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补救

将军夫人着人安排的马车送云家二房小姐先行离去，待车厢门帘堪堪放下，云姝早已控制不住，嚎啕痛哭起来。

想起方才自己衣裙坠落，身旁的千金小姐们，别管往日里姐姐，妹妹唤得有多亲密，统统一退几步之远，绣帕掩口，一副震惊之色。生怕离自己近了分毫，就沾染上是非，脱不开身一般……远处看不清面容的名门贵妇们，更是有人嗤嗤笑出声儿来，刀剑似的目光围着自己左劈右砍，恨不得扒下仅剩的亵|衣，里里外外的瞧个痛快。

越想越气，羞愤难当，泪水止不住的哗哗流淌，竟是哭哭啼啼闹得一路不得安生。身旁的翡翠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家小姐，只能接连递上帕子，任其痛哭出来，发泄发泄。

宴会结束后不过小半日，云家二房小姐在将军府宴上闹了一出大笑话的小道消息就不胫而走。

风言风语四处飘散，坊间茶舍酒楼的登徒浪子，京中命妇圈内的无聊妇人，甚至添油加醋的润色几分。云家二小姐衣衫滑半退后，是何样的冰肌雪骨，引人流连。穿着什么样式的肚兜，着着什么颜色的亵|裤，都绘声绘色得一一道出。

更有甚者，说这云二小姐是有意为之。嫉妒长房嫡姐的锦绣姻缘，想借此行径，以清白名誉相逼，好做越府的少将军夫人。没成想那日少将军并未出现在宴会，计策未成，一路失望的大哭而归……

这日，云家二老爷早起上朝，马车将将停稳，就断断续续的听见窗外的几位同僚正兴意盎然的议论着什么。“哎，我听说那日将军府宴督察府的小姐惹出了笑话，当众衣裙落地，赤条条一片儿呢。”“喔？哈哈哈哈哈哈，哪位小姐，这么有伤风化？”“还有哪位，不是就督察御史家的闺女，云家行二的小姐。这下丢人可丢大喽。”

等他一下马车，正要上前客道寒暄，那些大人便止住了话题，不再多言，打过招呼后纷纷离去。云二老爷听得糊涂，当即折回了马车，皱眉嘱咐小厮速去打听清楚了，是不是云姝在外惹出什么是非。

朝会结束后，小厮小心翼翼的将那日将军府宴的丑事，尽量捡了重点，缓缓地说与自家老爷。云二老爷听后，面色铁青，回府的路上不发一言。

刚一进府就高声询问下人，“夫人呢？”“回老爷，夫人在小姐房里。”不等下人说完，便怒气冲冲地大步走向清心院，一脚踹开院门，怒吼着，“你们统统给我下去！”

云夫人和云姝听见动静儿，迎了上来，“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嘛，一回来就发这么大脾气？”

“你还好意思问我，先问问你教出来的好女儿，那日在将军上到底做出了什么好事？！”云二老爷咬牙切齿的说道，伸手就要掴向云姝。

云姝唬得只会哭了，抽抽噎噎的说不出话来，急忙躲在云夫人身后。“姝儿？姝儿怎么了？先别哭了，那日去将军府不是好端端的吗，可是出了什么岔子？”云姝抽泣着，一五一十的把那日经过都说了出来，不敢再做隐瞒。

“你听听，你听听！我督察府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你是不知道，这风言风语闹得满京城都是，要不是今日听到同僚背后的窃窃私语，我到今日都还被瞒在鼓里！”

“爹，这事也不怨我，是云归晚那小贱人设计陷害我的！”云姝哭道。

云夫人也气得面色发白，却不忍责怪女儿，看了她一眼，低头听云老爷继续发难，“你还有脸攀扯他人？我花重金请先生教你琴棋书画、诗书礼仪，不就是指望你寻一门好亲事，日后多帮衬些你哥哥。你呢？你可倒好，白白浪费了将军府宴的大好机会不说，让长房的云归晚抢占先机、博了美名。竟然还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云老爷越说越气，“你知道现如今京中怎么说你吗？啊？伤风败俗！丢人现眼！你还有脸哭，哭有什么用啊？”又想冲上去，好好教训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

云夫人手疾眼快地拦了下来，示意云姝快跪下来认错。云老爷喘着粗气儿，又骂道，“从今日起，你给我待在房里，半步都不许出去，好生闭门思过！”又看向云夫人，“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放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出去，听到没有！？”说罢摔门而去。

云夫人也不再理会还在哭泣的女儿，赶紧跟了上去。夫妻二人忍气商量对策，总不能任由流言继续发展下去。次日，便将那日宴会瞧见了云姝出丑的府邸查探清楚，备好厚礼，挨家挨户的一一拜访，好言好语、低声下气地压下了此事。

越将军听闻了此事，回府后还特意询问了自家夫人。越夫人将这事的前后经过，越陵缙后来告知自己的隐秘消息，都细细说于将军，自觉虽为宴会主办，但云姝的所作所为皆是因果，只能怪她咎由自取……

回府后，云归晚难得过了几日舒心日子，暗自疑惑云姝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怎得没打上门来。让柳儿一打听才知道，二小姐被老爷关了禁闭，已经好几日了。

心下琢磨着，如今自己结交京中权贵已初见成效，且深得越夫人信赖。也是时候给云姝点颜色瞧瞧了，免得日后着手大事时后院起火，惹人心烦。

便立即动身，趾高气昂地向清心院而去，也不让人通传，径直走向内室。二话不说，掀起裙摆，冲着云姝就是狠狠的几脚，将呆若木鸡的云家二小姐踹翻在地。“云姝，你不是和我玩阴的吗？怎么样，当众出丑的滋味如何？”

说罢，又是用尽全力的一巴掌，眼见云姝嘴角流出鲜血，甩了甩自己的手腕道，“我呢，明人不做暗事，你那点小伎俩还是趁早收起来。不然本姑娘定然一桩桩、一件件的如数奉还！”

“云归晚，果真是你，你给我等着！”云姝嘶声道。

“是我又如何，”云归晚挑眉笑着，“如若再有下次，我敢保证丢人现眼的还是你！”起身掸了掸衣袖，由着云姝在自己背后叫骂，头也不回的出了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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