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就这么在乎你哥哥吗
回到住处，今慕汐才把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
她看着紧锁的房门，下意识压低声音：“顾画羡，你还记得躺在医院的姜栩哥吗？”
“记得。”
她怎么突然聊起姜栩了，顾画羡有些不解。
“我给姜栩哥找了一位精神康复师，虽然后来他都没再有反应，我也快忘记这件事了。但之前，我托姜宁问他的一个问题，他‘回答’了。他告诉我们，玫瑰血案的凶手不止一个，所以我才那么着急要揪出血阿七。”
“我今天看到那个小僧人砸掉的花盆，我突然想起来，姜栩哥精神失常后一直留在戏剧院，会不会那里有什么秘密，是他精神正常的时候想查却没查出来的呢？”
什么？
所有人都觉得一个疯子去哪都是正常的，但她却觉得，姜栩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指引他一直留在戏剧院。
顾画羡在感性上想相信她的话，在理性上却觉得这有点离谱，像是电影里才有的剧情。
难不成幕后黑手把他弄疯，又容许他在眼皮子底下活动，是看穿了特安局在监测姜栩，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那这群歹徒实在是张狂至极。
她看出了他的踌躇，继续争取道：“哪怕试试看，我们也不亏，你说对吧？”
他叹了口气：“那下午就让许阮去戏剧院看看，你和我就别去了，以免打草惊蛇。”
他们之前就去过一次，如果那里真有什么问题，再去就是敌在暗，他们在明的状态了。这是一场硬战，不到万不得已，走的每一步都要做好和敌人周旋的完全准备。
“好。”她松了口气。
探讨工作的话题结束后，今慕汐开始被室内湿透的尴尬捂住了口鼻，耳根的热度飙升……一度、两度、三度。
早上在庙里没说完的尴尬话题，她不想再提起，找了个借口钻进洗手间。
她用冷水洗了把脸，葱白的手指握紧洗手台：“不要乱想，不要乱想……”
吃完晚饭后，她出来花园散步，思来想去，还是给许阮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问道：“许阮，你今天有去戏剧院吗？”
“嗯……”许阮顿了下，“没有，下午特安局那边来了新指令，我可能要过两天才能再去戏剧院了。”
她觉得奇怪，他们同在一个区域，特安局下了指令给许阮，却没下给她？
她草草挂断了电话，来到房间想问问顾画羡是怎么回事，却发现房门紧锁着，她将耳朵贴近，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
一个是他，一个是许阮。
她知道许阮在特安局的标签是“火眼金睛过目不忘”，顾画羡的标签是“超强体能逻辑怪人”，但他们都不知道，她隐瞒了特安局所有人，自己有超强听力的技能，就是为了防止顾画羡有什么不肯告诉她的事情，她能自己打探。
现在，她的技能算是派上用场了。
起初，今慕汐只是希望顾画羡不要过度保护她，像是不相信她能出任务，但没想到，这次偷听却让她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这次的任务先瞒着她。”
“羡哥，这样真的好吗？嫂子加入特安局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而且她比我们更了解血阿七，说不定能更快找到人。”
嫂子？
这个称呼几乎是将他暗恋自己的事实贴在眼前了，但此刻的冲击，还没有接下来的一半强烈……
顾画羡当机立断地驳回许阮的建议：“不能告诉她，一旦她知道麻袋里的人可能是今穆萧，你觉得她能冷静下来吗？”
哥哥真的还活着？！
她紧攥着双拳，甚至能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突突的跳动声，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不知道自己在门外站了多久，直到许阮打开门的时候，她才缓缓回过神来，对上她惊慌失措的目光。
“慕汐……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顾画羡木在原地，心脏快爆开，视线错愕地砸在她身上——
夕阳的余烬斜斜地泼洒在她冷淡的眉眼上，镀金的光痕就像一条冰冷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
完了。
他在她冰冷的眼神里，读到了失望。
这是他认识她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窗外的风呼啸而过，一场雨又要降落。乌云聚集在他们的身后，像一块凝固的、无比苦涩的琥珀。
在一片冗长的沉默中，还是顾画羡先出声了。
他看向许阮，声音无法克制地透着几缕慌张：“你先下去吧。”
许阮离开后，他才朝她走近，但今慕汐却后退了一步。
他手指逐渐冷了下来，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最后只吐出来几个字：“你确定要在这里说话吗？”
她冷静下来后，直接走进房间，擦肩而过的风撞到他的眼底，吹得他浑身冰冷。
他回到房间，刚把门关上，就听到她异常平静的质问：“为什么骗我？”
他看向她，目光尽是潮湿的水汽和委屈的疲惫。
“这句话，貌似是我该问你的吧？”
他嘴角扯开一丝讽刺的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听力这么好呢？你知不知道，知情不报，在特安局里是致命的错误。”
“你并没有告诉过我这条规则，但……你要想罚我我也无话可说。”
“可现在，你和许阮所说的那个任务，应该更重要吧？”
“……”他沉默不语。
见他是不肯把哥哥出现的事情告诉她了，今慕汐转身就要走，她要自己去查，要把哥哥找回来。
他突然出声叫住她——
“很危险！不去，可以吗？”他像是在挽留她。
窗玻璃上，映出他模糊而冷硬的轮廓，她的手指微微蜷缩，指甲在掌心留下几道浅白的月牙痕，闭上了双眼。
她没回头，只留下一句：“对不起，我必须把我哥哥找回来。”
话音一落，只剩下“哒哒”的脚步声在廊道回旋，顾画羡还是无法阻止她去找今穆萧。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她都要去找他。
他喉结颤动，眼神潮湿温热：“今慕汐，你就那么在乎你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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