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一生一世一双人
面对钱铮铮的询问，祁衡昭面无表情：“本王……热。”
钱莱听到钱铮铮的声音，抬手揉了揉眼睛，伸手：“娘亲抱抱！”
钱铮铮赶紧接过钱莱：“感谢王爷将莱莱送回，没事就请回把。”
“本王就没想……”
祁衡昭本想再毒舌一番钱铮铮，钱莱却转头伸手拉住祁衡昭的衣角；“爹爹喝茶。”
这腿脚便不听使唤的迈进了后院。
带娃，比打仗还累。
钱莱缠着钱铮铮给祁衡昭倒茶，没办法，钱铮铮胡乱倒了一杯凉掉的茶，面无表情地往桌上一搁：“辛苦了。”
钱莱此时手舞足蹈地跟钱铮铮分享今日地“冒险”，小手比划着“爹爹扑通跳水的样子像只大青蛙”。
窗外的夕阳渐渐沉了下去，祁衡昭低头看着杯中漂浮着的茶叶残渣，完全没有想喝的欲望，这时钱莱“哒哒哒”地跑来，手里还捧着一块巾子：“爹爹擦擦水！”
钱铮铮走过来一把抱起钱莱：“过来！”她依旧是那幅朴素地打扮，头无珠翠，也不施粉黛，却透出一副干练地样子。
祁衡昭将茶往地上一泼，静静瞧着钱铮铮抱起钱莱，一边念叨着：“下次再敢跳河里就罚你一个月不准出门”一边吩咐乳娘烧水给钱莱泡热水澡。
——这女人，眼里当真一点都没有本王。
而李承焕，只得带着钱莱吃剩的零嘴，在钱家铺子斜对角的茶楼外侧要了一杯茶，百无聊赖，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夕阳已经沉下去，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茶摊老板打着哈欠，时不时往这边瞥一眼，意思很明显——这位客官，您到底还要喝多久？不喝我收摊了。
李承焕假装没看见，又往茶碗里续了热水。
——王爷进去都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出来？
他托着下巴，目光落在钱家铺子紧闭的门板上，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上次喝茶的遭遇——被纪多多一根迷香放倒，醒来时自己被五花大绑，纪多多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声。
“李大人，一个人在这儿傻乐什么呢？”
清脆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李承焕浑身一僵，手里的茶碗差点翻倒。他猛地回头，就见纪多多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拎着个药包，笑眯眯地歪着头看他。
“纪、纪姑娘！”李承焕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凳子都被他带翻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引得茶摊老板直翻白眼。
纪多多噗嗤一笑：“这么紧张？怕我给你下药？”
李承焕耳根发烫：“不、不是……”
纪多多大咧咧地在他对面坐下，顺手把药包搁在桌上：“放心，今天没带迷药。”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不过你要是再跟踪我们钱掌柜，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这姑娘怎么总能把威胁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他清了清嗓子：“在下只是奉命保护王爷。”
“在下只是奉命保护王爷。”纪多多没有来地重复一遍他的话，“李大人，说话不要这么一板一眼的，你家王爷都不在，就不能自称‘我’吗？”
李承焕一噎。
纪多多倒不在意，瞅了瞅钱家铺子方向：“哦~，所以王爷现在是在里头……被保护？”
——总不能说王爷在里头带娃吧？
“咳，王爷和钱掌柜……有要事相商。”他硬着头皮编。
“他们俩能商量什么事？”纪多多挑眉，突然凑近，近得李承焕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李大人，你不会撒谎哦，耳朵红红的。”
李承焕下意识摸了下耳朵，果然烫得厉害。
……
茶摊老板终于忍无可忍，过来收了茶壶，委婉表示要打烊了。李承焕尴尬地付了钱，纪多多却笑嘻嘻地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酒壶：“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我现在也不好进去打扰王爷和钱掌柜‘商量要事’，走，换个地方聊。”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街角，借着月光席地而坐。纪多多找茶摊老板讨了两个杯子，各倒了一杯——说是酒，其实是她自酿的菊花酒。
“所以，”纪多多抿了一口酒，“王爷今天带莱莱出去玩了？”
李承焕点头，想起白天的惨状，忍不住吐槽：“王爷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纪多多眼睛一亮：“快说说！”
于是李承焕把今天祁衡昭的遭遇一一道来——王爷如何被小公子的小马吓得魂飞魄散，如何被小公子吓得跳进河里，最后如何湿淋淋地像个落汤鸡一样回来……
纪多多笑得前仰后合，杯中的酒差点晃了出来：“哈哈哈！堂堂十九王爷，被个小孩耍得团团转！”
李承焕也忍不住跟着笑，笑着笑着，他突然发现，月光下的纪多多格外好看。她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脸颊上有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发间的银铃铛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叮叮当当的，配合着她的笑声，在夜色的衬托下悦耳动听。
李承焕一时有些出神。
酒过三巡，纪多多托着腮，眼底透着微微醉意，伸手拨弄着空了的杯子。
或许是酒意的缘故，李承焕鬼使神差地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纪姑娘也到了婚嫁年龄，伯父伯母何曾为纪姑娘打算？”
“我么？”纪多多指了指自己，“我想嫁的男子，必定是从一而终，一生一世一双人。”
李承焕怔住。
——一生一世一双人？
“现在的男子，三妻四妾皆是平常，像钱伯父伯母和我爹娘那样的，真的是‘奇货可居’，我呢，若没有那样的男子，宁愿终生不嫁。”纪多多把玩着杯子。
李承焕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作为十九王爷贴身侍卫，他见惯了达官显贵三妻四妾。虽说自家王爷目前尚未娶妻，但他也不保证最后王爷是不是也会如此。可眼前这个姑娘，却将“从一而终”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仿佛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若是有人愿意呢？”
“李大人，你可愿意？”纪多多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李承焕猝不及防。
没等李承焕反应过来，纪多多继续道：“想必，这种‘奇货可居’的男子，也只是如同天上明月，只能心向往之吧。”
李承焕不知该说什么，他无法肯定，自己是否能成为那个‘奇货可居’的男子。
纪多多见他不答，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其实，铮铮‘借种’这个主意，是我出的。”
李承焕：“？？”
纪多多得意地晃着手指：“你看，不用嫁人，不用伺候公婆，还能有个可爱的孩子，多划算！”
李承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该不会也想……”
“不一定哦~”纪多多狡黠一笑。
李承焕猛地抓住纪多多的手腕：“不行！”
纪多多被他吓了一跳：“干嘛？”
李承焕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手，别过头不敢看眼前人：“我、我是说……这种事太危险了，万一遇到坏人……”
纪多多歪着头想去看李承焕的表情：“放心啦，我不会那么冲动。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啦！”
以后？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靠得很近。
李承焕看着纪多多明亮的眼睛，突然觉得，如若能和眼前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不远处，传来祁衡昭的声音：“李承焕，死哪儿去了？”
李承焕回过神来，慌忙起身，却听见纪多多在身后说道：“李大人，下次见面，该你回请我了。”
下次？李承焕眼神一亮。
什么时候？李承焕想确认，纪多多却早已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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