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她疑似被暗恋的正主
她点开，他温柔铿锵的声音在寂静冷清的房内徘徊：“明天跟着我，不要到处乱跑，这里很危险，是命令不是玩笑。”
她低头敲着键盘，回了一句：【明白。】
她的视线看向对面，这是一间大房，为了符合他们情侣度假的身份不引人怀疑，顾画羡特意订了一间大房，但内部是用屏风隔开的，有两张床。
不得不说，他很贴心。
但……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呢？
她指尖发麻，细想今天许阮和秦墨的反应，那种欲言又止，不肯告诉她到底有谁在追顾画羡，就好像……她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
其实她并不傻，只是一直不敢往这个方向猜测，但他的一切行为好像都在暗示她——
他喜欢的人，是她。
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这种想法太可怕了。
“顾画羡，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她疲惫地躺在沙发上，拖起被子盖住自己，不想去面对他喜欢的人可能是自己这件事。她接受不了，她也不能接受。
因为，如果哥哥死了，就是因她而死。
如果是以前，她接受或者拒绝任何人都是她的权力，但现在今家的灾难是她引起的，她不能抱着这种罪恶感，去面对任何人的感情。
尤其是他。
顾画羡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沙发上躺着，或许是因为最近太疲惫了，她的双眼已经合上，整个房间蔓延一股淡淡的香气，闻起来像是雨后的柚子，是属于她的气息。
他轻轻合上门，打开一盏微弱的小台灯，蹲下来，细细打量着她的脸。
他从前不明白什么叫“爱是渴望触碰又收回的手”，可回来后，面对她的每分每秒，都在让他痛彻心扉地领悟这段话的含义。
他伸出手来，只不过是想描摹她的眉眼弧度……
可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炽热，她缓缓从梦乡中抽离，声音带着一丝绵软，像孩子一样呢喃：“顾画羡，你回来了？”
他刚想伸出的手，再度小心翼翼地抽回，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指尖擦过干涩的掌心，低头道：“这里有一间寺庙很灵验，我们明天可以去走一走。”
她有些疑惑：“嗯？”
明天没有特定要去的地点吗？
他解释道：“目前暂时没有血阿七的消息，不如出去碰个运气，说不定能有好运降临呢？”
看她这么困，他也不忍心在这里继续逗留，更怕自己的心思被她看穿：“睡吧，别挪位置了，等会又不好睡，我去对面休息。”
她点了点头，难得没做噩梦，她此刻无比贪恋这张沙发的温度。
片刻后，她再度被绵长的睡意拉扯进梦乡。
顾画羡几乎彻夜未眠，他无数次透过屏风去看她，那间寺庙很灵验是当地人和他说的，他和她所求的是同一件事。
但……越接近真相，他越是忐忑。
那天血阿七模棱两可的态度，包括他们没对姜栩下手这件事，都在让他在猜测，会不会今穆萧还有一丝可能还活着呢？
他活着是好事，但他将成为困着她一辈子的梦魇。
天边泛起云肚白，今天今慕汐和顾画羡都起得很早，她换好衣服后，就跟着他一起去寺庙上香。
香插到香炉后，她偏头看向目光同样虔诚的顾画羡，试探性地问：“如果他还在，你会替我开心吗？”
两个聪明人讲话不需要太费劲，他懂她的意思。
她在问他，要不要用自己去作为报恩的筹码，一辈子照顾他？
问题抛出后，整座寺庙好似只剩下嘈杂的人声，时间被拉长，他的睫毛细微地颤抖起来。
终于，他出声了：“如果这是你自己想要的选择，我为你开心。”
风燥热无比，他的眉眼染着清晰可见的冷冽，果断道：“如果这不是你心甘情愿的，我会竭尽全力阻止，因为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他还有一句话没对她说出口，那就是——
“我宁愿你讨厌我，也不希望有一天，我为你没有幸福而感到遗憾。”
她垂下头来，本来，她已经做好了哥哥可能会离开自己的准备。但偏偏，血阿七那一番话唤起了她一丝的希望。
姜栩哥还活着，说不定他们也可能放哥哥一马？
可现在，顾画羡的话让她意识到了一件事，她确实想要照顾哥哥，但不想他们之间是那种关系。
她转过身，背对着满殿神佛，颤抖地合上双眼：“我作为妹妹照顾哥哥是应该的，我相信如果哥哥还在，也不会勉强我做不想做的事情。”
可她没有把握，经过这场生死大劫后，他会变成什么样？
是不是也可能和姜栩哥一样，精神出现问题，需要人一辈子照顾？
什么事情，她都可以为他做，因为他是她从小到大最信任的港湾，是她最亲密无间的家人。
唯独感情的事情，是无法勉强的……
殿内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红线，绑在他们三个人身上，未知的结果在拉扯着他们，
他朝她走近一步：“今慕汐……如果有个人，他能接受你照顾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一辈子，你会接受他做你的男朋友吗？”
她的心脏猛抽了一下。
这句话卑微到无法让人相信是从他顾画羡嘴里说出来，她看着他的双眼，双唇紧闭着，不敢回应。
因为她也不知道，把哥哥找回来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
她微微张开嘴唇，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殿中的神佛像是看穿了她的内心要帮她一把，正在外面搬花的小僧人手打滑了，不小心将花盆砸在地上，吸引了不少香客的注意。
她看向碎裂的花盆，声音尖锐地刺入耳膜，潜藏在大脑皮层的记忆蠢蠢欲动——
电光火石间，她的脑电波像接通了过往的频道，脊椎骨一阵酥麻，抓住他的手：“顾画羡，我想起一件事了……”
“这件事，很重要。”她认真地看着他。
他看着周围络绎不绝的人群，把那些私心都压了下去。
“好，那我们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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