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鸡飞狗跳的带娃体验
祁衡昭站在钱家铺子门口，手里牵着钱莱的小手，一时竟有些茫然。
晨光斜斜，拉得他影子老长，祁衡昭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团子——钱莱正仰着小脸，充满期待的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他：“爹爹，去吃好吃的！”
一瞬间，祁衡昭觉得此事不妥。
他堂堂十九王爷，尚未娶妻便带娃满街跑，这要是传出去，怕是能成为京城说书先生最爱的经典段子——《冷面王爷带崽记》。
一想到那些说书人眉飞色舞地编排自己，祁衡昭的太阳穴就突突直跳。
“主子，咱么去哪儿？”李承焕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询问。
“东西买好了吗？”祁衡昭问道。
“是——”李承焕侧身让了让，身后是一个小板车，上面横七竖八堆着各种小油纸包，“请主子过目。”
祁衡昭扫了一眼，皱眉：“让你买些零嘴，不是让你把西市扛回来。拿开些，气味扰人。”
钱莱倒是不客气，大大方方地说：“谢谢李叔叔，李叔叔最好了！”
祁衡昭眉毛一跳，瞪了李承焕一眼：“去郊外马场，你今日跟随车架就是，保持十丈，别让本王瞧见你晃得心烦，也别远到唤你一声，需得隔山喊虎。”
“是……”李承焕低头应道，内心生起一种主子吃醋的感觉。
……
马车内，钱莱好奇地趴在马车窗棂，透过帘缝望着外面，时不时地发出“嗬”“哈”惊叹。祁衡昭闭目养神，全身紧绷，仿佛在用全身力气对抗小团子随时可能炸开的不稳定因素。
钱莱瞧着祁衡昭这副样子，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祁衡昭的腰，使得后者一个激灵。
“坐好。”祁衡昭面无表情。
“爹爹……”
“嗯？”
“您是不是不会笑啊……”钱莱又戳了戳祁衡昭的腰，后者又一激灵。
……
被钱莱有一搭没一搭戳了一路，总算来到了自家马场。
“哇！骑马骑马！”钱莱隔着窗帘瞧着马场，转过身子时差点从座位上滚下来，被祁衡昭一把拎住后衣领，“莱莱会骑！”
祁衡昭挑眉：“哦？你娘教过你？”
钱莱摇头，小手比划着：“没有，但莱莱看过猪跑！”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这逻辑……也没啥毛病。
马场里，青草的气息混着马粪的味道扑面而来。钱莱一溜烟跑到马厩前，踮着脚尖也够不着栏杆，急得直蹦跶。
祁衡昭弯腰把他抱起来，小家伙立刻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胳膊上。
“要那匹！”钱莱指着最矮小的那匹枣红色小马，马儿正悠闲地甩着尾巴，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怎样的“劫难”。
祁衡昭给钱莱戴上小号的皮质护具，动作生涩却认真。
钱莱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爹爹，您皱眉的样子好像娘亲养的那条看门的大黄狗。”
祁衡昭不理会钱莱的“胡言乱语”，李承焕在后面憋笑。
总算，祁衡昭把钱莱抱上马背，钱莱小手胡乱的摸着马儿的鬃毛，小马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惊得甩了甩脑袋，嘶鸣起来。
“哎哟，小马要说话!”钱莱高兴得叫起来。
“坐好！不许大呼小叫，惊扰马匹。”脑海中钱铮铮叮嘱小儿玩闹的画面在祁衡昭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上前一步，稳稳按住钱莱的肩膀。
“听着，”祁衡昭微微俯身，将缰绳递到钱莱手里，“想学骑马，便要懂规矩。不可急躁……”
他本想为钱莱做个示范。
然而——
“驾！”一声清脆响亮的童音响起，这小家伙趁着祁衡昭不注意，学着街上见过的车夫模样，不管不顾地扬起巴掌，“啪！”一声脆响，狠狠拍在了马儿的屁股上！
“嘶——律律律！”马儿一声长啸，四蹄瞬间发狂般刨地！尘土飞扬间，它驮着那个在它背上摇摇晃晃、兴奋尖叫的“罪魁祸首”，朝着空旷草场的另一端风驰电掣地冲了出去！
“钱莱——！”祁衡昭脸色骤变，翻身上了旁边一匹大马，飞身追了上去。
“驾！再快！再快呀！哈哈哈！追风喽！”小家伙却跑得欢，高亢的笑声在马场上空回荡。
好在小马儿跑不快，没多久祁衡昭便追上了钱莱，他伸开臂膀，将那个哇哇大叫的小混球一圈，抄离马背，稳稳落回自己驾的马背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呼……呼……太好玩了！像飞一样！”钱莱脸上全是兴奋之色，眼睛亮亮的，小手拍着胸脯喘气，咯咯直笑，“爹爹，我还要骑小马！”
此时祁衡昭胸膛剧烈起伏，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狂飙的心跳，嘴里挤出两个字：“钱——莱——！”
总算，无事发生，不然这钱铮铮，非得提着棍子追他三条街。
祁衡昭无端想着。
“哇！爹爹好厉害，莱莱一下子就骑大马了！”
“摔断脖子还是摔断腿脚，哪个称你心意？”祁衡昭将钱莱拎下马背，“真是胆大妄为！”
“莱莱不怕，莱莱跟爹爹一样英勇！”钱莱蹦蹦跳跳，往李承焕那边跑，“李叔叔，吃糕饼！”
祁衡昭：“……”
这小子，倒是胆色过人，颇有本王风范。
……
骑马玩够了，钱莱又盯上了马场旁边的小河。
小家伙一溜烟儿跑往河边，阳光映射下的水面星星点点，几条小鱼在星点中穿行。
“爹爹，你看，河里有小鱼！”钱莱指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祁衡昭循声望去，阳光正好，水面反射的阳光让他眯了眯眼，然而——
“噗通”
钱莱直接蹦了下去，水花溅得老高，惊得河边喝水的雀鸟四散纷飞。
祁衡昭瞳孔地震，顾不得脱去外袍就跟着跳下去。冰冷的河水瞬间浸透锦衣，他狼狈地站稳后，却发现——
河水刚没过钱莱的肩膀，也刚没过自己的小腿，只是他动作迅猛，力道之大，没由来地溅了钱莱一身水。
钱莱伸手抹了一把脸上被祁衡昭溅的水，歪着头问道：“爹爹，你下来干嘛？”
祁衡昭：“......”
——他总不能说"怕你淹死"吧？
他面无表情爬上岸，胡乱地甩了甩身上的水：“本王……热。”
钱莱恍然大悟：“哦，那爹爹要不要再下来凉快凉快？”
祁衡昭看着小家伙天真无邪的表情，他算是明白钱铮铮的那句“小儿吵闹”是何意思了。
……
酉时将之，祁衡昭终于把玩得精疲力尽的钱莱送回钱家铺子。钱莱趴在他肩头昏昏欲睡，手里还攥着根没吃完的糖葫芦，糖浆糊了他一肩膀。
钱铮铮在家里急得团团转，派了工匠上街寻找，却一无所获，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就看见祁衡昭浑身湿透，头发凌乱的狼狈样子：“你们……掉河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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