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祁衡昭的带娃计划
祁衡昭此刻非常后悔自己要以“督查采办进度”为名到这个鬼地方来。
“钱掌柜，你可知私扣王爷，是何罪责？”祁衡昭现在正坐在后院石凳上，尖不耐指烦地敲着桌面，“况且，你家待客之道，就是让贵客干坐着喝冷茶？”
此时已过酉时，工匠们已下工，钱铮铮正整理着晒布架上的布匹。
“王爷若是嫌弃这茶，民女可以给王爷换白水。”钱铮铮转头，随手拎起茶壶给祁衡昭续了一杯。
祁衡昭盯着杯底漂浮的几片茶叶，嫌弃地皱眉：“这也能叫茶？本王府上下人喝的都比这个强。”
“那真是不巧。”钱铮铮假笑，“我们钱家小门小户，比不得王府富贵。王爷要是实在喝不惯——”她突然把茶壶往他面前一墩，“门口右转有口井，您可以直接喝新鲜的。”
“本王何时可以回府？”祁衡昭懒得跟她费嘴上功夫，将茶一饮而尽。
“等你那跟班儿把钱莱带回来。”
祁衡昭眯起眼睛，突然明白：“钱掌柜是怕本王一走，你那宝贝儿子就回不来了？”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钱铮铮心里一惊，表面却故作镇定。
祁衡昭站起身，一步步逼近钱铮铮，嘴角带笑：“没什么意思，只是突然发现——原来铁骨铮铮的钱掌柜，也有软肋。”
钱铮铮猛一抬头，差点撞到祁衡昭的下巴：“王爷若是想拿莱莱威胁我，那可就打错算盘了。”
“威胁？本王没那闲工夫。”祁衡昭慢条斯理的整理起自己的衣衫，“不过……既然钱掌柜这么不放心，不如直接承认——你就是怕本王走了，李承焕就不把儿子还给你了。”
“祁衡昭，你——”钱铮铮正想发作，忽而听见前院有动静，连忙绕过祁衡昭冲了过去。
只见李承焕背着睡得小脸通红的钱莱，身后跟着揉肩膀的纪多多，三人活像刚打完仗的残兵败将。
祁衡昭跟在钱铮铮身后，看着她紧张的模样：“看来本王猜对了。”
钱铮铮没好气地白了祁衡昭一眼。
“娘亲……”钱莱在李承焕背上迷迷糊糊蹭了蹭口水，“糖葫芦好甜……”
“你们这是去剿匪了？”祁衡昭这才注意李承焕疲惫的样子。
纪多多生无可恋地往圈椅上一瘫：“莱莱先是要糖人，又要吃糖葫芦，接着非要李大人举着他看杂耍，最后还在西街看耍猴，要不是我拦着，这猴子就得给他带回来……铮铮，你这儿子，没一刻消停的，也不像你啊，真不知道像谁……”
“咳咳……”李承焕立马咳嗽两声，纪多多才发现祁衡昭黑着脸，连忙住嘴。
钱铮铮接过钱莱，小家伙像树袋熊一般扒住她的脖子，嘴里还嘟囔着：“爹爹……抱……”
祁衡昭捂嘴轻咳一声，整个场面显得十分尴尬：“咳咳，既然回来了，李承焕，该……”
“等等！”纪多多连忙打断，“我和李大人一天没吃饭了，铮铮得请我们吃饭！”
祁衡昭嫌弃地瞥了眼厨房方向：“就你们家灶台那点本事，能做出什么……”
“不劳王爷费心。”钱铮铮白了祁衡昭一眼，“反正也没准备您的份。”
虽然钱铮铮这么说着，也还是下厨煮了一些吃食，纪多多和李承焕倒是不挑，风卷残云般吃了个干净，祁衡昭则坐在一旁，始终没有动筷。
约摸一炷香之后，祁衡昭黑着脸走在回府路上，李承焕跟在身后欲言又止：“王爷，您今日……”
“没吃。”
“那王爷……”
“不吃！”祁衡昭不耐烦，冷哼道，“倒是你，连个孩子都搞不定，本王看你这些年白练了。”
李承焕委屈道：“小公子实在太……”
“能有多难？”祁衡昭不屑一顾地打断，脑海中却浮现钱莱"吧唧"亲他时的触感——软乎乎的，带着奶香。
爹爹抱抱，爹爹香香。
钱莱糯叽叽的话语在祁衡昭耳边徘徊……
他突然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他……平时都爱玩些什么？”
“啊？”李承焕没想过自家王爷会问出这种问题，顿时愣住。
“本王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啊什么啊？”
……
明月高悬，夜风拂过，祁衡昭鬼使神差地摸了一把被钱莱亲过的脸，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
一个喷嚏打破夜晚的宁静，祁衡昭揉了揉鼻子：“那女人定在骂本王……”
随后几日，祁衡昭都没再光顾钱家。
这日一大清早，钱铮铮正在铺子柜台后算着这些日子的账目，感觉有人进店，钱铮铮头也不抬：“客观可是想采买布匹……”
“本王今日，是来看令郎的。”
钱铮铮猛一抬头，果然是祁衡昭。
祁衡昭轻车熟路地走进铺子，在圈椅上坐下：“今日天气不错，本王要带令郎出去逛逛。”
“什么！？”钱铮铮打算盘的手直接停住。
“西市新开了家糖铺。”祁衡昭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本王觉得，令郎应当去尝尝。”
钱铮铮顿觉不妙：“王爷什么时候对小儿零嘴这么上心了？”
“就在刚刚。”祁衡昭面不改色，随即也不顾钱铮铮的阻拦，撩起门栏就往后院走去。
此时钱莱刚刚起床，乳娘正在后院打了井水给小家伙擦脸，见了祁衡昭，吓得差点盆都扔了。
祁衡昭摆摆手示意乳娘下去，随后看向迷迷瞪瞪的钱莱：“小子，跟本王走。”
“爹爹！”钱莱一见祁衡昭，一下子就精神了。“蹭”得一下就要扑向祁衡昭。
“不行！”钱铮铮一把拽住儿子的后衣领，“今日夫子要来，你哪里都不许去，乖乖在家读书。”
“什么劳什子夫子，也配教本王的……”祁衡昭话未说完，又给咽了回去，随即调转话头，“钱掌柜是怕本王不带他回来？”
“哼，王爷金尊玉贵，小儿吵闹，就不老王爷费心了。”钱铮铮假笑。
“无妨。”祁衡昭弯腰，与钱莱平视，“告诉本王，想不想去吃玫瑰酥？”
钱莱疯狂点头：“想！”
“想不想看皮影戏？”
“想！”
“想不想骑大马？”
“想！爹爹快带莱莱去！”钱莱激动得直蹦跶，转头又对钱铮铮说道，“娘亲，夫子教的那些莱莱都会啦！”
祁衡昭直起身，冲钱铮铮露出胜利的微笑：“酉时前送回。”说完一把捞起钱莱就往外走。
钱铮铮急了：“等等！”
祁衡昭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钱掌柜放心，本王不吃小孩。”
钱莱趴在祁衡昭肩上，冲钱铮铮眨眨眼，说道：“娘亲放心，莱莱会回来的！”
钱铮铮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儿子欢天喜地地被"绑票"，气得直跺脚：“祁衡昭！你要是敢——”
“啰嗦。”祁衡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会少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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