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谁说闺阁女子就只能困在四方

沈清秋说起江南亲人时，整个人都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林正言待她虽然极好，偌大林府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在京中传为佳话，但心底，始终牵挂着远在江南的亲人，尤其是已经年迈的父母。

林小满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声道："好，我没什么特别要邀请的人。"

膳厅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听见窗外雀鸟的啁啾声。

过了片刻，林小满突然开口："娘，我想去街口摆个摊。"

"什么？"沈清秋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林知鸢也睁大了眼睛，“母女”俩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小满神色如常地重复道："我想去摆摊算卦。"

这个主意是她和小花昨夜商量的结果，判官大人交代的任务是要化解百人的生死劫，可没说非得是大劫还是小劫。

可不管是什么劫，一百个人也总是很难找的，要一个个去找，怕是等到孟婆都退休了也完不成。

既然找不到人，不如让人主动找上门来不就好了吗？就像她与秦婉的初遇，不正是因为那个江湖骗子摆摊算卦吗？

假道士都能摆摊，她这个真能通阴阳的，岂不是更该支个摊子？

林知鸢先是惊讶，随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与这个妹妹相识不久，但以这几日的相处来看，这确实是林小满能做出来的事，她本就不是那些养在深闺的娇弱贵女，而是个有主见、有胆识的姑娘。

"小满..."林知鸢斟酌着词句，"你可想过，堂堂相府千金抛头露面去摆摊，会引来多少闲言碎语？"

林知鸢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不妥，急忙解释道："小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很厉害，是想帮助更多像婉婉那样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不让她们被江湖骗子所骗。只是..."

她犹豫了一下，"我们毕竟是相府家眷，爹如今在朝为官，若是同僚知晓了，恐怕会影响..."

见林小满神色渐沉，林知鸢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轻声道："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其实你现在帮助了秦府，救了婉婉和小将军，名声已经传开了。若是哪家府上有需要，自然会来寻你。"

林小满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我要帮的不是这些达官显贵。那些平民百姓才最需要帮助，他们被邪祟侵扰却请不起法师，走投无路只能求助于江湖骗子。"她抬起头，目光坚定，"放心，我不会以林府小姐的身份出面。"

"小满，你知道我不是..."林知鸢急得眼眶微红。

"算了。"林小满轻叹一声，"如果你们都觉着不合适，那我再..."

"我同意。"沈清秋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坚定。

林小满和林知鸳俩人同时转头，惊讶地望向她。林小满原本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沈清秋放下筷子，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女儿："小满想去摆摊算卦，娘支持你。"她顿了顿，"这并非什么丢脸的事。谁说闺阁女子就只能困在四方天地里？"

晨光在她温婉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沈清秋继续道："秦夫人年轻时曾女扮男装上阵杀敌，江南才女苏娘子创办女学，还有那些行医济世的女大夫...女子本就可以在各行各业发光发热。"

她伸手握住林小满的手，指尖微微发颤："小满，娘想明白了。我们错过了你前十五年的人生，如今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你必须按照我们的期望生活？"

林小满怔怔地望着沈清秋，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无论你是想摆摊算卦，还是将来想从商行医，"沈清秋眼中闪着泪光，却笑得温柔，"娘都会支持你。只有一个要求——"她收紧手指，"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好！"林小满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谢谢娘！那...爹那边..."

沈清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放心，娘会去和你爹说。"她眨眨眼，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你爹最听我的了。"

林知鸢呆坐在一旁，望着母亲温柔的侧脸，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总是温婉端庄的娘亲似乎哪里不一样了，那双眼眸中多了几分通透与豁达，整个人都焕发出新的光彩。

膳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听见窗外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

沈清秋拿起茶壶，给两个女儿各添了一杯茶，氤氲的热气中，她的声音格外轻柔："小满，你想什么时候开始？娘让管家帮你准备需要的物件。"

林小满轻抿了一口茶，思索片刻道："等及笄礼之后吧。"她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倒也不是有多忙，主要是吉日就在三日后了，趁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

沈清秋闻言，眉眼间流露出欣慰之色："也好。这几日娘正好让人给你准备些行头。"

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林知鸢道，"知鸢，我记得库房里还有几匹上好的青布，正好拿来做卦幡。"

林知鸢眨了眨眼，有些惊讶于母亲的转变之快："娘，您连这个都想好了？"

"那是自然。"沈清秋轻笑道，眼角细纹里都透着温柔，"既然要做，就要做得体面。咱们小满的卦摊，可不能比那些江湖术士的差。"

林小满看着沈清秋兴致勃勃的样子，心头涌起一股暖意。

她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家人，没想到母亲不仅理解她的想法，还如此支持。

"对了，"沈清秋突然压低声音，"小满，你摆摊时可要小心些。京城里那些算命的，背后都有地头蛇照应。你突然去抢生意，怕是会惹来麻烦。"

林小满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娘放心，我正愁没机会收拾那些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呢，让他们来找我最好。"

林知鸢见状，忍不住掩嘴轻笑："看来京城那些骗人的术士要倒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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