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献舞

忙忙碌碌的……转眼已到了将军府宴请之日。

云归晚想着第一次出席京中闺秀云集的宴会，不易太过出挑夺目。

便从越夫人着人送来的应季衣裳里挑了一套鹅黄的，颜色温婉柔和，衣襟，袖口和裙摆皆点缀着大小不一的迎春花。嘱咐柳儿替自己梳了盘云髻，选了一支样式简约的赤金簇珠步摇，配上小巧精致的珍珠耳坠，抚镜看了看，自觉甚为妥当，施施然出了院落。

将军府的马车已候在云府门外。

一身胭脂红留仙裙、珠翠环佩叮当的云姝扶着翡翠的手，正立在马车边，叽叽喳喳的兴奋说着什么。  见云归晚来了，一脸的不悦“你可真够慢的，让人好等啊。”头也不回的先行上了马车。

云归晚也懒得和她计较，云淡风轻的说道，“柳儿，咱们也上车吧，别误了时辰。”一路无言，马车滴滴答答的向将军府驶去……

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见车夫回道，“云大小姐，咱们已经到了，您请下车，小心脚下。”

云姝抓紧翡翠的手，又使了下眼色。翡翠露出捏在手中的细小刀片，点了点头。

下车后，云姝快步走向云归晚身侧，亲热熟稔地挽起她的胳膊，借此吸引她的注意力，“姐姐，你别走那么快嘛等等我，咱们一同进去。”

翡翠依着昨夜里她家小姐的交代，今日定要云归晚在宴会上出丑。轻手轻脚地跟在云归晚身后，借着衣袖的遮挡，利落地划破了其腰间的衣衫。

云归晚很是诧异得看着云姝，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碍于府外宾客众多，也不好说什么，任她挽着走了进去。

将军府的丫鬟在前引路，绕过曲曲折折的门廊，穿过景致大气的庭院，随意向两位小姐介绍着府内的布局。

此时，越陵缙正随着传话的小厮，往前厅去会客。远远地望见云府一行穿廊而来，隔着庭院的小花圃，眼尖地发现云归晚腰间的衣料破了两寸长的裂口，似被利刃所割。细嫩的肌肤在阳光下氤氲着朦胧的光，瓷白瓷白，晃人的眼……

面色未变，耳根却红了。越陵缙低头安顿了随身的小厮，又就近寻了府内丫鬟的，吩咐其在前边拦下云归晚，就说夫人还有几句话要叮嘱，让其他人先去宴会厅。

云归晚被面目清秀的丫鬟拦住，走向较为偏僻的观景亭阁，很是疑惑……就见越陵缙拿着一个包裹向自己走来，便欠身行了一礼，“少将军安好，不知您有何贵干呢？”

丫鬟知趣的离开了。“咳……咳咳咳。那个，咳……本公子刚远远瞧见你的衣裳破了，命人准备了一套我府内给庶妹裁制的新衣。你且在这厅内快快换上吧，别在宴上失了礼数。”

饶是云归晚性子素来沉静，此刻也有些尴尬。接过包裹时又不小心碰到了越陵缙略带薄茧的手指，面色微红，低头谢过不提，匆匆进厅换了衣裳。

同是娇俏的鹅黄色，只是衣襟，袖口和裙摆的绣纹花式不太相同，朵朵金玉磐栩栩如生得绽放在衣料的柔光中。不想，这越家的少将军竟还是个细致人儿……

将军夫人看见云归晚婷婷走来，忙招手让其过来，眼眸含笑地牵起她的纤细柔夷，向众人引荐道，“这位便是督察府云家，长房的嫡长女，云归晚，也是我越家内定的儿媳妇。今日特来向各位问安，来日方长，还请夫人小姐们多多关照。”

云归晚也不露怯，大大方方地俯身见礼。

“越夫人，您太过客气了，这么温婉可人的千金，我呀，一见就觉得亲切。”“啧啧，这模样身段，礼数气度，夫人的眼光果然不错。”“是呢，这位妹妹气质淡雅，确实观之可亲。”在侍郎夫人的带动下，众人皆应声附和，宴会如期热闹起来……

不过，也有人自视清高，知晓云归晚无父无母无人撑腰的境况，并不上前攀谈，全然瞧不上这寄人篱下的孤女。

越夫人见贵妇闺秀三五成群的聊了也好一会儿了，便吩咐丫鬟准备开席。“各位夫人小姐，今日，我将军府特意备下了果酒佳酿，并有江南刚刚运来的太湖三白和阳澄肥蟹。还请诸位随我入席，落座品尝。”

“越夫人，这美酒珍馐还需有佳人相配呀，我提议在座的各位闺秀，不拘风格，有意者为咱们献舞一曲，也不辜负这良辰美景。”

云姝一听，计上心来，拉过身旁与自己一向交好的密友友嘀咕起来。那大理寺卿的千金听罢便扬声附议。“夫人这主意甚好，我听闻云府的大小姐深谙舞艺，且技艺远非一般人可比。不知今日能否让我等一饱眼福呢？”

越夫人有心袒护，却碍于众人在场不好多说，担忧地看着云归晚。

“这位小姐谬赞了，晚儿虽舞姿平平，但也愿献丑，一曲惊鸿为各位助兴，还请多多海涵。”边说边向越夫人示意其放心，眼波扫向人群里一副幸灾乐祸的云姝，心下了然……

越夫人引众人入席，吩咐丫鬟带云归晚下去好生准备。

越陵缙送来的轻娟衣裳正适合一舞，换了双暗纹软底的舞鞋，绾上金银丝线相缠的水袖，理了理容妆，云归晚翩翩走向舞台。

乐起，舞起，曼妙的水袖一挥已透出了多年积攒的底子。腰肢柔软，或旋转，或反俯，或舒展如柳。云袖灵动，或出岫，或荡漾，或破空一掷。袅袅的身形柔中带刚，已是融合了舞艺和武技的精髓，自是挥洒自如，夺人眼球。

一曲舞毕，众人掌声迭出，连连赞叹舞姿出神入化，晃若瑶台仙子。

云姝目不转睛的盯了一程，未寻得云归晚一丝一毫的差错，反而助其一出场就大放异彩，出尽风头。气得咬着唇角，面色青白……

云归晚收拾妥当，扶着柳儿的手，坐在离将军夫人不远的下首处。还未落座，便觉察出一道含恨的目光，赤裸裸的向自己扫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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