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落了胎
第四十二章 落了胎
婢子将人领了进去，青柯看着炕上的冯贵人，面容清纯，模样天真，这让她不禁想起幼时养的小兔子。
她听闻这冯贵人本是婢子出身，官家醉酒后宠幸，将她封为了官女子，起初一直不温不火。直到两个月前传出她怀有身孕，才被封为贵人。宫里许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众人都高兴得不得了，她着身子霎时便金贵起来。
“你来了。”冯贵人朝着青柯微笑着说道。
“冯贵人万安。”青柯福身行礼。
冯贵人说道：“你绣的那件玉白小袄我很喜欢，只是上头的样式……”她唤婢子将小袄拿出来，指着一朵花儿说道：“这可是牡丹？牡丹多象征着皇后，我可担待不起……能否改一改？”
青柯看了一眼，说道：“这是菊.花呢。”她走上前指着花儿说道：“贵人请看，虽说都是层叠花瓣，但菊.花的花瓣比牡丹更为细长。”
冯贵人挑了挑眉，问道：“菊.花？”
“正是，菊.花自有傲霜耐寒的品质，花卉中独树一帜。我绣花的时候，觉得这花的品格正与娘子相称，便给娘子绣上了，未料闹了一场误会。”
这一番话把冯贵人哄得呵呵直笑，她说道：“你这嘴真灵巧，我喜欢。罢了，不必改了。柳青，赏。”
婢子柳青拿着银钱走上前，却见青柯跪下说道：“奴不要赏赐。”
冯贵人带着些惊讶问道：“不要赏赐？”
青柯仰头说道：“奴只想离开掖庭，跟在娘子身边伺候娘子，为娘子做牛做马。”
冯贵人初次怀孕，正缺贴心的人手。而这掖庭的燕奴最不可能成为谁的手下。冯贵人想了想，笑道：“柳青，把她留在你手下吧。”
青柯连忙说道：“谢贵人。”
***
青柯来到听雨轩半月，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小石头说道：“说是被石头砸中了头。尚掌令气得要命，找凶手找了许久也没找到。掖庭换了人来管，是谁来着？嗯...便是常来找你的那个曹姑姑。”
青柯笑道：“真是天道好轮回，这种人自有天来收。”她问小石头道：“华清宫可有什么事？”
“倒没什么，荣妃每日生活简朴，吃食也少，闲时偶尔会和我们聊聊天。”
青柯瘪嘴道：“要是我能和你换换就好了。”
小石头惊讶道：“为何非要去伺候荣妃？不是只要离开掖庭就行了吗。”
“你不懂。”青柯摇了摇头。
远处的柳青喊道：“冯贵人害喜了！”
“下回再聊。”青柯匆匆转身。
屋内冯贵人吐得难受，脸皱在一起。
“太医说前两个月会害喜，只是没想到会这般难受”
青柯看着冯贵人苍白的脸，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有个法子，不知冯贵人愿不愿意试试。”
柳青斜睨着青柯，说道：“不可。贵人有了身子，什么药都得太医看过才行。”
冯贵人实在难受得厉害，拦住柳青说道：“让她试试吧。”
青柯记得燕宫的妃子怀孕时也害喜得厉害，燕宫里的嬷嬷给她熬制紫苏叶的汤药，喝了一剂便好了许多。
青柯在庖厨忙活了许久，刚把药倒入碗中，柳青便急匆匆地进来了。
“好了没？贵人又害喜了。”
“好了。”
柳青立刻上前将药碗拿走。
等青柯进花厅时，柳青拉着青柯笑道：“你这方子果然灵验，贵人喝了后便好了许多，现下正在歇息呢。”
青柯笑道：“贵人受用就好。”
冯贵人午歇的时候，青柯守在门口等着传唤。
不过片刻，里头传来一阵动静，伴随着冯贵人的尖叫声：“来人来人！”
青柯连忙拉开门上前，只见冯贵人满脸惊恐，一袭中衣渗满了血迹，两腿间的地板上有一道血迹如小蛇般蜿蜒而下……
跟进来的柳青尖叫了一声，朝外喊道：“叫太医！”
整个听雨轩陷入了混乱之中，太医匆匆赶来。
“太后驾到！”
屋内一盆盆血水往外倒，看上去触目惊心。
太后坐在厅内，听雨轩所有的婢子和太监都跪在跟前。
随着女子嘤嘤的抽泣声，帷帐间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太医拿着医匣出来，跪在跟前说道：“贵人身子本就虚弱，胎未保住。”
太后叹气道：“知她身子虚，吃了那么多补品，怎么会保不住呢？”
太医说道：“能否让我看看贵人这几日的吃食。”
底下人把吃食账单拿给太医看过后，太医说道：“都无碍，敢问贵人今日吃了什么？”
听到这话，跪在前面的柳青脸色一变，站出来指着青柯说道：“是你！”
跪在后面的青柯愣了愣，柳青对着她破口大骂道：“你这贱人，亏得贵人看你是燕奴可怜，把你从掖庭救出来。你就是这么报答贵人的！”说着就要去打青柯。
太后呵斥道：“闹什么！？”
柳青跪地哭道：“上午贵人害喜得厉害，这贱奴说有个方子给贵人。我当时就说不要，贵人想试试，谁知喝了之后，午后就落了胎！”
青柯迎上太后的眼神，太后常年礼佛，身上总有一股檀香味，却莫名让人不安。她竭力冷静，高声说道：“奴确实准备了方子，却并无害贵人之心，只想让贵人好受些。”
柳青冷笑了一声，说道：“庖厨还剩了半碗，有没有害人之心，让太医看过就知道。”
太医看过药汤后，跪在太后跟前低语。
太后听完后，眸光凌厉，看向青柯，冷声问道：“是谁指使你做的？”
***
礼部的官员往宫外走去，恰有一行婢子匆匆从旁边经过，窃窃私语声传入耳边。
“听说是个新来的燕奴，竟敢给贵人下药！这胎来得可不容易，太后大怒。”
“现在呢？”
“还在审问呢，总归逃不过一个死字。”
礼部尚书问道：“楚大人不走吗？”
楚羽面色平静地说道：“想起有个卷尺落下了，这就回去藏书阁取。”
他转身在宫巷间快步行走。
与此同时，荣妃使唤翠英将佛经带上，一行人往慈宁宫走去。
远远跑来个婢子道：“娘娘不必去了。太后现在在听雨轩，冯贵人的胎……没保住……”
翠英说道：“太后盼了许久，定十分伤心，娘娘可要跟去看看。”
戚荣皱了皱眉，不欲参与这种后宫争执。
“既然太后不在，明日再去吧。”
一行人转身回宫，到荣清宫附近时，一个清隽的身影正等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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