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图穷匕见的生辰宴
五月初六这日，正是小团子的生辰。
天刚蒙蒙亮，钱莱就光着脚丫跑到院子里，冲着钱铮铮的屋子喊道：“娘亲！我要吃糖葫芦！要会飞的木鸟！还要——”
钱铮铮追出来一把将儿子抱起：“鞋呢？不穿鞋就跑出来，也不怕石头硌着脚！”
随即将儿子抱会屋子：“想要什么礼物？娘亲都给你买。”
钱莱搂着她的脖子撒娇：“娘亲最好了！”
钱老爷和钱夫人也笑呵呵地走出房门：“莱莱，先吃早饭，待会儿再许愿。”
一整个上午，小家伙都开心地团团转，一会儿逗弄一下看门的大黄，一会儿又捋了捋“追风”的鬃毛，主打的就是一个兴奋。
临近晌午，纪多多拎着大包小包冲进院子：“小寿星，快来，看看多多姨给你带了什么？”
钱莱欢呼着扑过去，扒开包袱看到满满当当的零嘴——蜜饯果子、芝麻糖、酥脆花生，还有两串红艳艳的糖葫芦。
“哇！”他抓起糖葫芦就往嘴里塞，“多多姨最疼莱莱了！”
“那是，莱莱出生的时候小小一只，如今这么大了！”纪多多将钱莱抱在院子里转圈，后者“咯咯咯”地直笑。
“我儿子都要被你惯坏了。”钱铮铮笑道。
纪多多眨眨眼：“今天可是小寿星的大日子，当然要好好庆祝！”
钱莱吃得满嘴糖浆，钱铮铮拿起绢子为儿子擦拭，却听小家伙喃喃道：“爹爹要是也来就好了……”
钱铮铮擦糖渍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爹娘，快吃饭吧。”
众人正吃着午饭，后院院门被轻轻叩响。
李承焕捧着个大木匣子站在门口：“钱掌柜，这是给小公子的生辰礼。”
钱铮铮一愣：“李大人怎么知道今日是……”
“是王爷吩咐属下置办的。”
“他怎么知道的？”
钱莱嘴里叼着长寿面条，含含糊糊说道：“是莱莱告诉爹爹的！”
——完了，祁衡昭又多了一个攻略儿子的方向了。
钱莱跑过去将李承焕带来的匣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只精巧的机关木鸟，钱莱“哇”地惊呼：“娘亲你看，这就是莱莱说的会飞的木鸟！”
“李大人费心了……”钱铮铮表情僵硬，但还是保持客套的礼貌笑容。
李承焕摆摆手：“都是些小玩意儿，王爷嘱咐过要挑新奇的……”
——又是祁衡昭。
钱铮铮笑容僵在脸上：“他……”
“王爷说，”李承焕清了清嗓子，“本王的儿子，生辰礼不能马虎。”
钱铮铮攥紧衣袖，强压下心头不安：“替我谢过王爷。”
钱老爷和钱夫人热情，搬了凳子让李承焕入座，李承焕也不推辞。
饭桌上重现其乐融融的景象。
就在此时，后院的院门被再次推开。
祁衡昭一袭素白色绣龙纹锦袍立在门口，他鲜少穿这种亮色衣衫，此刻显得格外扎眼，惹得门口打盹的大黄狗一个激灵。
众人连忙起身。
“你怎么来了？”钱铮铮站起身，下意识将儿子护在身后。
可哪知钱莱却欢欣鼓舞地绕过钱铮铮跑了过去：“爹爹！”
祁衡昭弯腰将儿子抱起，目光却直直刺向钱铮铮：“本王来给儿子过生辰，钱掌柜似乎很意外？”
“王爷日理万机，不过是小儿生辰，实在不必劳动大驾。”
“怎么？”祁衡昭冷笑，“怕本王把儿子抢走？”
钱铮铮确实怕。
祁衡昭抱着钱莱大步走了进来，钱老爷和钱夫人往后退了两步，钱老爷恭敬道一声：“王爷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纪多多敏锐地觉察出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王爷没吃饭吧，坐下一起……”
“不必，本王过来是给儿子送生辰贺礼的。”祁衡昭打断。
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小的长命金锁给钱莱戴上，铃铛声清脆悦耳：“喜欢吗？”
“喜欢！”钱莱双手捧着金锁，又蹭了蹭祁衡昭的脸蛋，“谢谢爹爹！”
祁衡昭一副胜者姿态看向钱铮铮。
“王爷何必破费，莱莱还小，戴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合适。”钱铮铮夺过自己儿子，伸手要摘掉钱莱脖子上的金锁，却被祁衡昭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本王送儿子的礼物，轮不到你来置喙。”
“我是他娘亲！”
“哦？”祁衡昭戏谑挑眉，“没有本王，你如何成为一个娘亲？”
一句话如同惊天炸雷，说得钱铮铮满面通红，纪多多赶紧上前捂住钱莱的耳朵，希望能阻挡这些“污言秽语”，李承焕也是惊掉下巴，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钱老爷和钱夫人更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老搀扶互相顺背。
“祁衡昭，你——”
“我怎么了？”祁衡昭对自己说出震惊全场的发言一点都不在意，“四年前的那晚，钱掌柜可没这么大火气。”
钱铮铮呼吸一滞，她抄起桌上一个碗碟，正想砸向祁衡昭，却被纪多多手疾眼快地拦住：“铮铮，不要冲动！”
“钱掌柜这是要杀人灭口？”祁衡昭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
钱铮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样。”祁衡昭恶劣地勾起嘴角，“就是喜欢看你着急的样子。”
钱铮铮双目怒视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突然微笑着点点头：“好，很好，祁衡昭，这就是你的‘报复’手段，没屁用但纯属恶心人是吧！”
“钱掌柜，二十两的帐，本王想起来就来讨一点，这一次，姑且算是利息吧。”祁衡昭一步一步上前，钱铮铮一步一步后退，“你最好每次乖乖配合，本王想什么时候看儿子由不得你做主。”
纪多多和李承焕两人看着这一幕，均不敢发出声响。
整个院子一时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娘亲，为什么没有爹爹，娘亲就不能成为一个娘亲？”
此时正被钱铮铮抱在怀里的钱莱猝不及防的说出了惊天言论，瞬间惊爆全场。
纪多多一把将钱莱从钱铮铮手里抱过来：“莱莱乖，不该知道的不要问，嘘……”
“祁衡昭！”钱铮铮怒喝道，“我钱铮铮欠你的，我自己还！要杀要剐随意！”说完，钱铮铮昂首挺胸立在祁衡昭面前，她紧闭双眼，等着祁衡昭宣判。
“爹爹，娘亲闭眼了，她要你亲亲！”钱莱从纪多多身上滑下来，他上前拉着祁衡昭的衣袖，“爹爹快亲亲！”
钱莱天真无邪的一句话，瞬间让整个院子陷入诡异的寂静。
钱铮铮猛地睁开眼，一张脸涨得通红：“莱莱！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钱莱歪着头，一脸无辜：“上次在街上，莱莱看到一位婶婶闭着眼睛，她面前的叔叔就亲亲了！”
纪多多又一把捂住钱莱的嘴：“莱莱乖，这种话以后不能乱说！”
祁衡昭轻咳一声：“钱掌柜，看来你平日的教导……很有问题。”
随即他又扫了扫众人，目光最后落在钱铮铮身上：“本王今日来，只是送生辰礼，礼已送到，本王也不多留了，免得有人又要被本王气病，又要麻烦太医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钱铮铮心里一松，可还没等她庆幸，祁衡昭忽然回头，似笑非笑地补充道：“不过，钱掌柜，本王劝你最好习惯。”
“习惯什么？”
“习惯本王随时会出现在你面前。”他微微俯身，压低声音，“毕竟，你生了我的儿子。”
没等钱铮铮回怼，他由提高声音：“李承焕！”
李承焕一个激灵：“属下在！”
“回府！”
身后传来钱铮铮地怒吼：“祁衡昭！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有本事你砍了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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