别了众人，顾建业和沈若雪便踏上了前往县城的路。
红旗沟地处偏远，距离县城足有七八十里山路，没有班车，全靠一双腿。雪后山路泥泞湿滑，异常难行。
顾建业走在前面，手里提着一个装着干粮和介绍信的布包，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粗壮的木棍探路。他特意换上了一双从村民那里借来的、底子厚实的翻毛皮鞋，这样走起来不那么晃荡。
沈若雪则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她换上了一件浆洗得干净平整的深蓝色棉袄，头上裹着头巾，脚上是一双单薄的布棉鞋。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脚踩在雪地和泥泞中的声音，以及山间呼啸的寒风声。
顾建业从穿越以来，神经一直高度紧绷，不是在解决生存危机，就是在应对人心算计。像这样走在广阔的天地间，虽然身体劳累，精神上却得到了一种难得的放松。他有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好让身后的沈若雪能够跟上。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沈若雪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额头上也渗出了些许汗珠。她的布棉鞋早已被雪水浸湿，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冰水里，双脚早已冻得麻木。
“休息一下吧。”顾建业在一块背风的巨石下停下脚步，回头说道。
“……好。”沈若雪没有逞强，扶着石头坐了下来，轻轻地喘着气，脸颊因为长时间的行走和寒冷，透着一股特别的红晕。
顾建业从布包里拿出用油纸包着的窝窝头和一块前天剩下的熏肉，递了过去：“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沈若雪接过窝窝头，将那块不大的熏肉推了回来：“你吃吧，你比我更需要。”
顾建业看着她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将熏肉掰成两半，把大的一半塞回她手里：“一人一半，这是命令。”
沈若雪微微一愣，看着手里那块油汪汪的熏肉，又看了看顾建业那双关切的眼睛，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她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简单的补充了点食物后，两人继续上路。顾建业看到沈若雪的鞋子已经湿透，走路的姿势也有些不自然。于是他在路边找了一些相对干燥柔软的稻草，递给她：“把这个垫在鞋里，能隔点凉气，也能吸吸水。”
沈若雪看着递到面前的稻草，又看了看顾建业沾满泥土的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默默地脱下湿漉漉的鞋子，将稻草仔细地垫了进去。
一路跋涉，当他们终于在傍晚时分看到县城的轮廓时，两人都已经是筋疲力尽。
县城不大，街道是土路，两旁是一些低矮的青砖瓦房和几栋两三层小楼，显得有些陈旧，但在顾建业眼中，却比红旗沟那原始的景象要“现代化”太多了。
“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顾建业看了看天色，“招待所应该就在前面。”
沈若雪点点头，她几乎已经走不动了，双脚早已失去了知觉。
县城的招待所条件简陋，但至少能遮风挡雨。开房间需要介绍信，顾建业拿出队里开的介绍信，说明是来县里联系农机厂采购事宜的，工作人员倒也没怎么为难，只是看到介绍信上写着一男一女时，用一种暧昧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
“只剩一间双人床的屋子了，你们要不要？”工作人员懒洋洋地问道。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沈若雪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顾建业也皱起了眉头，这年头作风问题可不是小事。他正想说再等等或者想其他办法，沈若雪却忽然冷静了下来，她上前一步，声音清冷地对工作人员说：“同志，请你再仔细看看，我们队里的介绍信上写得很清楚，是两位同志因公出差，麻烦您给我们开两间单人房。”她的语气不卑不亢，眼神坦然，反而让那个本想看笑话的工作人员有些自惭形秽。
“开两间就开两间嘛，吼什么……”工作人员嘟囔了一句，不情不愿地给他们办了手续。
拿到了两间相邻房间的钥匙，顾建业不禁对沈若雪刮目相看。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在关键时刻，却总能展现出超乎常人的冷静和应对能力。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顾建业和沈若雪吃过简单的早饭，便直奔县农机修造厂。
农机厂是县里为数不多的大“企业”，坐落在县城东郊，院子里停着几台破旧的拖拉机和收割机。
沈若雪带着顾建业，找到了厂里的办公室。当她说明来意，想要找一位名叫“王援朝”的师傅时，办公室一个正在看报纸的中年干部抬起头，懒洋洋地说：“王援朝？老王啊，早就不是咱们厂的了。”
“什么？”沈若雪脸色一白，“那……那他去哪儿了？”
“谁知道呢？”中年干部不耐烦地摆摆手，“好像是前几年犯了点‘错误’，下放到下面哪个农场去改造了。你们找他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这儿忙着呢！”
这个消息，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唯一的线索，断了！
沈若雪的身体晃了晃，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无助。她千辛万苦来到县城，鼓起勇气想要求助的这条路，竟然一开始就走入了绝境！
顾建业的心也沉了下去。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看来，想通过“关系”解决问题的路，是走不通了。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空手而归吗？
不！绝不！
顾建业的目光扫过办公室里那些无所事事的工作人员，又穿过窗户，看到了不远处车间里忙碌的身影和院子里堆放的一些生锈的、废弃的机械零件。
关系走不通，那就……靠技术！
他上前一步，挡在失魂落魄的沈若雪身前，面对着那个一脸不耐烦的中年干部，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自信而从容的笑容，开口说道：
“同志，我们找王师傅的事先放一边。我听说，贵厂最近是不是有一台东方红拖拉机的柴油机出了点问题，总是在高负荷运转时出现动力不足、冒黑烟的毛病，请了好几个师傅都没找到根源？”
这话一出，正在喝茶看报的中年干部，手猛地一抖，茶水都洒了出来！他抬起头望着顾健业：“你……你怎么知道？！”
(https://www.24kkxs.cc/book/4240/4240534/11111108.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