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报复

头也不抬就已猜出是云姝这个丫头。云归晚暗自好笑，你毒计不成，怎么反倒怨起我来？怪我怎不那么呆傻，任你欺凌，由你坑害？

坦然微笑着倒了一杯果酒，挑衅似的看向云姝，遥遥举杯相邀，看着那边气得几欲摔杯，很是愉悦的一饮而尽……

觥筹交错，主宾尽欢之间。云归晚同今日相识，对自己很是欣赏，且脾气性格颇为投缘的几位千金一一举杯，约定过段时日儿，再下贴相聚。

琢磨着今日赴宴的目的均已达成，还有些意外的收获。却不想就此作罢，便宜了云姝，也需让她尝尝这当众出丑的滋味……

打定了主意，云归晚嘱咐身旁丫鬟向越夫人告知一声儿，自己要去更衣方便。便起身离席，绕出了宴会厅堂，在不远廊下的红漆木柱后等待时机。

不一会儿，瞧见云姝和三五好友凑在一处，闲话道别。云归晚快步近前，拿出银针将其衣侧裹身部位的缝线快速挑断，又戳破束裙的腰带，只余几根丝线微微相连。出手极为利落，那几位闺秀正聊得热络，丝毫没有察觉。

不过眨眼的功夫，便装作若无其事的快速离开了是非之地……回到自己的席位附近，待与侍郎家千金和其他几位小姐告别后。就被越夫人招呼到身侧，随其一同送客。

“啊……小姐当心！”，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儿惊呼，众人的目光都好奇地聚了过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云姝束身的腰带突然断裂，胭脂红的留仙襦裙重重叠叠，根本承受不住衣料配饰的重量，刹那间便刷得一响，滑落在地。

云姝本还专注的与大理寺卿家的小姐窃窃私语，也未曾发觉衣衫有什么异样。要不是丫鬟翡翠手疾眼快地扶住了自己，差点被滑至腿间，挂住脚面的罗裙拌倒在地。

“我的衣裙，我的衣裙，快帮我拾起来，拾起来！”只余嫣红肚兜和粉色亵|裤的云姝，满面通红，弓背缩肩，恨不得扒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

待翡翠手忙脚乱的帮其捡起散乱的衣裳，勉强裹住半露的前胸后背，她玲珑的曲线和光洁的背影已被周边的夫人小姐观赏好一会儿了……

越夫人听见这边闹腾起来，着人前来打探出了何事。将军府的丫鬟见云姝衣衫不整，也忙将其围了起来，拥着她就近找了间偏房，躲了进去。以免事态扩大，影响其他宾客。

好在宴会已进入了尾声，许多贵妇闺秀结束后便离开了，发现此番异样的并不是很多。

丫鬟回禀越夫人后，因着不喜云府苛待云归晚，再加十分厌恶云夫人的做派。越夫人不愿亲自前往，只叮嘱了贴身丫鬟给云姝寻了套合身的新衣，再好言安慰安慰，快快安排好马车送出府去，别打扰到其他客人。便揭过此事不提，牵着云归晚继续送客。

越陵缙从前厅出来，往自己院落折返时，恰好撞破了方才一幕。再次瞥见云归晚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掩人耳目的小手段，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云家这丫头看着清清爽爽的一个人，怎得满肚子的坏水儿，处处与她那二妹为难。”打发走了小厮，在她出府的必经之路上，独自一人侯着。

云归晚陪越夫人送走了宾客，看着她略显疲态，也不多留，提醒她记得按时服药，多多休息之后，就告辞了。转过长廊就见越陵缙立在庭院小径边，似是在等着什么人。

“云大小姐，还请留步，在下有些事想同你聊聊，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归晚想着今日他毕竟帮了自己大忙，不好拒绝，便点了点，“柳儿你先去府门口等我吧，我稍后就来。”

“少将军还有何事，请说。”

越陵缙抱拳行了一礼道，“在下的问题有些冒昧，还请小姐见谅。”“你且问吧，我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

“你与那云姝虽然不是一房所出，但到底是自家姐妹，一笔写不出两个云字。好端端的，为何几次三番的捉弄于她，好似有意针对刁难？”越陵缙尽数问出，也不遮掩。

“少将军以为，我云归晚是那心肠歹毒，欺凌弱妹之人？你尚且知道一笔难写二云，可惜，我那二房妹妹好像并不清楚。”云归晚有些负气的说道。

“若不是少将军偶遇晚儿，看出了端倪，救我于水火之中。那么，今日在这贵妇闺秀面前丢人现眼的就是我，明日便会因献艺不成，反当台出丑，沦为京中笑谈。而我那好妹妹，只会拍手称快，绝无半点怜惜。”

“你的衣裳是……是云姝划破的？！”越陵缙的心里猛然一震，他从不来不曾猜到还有这样的前因后果。

“不仅如此，那日少将军在云府所见的登徒子，正是云姝兄妹相谋，探听我每日何时起卧、何时用膳后，趁着月黑风高扔进我双心院的。”云归晚自来到这里，一向独自谋划，沉着应对，不想今日一番诉说后，心里却多多少少，泛起了委屈……

“少将军自有父母相伴，养尊处优。晚儿不强求你能理解。只是，我在云府孤掌难鸣，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能眼望刀俎，为鱼为肉。除了反击，别无他选。”

“对不起，我只听家母说起，云府在衣食住行上对你颇有苛待，却不曾想，不仅仅是不管不顾，任你自生自灭那么简单……在下……咳，在下刚刚失言了，还请别往心里去。”越陵缙有些后悔的说道。

“少将军言重了。如今，晚儿有了将军府这座靠山，已今非昔比，绝不会再任人宰割。”云归晚深吸了一口气，挺了挺脊梁，“您若没有其他事情，晚儿先行告辞了。”

越陵缙目送着双肩纤弱、背影单薄的的云归晚傲然离去，鹅黄的裙摆被风卷起，绽似祥云。忽然间，心里涌出点滴的触动，仿佛有些许心疼眼前这个孤身前行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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