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中秋选妃宴，布料大酬宾
八月十五中秋，十九王府张灯结彩，朱红大门敞开，府内丝竹声声，丫鬟侍从穿梭其间，端茶送水，忙得脚不沾地。
晌午之后，京中五品以上官员们便携着各自千金陆续赶来，贵女们皆是盛装出席，珠翠满头，或娇羞婉约，或落落大方，三三两两聚在王府前院，互相吹捧着，时不时地偷眼往内堂瞧着，望能一睹十九王爷英姿。
太后娘娘昂扶着苏嬷嬷的手下了辇轿，抬眼望去，王府门前车马纵横如龙，各家贵女们袅袅婷婷往里走。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对着身旁的祁舜笑道：“瞧瞧，这么多好姑娘都来了，可见衡昭还是招姑娘喜欢的。”
祁舜手里摇着折扇，笑眯眯地附和：“母后说的是，皇叔一向……嗯，讨人喜欢。”
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巴不得赶紧看热闹，自家皇叔那脾气，能忍得了这么多莺莺燕燕？待会儿看他能憋多久。
太后娘娘哪儿能不知道自家儿子的心思：“皇帝，你今日倒是自在悠闲。”
祁舜故作正经道：“儿臣这是替皇叔高兴。”
太后轻哼一声，她倒要看看，这叔侄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后院厢房内，祁衡昭黑着脸站在铜镜前，任由侍从替他整理衣袍。
“王爷，这身儿墨蓝色锦袍衬您，贵女们见了定会倾心……”
“闭嘴。”祁衡昭冷冷扫了侍从一眼，随后指了指桌前的那个钱袋，“这个给本王佩上。”
这时，苏嬷嬷在门外恭敬道：“王爷，太后娘娘和陛下已经到了，各家贵女也都入席了，您该出面了。”
祁衡昭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头烦躁。
——这选妃宴是他自己提出的，如今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知道了。”祁衡昭冷声应道，他整了整衣袖，大步迈出房门。
宴席在酉时二刻正式开始，觥筹交错。
太后娘娘坐在上首，满面笑容地看着底下如花似玉的贵女们。
祁舜坐在太后右侧，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瞄向入口，等着祁衡昭出场。
终于，随着侍从一声“十九王爷驾到”的唱念，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正厅门口。
祁衡昭一现身，原本喧闹的宴席顿时安静了三分，贵女们羞涩或期待地望向他，期盼的眼神齐齐投向本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反观祁衡昭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太后轻咳一声，笑道：“衡昭来了，快入座吧。”
祁衡昭面无表情地行了一礼，走到太后左侧坐下。
祁舜适时站起身，举杯道：“诸位爱卿，今日中秋佳节，月满人圆，朕心甚悦！”他抬手示意满座宾客，眼角朝一旁的祁衡昭一瞥，笑意更浓：“此番十九王爷选妃，乃我朝大喜之事，朕瞧着各家闺秀皆是才貌双全，与王爷身世相配！”
座下贵女们纷纷垂首福身，含羞带怯地朝祁衡昭这边看。
祁衡昭指节捏得发白。
“来！”祁舜高举金樽，“愿我大雍风调雨顺，国运昌隆，诸位今夜尽兴——”而后他压低声音朝祁衡昭道：“更愿皇叔早日觅得佳偶，为我大雍开枝散叶。”
他仰首尽饮杯中佳酿，又冲太后眨了眨眼。
宴席间，诸位贵女纷纷向祁衡昭行礼，借此机会展示自己——
身着轻纱的贵女水袖一甩，随着丝竹之声翩翩起舞，身姿轻盈，妖娆姿态尽显，眼波流转间尽是柔情，然而祁衡昭只是低头饮茶，压根没有看她一眼。
怀抱琵琶的贵女指尖轻拨，琴音时而婉转，时而激昂，太后也对此音律颇为赞赏，更是招手示意她过来身边坐，哪知贵女刚一靠近，祁衡昭就本能的往后挪了挪，他眉头紧皱，甚是不悦。
“衡昭啊，你觉得这琵琶如何？”太后问道。
祁衡昭额头青筋微跳，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道：“臣弟不通音律，哪怕是伯牙之音，于臣弟而言不过而而。”
太后：“……”
贵女们纷纷展示自己才艺，吟诗作对，抚琴唱曲儿，可谓百花齐放，更有贵女为了体现自己贤德，竟端出一盘亲手做的月饼。
她盈盈上前，将糕点奉至祁衡昭案前，眼中满是期待。
而祁衡昭只是斜眼瞧了瞧，沉默片刻：“李承焕。”
“属下在！”
“赏你了。”
李承焕大惊失色：“王、王爷……属下愧不敢当……”
“让你吃你就吃，吃完少说话！”
……
宴席过半，祁衡昭面前的茶盏已换了三回，贵女们的才艺也展示得差不多了。
太后看着祁衡昭那依旧“生人勿近”的模样，又瞥了眼一旁憋笑差点憋出内伤的祁舜，心里门儿清——这臭小子压根不是来选妃的！
她慢悠悠地品了口茶：“衡昭啊，今日中秋，难得您为皇室血脉考虑，不如好事成双，好好选两位王妃。”
祁衡昭额头青筋已然暴起，祁舜更是差点喷茶。
太后不以为意：“哀家记得，先帝曾赐予你两柄羊脂玉如意，不如就以此当作定礼，如何？”
不如何！
祁舜被茶一呛，不断咳嗽起来。
那对羊脂玉如意，早已被祁衡昭送到钱铮铮手中。
“皇嫂，臣弟还需再挑选一二。”祁衡昭硬邦邦的回道，太后心知肚明，只是想看这场他自导自演的好戏如何收场。
……
就在内堂歌舞升平之际，王府大门斜对角，钱铮铮正指挥着伙计们支起一个临时布摊。
“把这块牌子立高点！”她拍了拍手，指着那块写着“恭贺十九王爷大喜，布料酬宾，买十尺送一尺”的木牌，笑得格外灿烂。
而木牌背后，正是钱莱墨宝“禁止狗叫”。
纪多多在一旁瞧着她，担忧道：“铮铮，你还是回去吧，万一惹怒了王爷，那可怎么办？”
钱铮铮依旧面露微笑：“怕什么？老娘正经做生意，又没犯法，也没耽误他。”
纪多多皱眉道：“早知今日，为何当初剪了那请帖，不如，我去跟李承焕说一下，让他带你从偏门……”
“呸！正门我都不稀得入，还偏门。”钱铮铮淬了一口，“今日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王爷选妃，我不得趁机赚点银子？”
说罢，她清了清嗓子，高声吆喝起来：“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上等云锦、纱罗、妆花缎子、苏罗、今日大酬宾！买十尺送一尺，贺王爷大喜！”
她声音清亮，穿透力极强，王府门口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不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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