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狮子大开口！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关于工具的事情了吗？”
顾建业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喧嚣过后的维修车间里！
刚刚还沉浸在巨大喜悦和狂热崇拜中的李卫国、杨卫东以及全厂的工人师傅们，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用一种全新的、敬畏中带着几分讨好的目光，聚焦在顾建业的脸上！
谈！
必须谈！
别说谈工具了，现在顾建业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们都得想办法搭梯子去摘！
“当然能谈！必须能谈！”李卫国几乎是抢着回答，那副急切的样子，仿佛生怕顾建业下一秒就会反悔走人，“顾师傅！您是我们厂天大的恩人！是我们县农机事业的指路明灯！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们厂里有的，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他这话说的，已经不仅仅是客气，而是近乎卑微的承诺了！
杨卫东也在一旁猛点头，老脸涨得通红：“对！顾师傅！您需要什么工具，尽管开口！我亲自带您去库房挑！看上哪个拿哪个！”他现在对顾建业是彻底的心服口服，甚至隐隐有将其奉为“师尊”的架势。
顾建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深知“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如果只是单纯地求人帮忙，对方能给几件破烂工具就不错了。但现在，他凭借着无可替代的技术，以“救世主”的姿态降临，彻底解决了对方的“绝症”，双方的地位就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现在，不是他求人，而是人求他！
“既然李主任和杨师傅这么爽快，那我就不客气了。”顾建业也不绕弯子，直接从怀里拿出了那份由沈若雪精心制定的《急需工具及材料清单》！
这张清单，早在来县城的路上，顾建业就已经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了修改和扩充，堪称“狮子大开口”的豪华版！
李卫国满脸堆笑地接过清单，只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
“这……这……”李卫国拿着清单的手都在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只见那清单上，密密麻麻地写着：
一、急需的核心工具类：
1. 手摇钻（大、中、小号）各两台，附带全套钻头。
2. 框锯、手锯（粗齿、细齿）各五把，附带备用锯条二十根。
3. 木工斧、刨、凿（全套）各三套。
4. 铁锤（大、中、小号）各十把。
5. 活动扳手、管钳、螺丝刀（全套）各五套。
……
二、可商议的耗材及零件类：
1. 铁钉（各种尺寸）共计五十斤。
2. 铁丝（粗、细）各两捆。
3. 废旧轴承、齿轮、钢板、角铁……若干。
……
三、技术支持及其他：
1. 请求委派一名经验丰富的锻造师傅，和我一起前往红旗沟进行短期技术指导，主要负责工具维修及简易零件打造。
2. 请求提供一批贵厂淘汰的、但仍有修复价值的柴油机或电机零件，用于我处研究及后续动力改造项目……
……
这哪里是清单？这简直就是一份“打劫”宣言！
清单上罗列的工具，数量之多，种类之全，简直是要把他们厂库房里一半的家当都搬空啊！更离谱的是，居然还要铁钉铁丝，还要废旧零件，甚至……还要他们厂里宝贵的锻造师傅去乡下进行“技术指导”？！
这胃口，也太大了吧！
杨卫东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同样是倒吸一口凉气！他本以为顾建业最多是要几把锯子锤子，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要武装一个小型工程队啊！
“顾……顾师傅……”李卫国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声音干涩，“您……您这要的……是不是……太多了点？”
车间里刚刚还热烈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工人们也都面面相觑，虽然他们佩服顾建业的技术，但清单上的东西，也确实让他们感到肉疼。
顾建业却依旧神色自若，他看着脸色发白的李卫国，淡淡地说道：
“多吗？我不觉得。”
他指了指那台刚刚被修复的东方红拖拉机：“李主任，我问你，这台拖拉机，如果修不好，耽误了春耕，县里的损失是多少？你们厂要承担的责任又是多少？这些，能用几把锤子、几根锯条来衡量吗？”
李卫国瞬间哑火了！是啊，跟耽误春耕的政治责任和经济损失比起来，这点工具算个屁！
“我再问你，”顾建业的语气陡然变得凌厉，“我刚才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解决了你们半个月都解决不了的难题。我这门技术，这份诊断能力，难道不值这点东西吗？如果我把这个诊断方法写成报告，交给省里的农机总站，你猜会是什么结果？”
轰！
李卫国和杨卫东脑子里如同响起一个炸雷，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怕了！他们是真的怕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技术通天，心思更是缜密如妖！他这是在赤裸裸地告诉他们：我能救你，也能毁你！我掌握的核心技术，价值连城！今天你们要是不满足我的要求，明天这个天大的功劳，可能就跟你们农机厂没有半点关系了！甚至，省里追究下来，你们还要背一个“技术落后、办事不力”的黑锅！
“顾师傅！您别误会！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李卫国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摆手，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给！都给！您清单上写的，我们一件不少，全都给您备齐！”
“没错！”杨卫东也赶紧表态，“不就是点工具和废铁嘛！跟您的技术比起来，啥也不是！锻造师傅，我亲自去请我们厂最好的王铁锤师傅！保证让他去乡下好好配合您的工作！”
形势，瞬间逆转！
刚才还觉得顾建业狮子大开口的众人，此刻只觉得这清单上的要求，实在是……太合理了！太谦虚了！
用这点“破铜烂铁”，换来一个惊天动地的技术秘密，换来一个能随时请教的“大神”，简直是血赚啊！
“那就好。”顾建业见火候已到，满意地点点头，“不过，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些工具，算是我用技术入股，支援我们红旗沟大队搞建设。至于那些废旧零件，”他话锋一转，“我可以用一个承诺来换。”
“顾师傅您说！”李卫国洗耳恭听。
“以后，贵厂再遇到类似的技术难题，只要派人到红旗沟找我，我可以在不影响我们那边工程的前提下，提供免费的技术咨询。”
免费的技术咨询！
这简直是天大的福音！李卫国和杨卫东激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这相当于给他们厂请了一尊守护神啊！以后再遇到疑难杂症，就不怕抓瞎了！
“顾师傅！您真是……高风亮节！深明大义啊！”李卫国激动地握住顾建业的手，用力地摇晃着。
一旁的沈若雪，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她看着他们从最初的被动，到一语惊人，再到技术镇压，最后反客为主，予取予求，将一群经验丰富、桀骜不驯的老师傅和干部玩弄于股掌之间，为红旗沟争取到了远超想象的利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那种运筹帷幄的从容，让她看得心旌摇曳，目眩神迷！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进入了“予取予求”的过程了。
在李卫国和杨卫东的亲自陪同下，顾建业和沈若雪走进了农机厂那尘封已久、连厂长都未必能随便进的工具总库！
“顾师傅，您看上哪个，直接拿！”
“这把手锯是德国货，好用！”
“这套扳手是苏联的，结实！”
两人热情得就像推销员，恨不得把库房里最好的东西都塞给顾建业。
顾建业也不客气，按照清单，专挑那些质量最好、最实用的工具。沈若雪则拿着她那个小本子，一丝不苟地在后面清点、登记。
很快，各种工具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接着，他们又去了废料场。那堆积如山的、在别人眼中是破铜烂铁的废旧零件，在顾建业眼中，却是一座巨大的宝库！他像个经验丰富的淘宝人，在里面挑挑拣拣，选出了大量有用的轴承、齿轮、钢板、甚至还有一台破旧的小型柴油机！
“顾师傅，这些废铁疙瘩您要了干嘛？”李卫国不解地问。
顾建业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用。”
最后，李卫国信守承诺，亲自去请来了厂里脾气最臭、但技术最好的锻造老师傅——王铁锤，并许以每月额外补贴十斤粮食和两斤肉，让他跟着顾建业去红旗沟“出差”一个月。
王铁锤本来一百个不情愿，但在听说了顾建业“听声辨位”修好东方红拖拉机的神迹后，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背着自己的工具箱，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一路上“顾师傅长，顾师傅短”，恭敬得像个小学生。
当所有的“战利品”都装上一辆农机厂专门派出的拖拉机时，李卫国和杨卫东一直将他们送到厂门口，依旧是依依不舍。
“顾师傅！以后常来指导工作啊！”
“是啊顾师傅！红旗沟就是我们第二个家！”
顾建业坐在拖拉机上，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县城，又看了看身边被夕阳映照得脸颊绯红、眼波流转的沈若雪，以及那满满一车厢的、足以改变红旗沟命运的“装备”，嘴角止不住的露出笑容。
满载而归！
这一次县城之行，不仅解决了工具的燃眉之急，更收获了远超预期的资源和人脉！
他知道，当这辆满载着希望的拖拉机回到红旗沟时，将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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