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险冤枉

第四十三章  险冤枉

楚羽拱手行礼，说道：“臣有几句话想与荣妃娘娘说。”

“宫中后妃不宜与外臣交往，本宫担心招来闲言碎语，还请大人回去吧。”戚荣不耐地看了他一眼，径直朝宫门走去。

楚羽望着她的背影，轻声说道：“若我要说的是五公主真身之事呢？”

声音虽轻，却足以让人停下脚步。

戚荣转过身，目光低垂看向楚羽，声音平静：“你说什么？”

楚羽上前一步：“娘娘每日看着赝品，就没有丝毫怀疑吗？”

——

待看着戚荣从荣清宫转身前往听雨轩，楚羽稍稍安心，便转身朝宫门走去。

天空飘起些许小雪，在红门宫墙之间，远远望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匆匆朝这边赶来，身后的侍从撑着一把油纸伞跟随在他身后，因跟不上脚步而小跑起来。

眼前之人身着蟒服，在这大魏，还有谁能穿着蟒式的飞鱼服呢？

楚羽低下头，行礼道：“公爷万安。”

谢衡臣冷冷地睥睨着他，沉默了许久，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他忽然冷声说道：“元安，走。”

主仆二人就这样迅速消失在雪地之中。

楚羽鬼使神差地转身，看清他所去的方向与荣妃一致。

***

听雨轩早已乱作一团，太后冷眼看着青柯。

青柯问道：“敢问太医，这汤里放了什么药？”

太医回答道：“淡竹叶。”

“淡竹叶虽不是稀罕之物，可我是掖庭奴隶，来到这听雨轩不过半月，哪里来的药呢？”青柯朝太后道：“这紫苏汤虽是我做的，但有无奸人往里面放药我就不清楚。若说我有嫌疑，这听雨轩里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你还敢狡辩！定是你背后之人给你的。”柳青手指着青柯，匍匐到太后跟前说道：“求太后做主！”

“我做好紫苏汤后，只有你经手了。”青柯冷冷地扫了柳青一眼。

“我是贵人从宫女时就相伴的人，对她忠心耿耿，相识已久。我怎会害她？”

“哼，人心隔肚皮，相识久，不代表没有害人之心。或许正因为相识久，才藏了腌臜心思。”

“你！”说着，那柳青就要上前挠青柯的脸。

却听到一声：“她说得没错。”

屋外缓缓走进一行人，屋内众人纷纷行礼。

荣妃走到太后跟前说道：“太后精神不佳，劳累了。您歇着吧。”

太后似乎很信任戚荣，看到她来了放宽了心，拍拍她的手，说道：“那就有劳你了。”

戚荣目光落在青柯身上，问道：“你来说说你做紫苏汤的过程。”

青柯说道：“紫苏汤只加芡粉，奴婢担心贵人喝着泛酸，就加了些蜂蜜，这些用料，庖厨账目都有记录。做好后，柳青姐姐说贵人吐得厉害，便把药端走了。等我要去查看时，她又拦住我说贵人歇下，让我在门口守着，没多久贵人就出了事。”

柳青死死地瞪着青柯骂道：“我拦着你是怕你打扰贵人午休，你这贱人嘴里说的是什么不清不楚的话！？”

戚荣呵斥道：“大胆！本宫在问话，岂容你这奴婢做主？”

柳青这才讪讪地低下头。

戚荣朝内帐看了一眼，说道：“冯贵人可否说说当时的情形？”

冯贵人的声音从内帐中微弱地传来：“我吐得厉害，喝完药便歇下。”

戚荣问道：“这紫苏汤味道如何？”

“这汤的味道……十分苦。我还以为那方子就是如此。”

青柯说道：“我加了足够量的蜂蜜，怎么会苦！定是有人中途下了药。”她的目光看向柳青。

柳青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我对贵人忠心，你敢说我下了药，就拿出证据来！”

戚荣冷笑道：“你要证据？来人呐。”

身后的太监递上一个药帐单，青柯与小石头对视，只见他朝自己眨了眨眼。

小石头念道：“前月里，听雨轩的宫女柳青向御事房要了一包淡竹粉和半包夹竹桃。”

柳青握紧了手，额头上已沁出些许汗珠：“这淡竹粉很多人都会要，前月里我口舌生疮，便要了些。荣妃娘娘怎能说是我下药的呢？”

戚荣说道：“寻常生疮何须一包？”

“奴婢想着囤些，冬日里就不用走动了，姐妹们也能一起用。”

戚荣看着柳青笑道：“那夹竹桃怎么说？莫不是伤了胎不成，便要用夹竹桃将人害死！”

柳青吓得一颤，哆哆嗦嗦地说道：“听雨轩鼠患严重，娘子害怕，我拿去毒老鼠了。”

戚荣说道：“既你说拿去毒老鼠，那就去你房里看看还有没有剩？来人呐！”

柳青眼神四处乱转，见太监要去她房里搜查，知道今日难以逃脱。

她忽然从袖间掏出个东西，青柯眼尖，喊道：“你要做什么！？”

“抓住她！”戚荣脸色一变。

场面迅速变化，众人始料未及，小石头已将她死死按住。

柳青手中的药粉撒落一地，太医上前查看后说道：“是夹竹桃。”

戚荣质问：“你来说说，是谁指使你做的？竟让你如此不惜性命。”

柳青冷冷地说：“无人指使，是我一人所为。”

戚荣显然不信，说道：“你放着掌事宫女不做，偏要做这找死的勾当？还敢说无人指使！”

内帐里的冯贵人哭道：“我待你不薄，成了贵人后第一件事就是招你来做掌事宫女。你为何要害我腹中胎儿。”

“无人指使奴婢。”柳青泪流满面，骂道：“我是嫉妒，我与贵人同为奴隶，原本一起吃饭、干苦活。凭什么她一朝成了主子，而我却要在她身边伺候。她有华服，我却只能穿丫鬟服饰。”

戚荣说道：“还敢嘴硬。”她摆摆手，“把人拉下去审问。”

太监将柳青拉下去，内帐里传来冯贵人的嘤嘤哭泣声。

太后下令：“好好抚慰冯贵人。”跪着的众人齐声应是。

“哀家身子不太好，看了这场闹剧，实在累了。”

戚荣上前搀扶住太后，说道：“妾送您回去。”

太后长叹一口气道：“本以为能添子嗣，不想是空欢喜一场。”

戚荣安慰道：“官家正值壮年，总会有的。”

一行人从听雨轩出来，戚荣雷厉风行，底下一众奴婢如释重负。

青柯准备煎上太医留下的补药，小石头在门外等着她。

“真是急死我了，怎么就让你摊上这事了。幸亏荣妃娘娘来坐镇，不然你真要被冤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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