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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龚行昌心态崩了


三天后,一则足以在蔡阳官场掀起八级地震的消息,像挣脱闸门的洪水般汹涌传开——马林跑路了。

起初,只是组织部的年轻干事小周发现不对劲。连续两天,他按领导要求联系拟提拔为榆水镇党委书记的马林,核实公示期收到的群众反馈,可听筒里始终只有机械冰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汇报给科长,科长又汇报给副部长,直到第三天上午,这份异样才顺着层级链条传到县委办公室。

“会不会是手机丢了?”有人猜测。

“再去他家看看。”组织部部长刘启明拍了板。

两名经验老道的干事揣着工作证,穿过盛夏正午蒸腾着热气的街道,来到马林位于园丁小区的家。防盗门敲了许久才开,门后站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穿着印着搬家公司字样的蓝色T恤,手里还拎着个未拆封的电饭煲。“你们找谁?”男人揉着被太阳晒得发红的脖子,一脸疑惑。

“我们找马林,这是他的家吧?”干事亮出证件。

“哦,原房主啊?”男人恍然大悟,侧身让他们进门,“他三天前就搬走了,房子卖给我了,手续都在这儿呢。”他指了指鞋柜上压着的房产证复印件,崭新的红本本上,产权人一栏赫然是他的名字。

干事们心里“咯噔”一下,像踩着空梯坠了半截。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其中一人赶紧摸出手机,再次拨打马林妻子莹莹的号码——这次,电话通了。

“喂,哪位?”莹莹的声音隔着电流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又像是刻意维持的平静。

“您好,我们是县委组织部的,想找马林同志了解些情况,他的手机一直关机……”

“马林?”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随即变得疏离,“我们已经离婚了,两天前办的手续。”

“离婚?”干事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向组织报备?”

“感情破裂,就离了。”莹莹的语气听不出波澜,“财产一人一半,俩孩子归我。其他的,我不清楚。”说完,不等再问,便匆匆挂了电话。

忙音在耳边“嘟嘟”作响,两名干事站在陌生的客厅里,后背沁出一层冷汗。火速离婚、悄售房产、手机关机——这一连串反常的举动,像串起来的惊雷,在他们心头炸响:大事不妙。

消息传到县委书记龚行昌办公室时,他正对着榆水镇的规划图蹙眉。听到汇报的瞬间,他猛地将手里的红蓝铅笔拍在桌上,笔杆弹起半尺高,又重重落下。“这个狗东西!”他低吼一声,胸口剧烈起伏,粗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办公桌上的台历还翻在三天前,那天夜里,马林的电话曾带着谄媚的笑意钻进听筒:“龚书记,您放心,身份那事儿我搞定了。就是我大伯大娘跟我置气,老两口年纪大了认死理,我买了点东西过去赔笑脸,保管明儿就没事。”

不过短短几十个小时,承诺犹在耳畔,人却没了踪影。龚行昌走到窗边,望着楼下郁郁葱葱的香樟树,阳光透过叶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可他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往上窜。这节骨眼上玩失踪,还带着离婚卖房的戏码,唯一的解释就是——马林畏罪潜逃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觉得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像被冰水浇透。自己力排众议提拔的干部,在公示期闹出这等事,这不是给他脸上抹黑,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啊!连续两个经他手提拔的镇党委书记出问题,彭顺刚进去,马林又跑路,外人会怎么看?怕是要笑他龚行昌眼瞎心盲,连个可用之人都挑不出来。

正攥着拳头平复心绪,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三下,不疾不徐,是秘书小林的节奏。

“进来。”龚行昌转过身,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平稳些。

小林推门进来时,腰弯得比平时更低,手里的文件夹捏得边角发皱。“龚书记,纪委赵书记、组织部刘部长,还有魏副县长在外面等着,说有紧急情况汇报。”他口中的魏副县长,正是兼任公安局长的魏云汉,此刻负责牵头找人的事。

“让他们进来。”龚行昌坐回宽大的皮椅里,指尖在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三人鱼贯而入,脚步都比平时轻了几分。纪委书记赵刚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有些闪烁;刘启明则双手交握在腹前,眉头拧成个川字;魏云汉走在最后,进门时还悄悄抹了把额头,像是在擦并不存在的汗。

“龚书记。”三人异口同声地打招呼,声音里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凝重。

“人找到了?”龚行昌抬眼扫过去,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落在三人脸上。他此刻心里憋着一股火,既有对马林的恨,也有对自己的怨——当初明明给了马林机会,让他自己把身份的窟窿堵上,只要不太出格,他大可睁只眼闭只眼,让这榆水镇党委书记的位子稳稳当当坐下去。可马林倒好,直接给他来这么一出,这是把他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魏云汉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先开了口,声音压得很低:“龚书记,人……还没找到,但有消息了。您听了……千万别激动。”他说着,偷偷抬眼瞥了龚行昌一眼,见对方脸色阴沉,赶紧又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他太清楚接下来的话意味着什么。这位县委书记发起火来,整栋办公楼都能听见动静,他们三个此刻撞上来,搞不好就得成了泻火的靶子。可再难开口,该说的也得说,这是职责所在。

“什么消息?”龚行昌的声音陡然拔高,他见魏云汉这吞吞吐吐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难不成马林出了意外?还是被人绑架了?不管哪一种,都比跑路强些。

魏云汉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我们刚跟海关和机场那边核实过,马林……还有他二叔马进财,昨天晚上从南江国际机场飞出去了,目的地是漂亮国。按航班时间算,现在人恐怕已经落地了。”

“你说什么?”龚行昌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太急,带得椅子往后滑了半米,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他眼睛瞪得滚圆,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你再说一遍!”

魏云汉被他这反应吓得一哆嗦,却只能硬着头皮重复:“马林和他二叔马进财,乘坐昨晚十点十五分的航班,飞漂亮国了。机场监控和边检记录都有,错不了。”

办公室里瞬间陷入死寂,只有墙上石英钟的滴答声,敲得人心头发紧。龚行昌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狰狞的铁青。几秒钟后,他猛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桌上的玻璃杯被震得跳起来,里面的茶水泼了大半,在文件上晕开深色的水渍。

“我操他祖宗!”他像头被激怒的野兽,声音里带着破音的咆哮,“这个王八蛋跑了?他跑了,这一摊子烂事谁来收拾?!”

这话吼出来,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赵刚、刘启明和魏云汉都低着头,谁也不敢接话。他们都清楚,这事闹大了——党员干部畏罪潜逃,还是在提拔公示期,这在蔡阳历史上都没发生过。一旦传到市里、省里,龚行昌少不了被骂个狗血淋头,甚至可能影响他的前途。更要命的是,连续两个被他提拔的镇党委书记出问题,这已经不是巧合能解释的了,就算真是巧合,那些信奉“风水”的干部也会把他当成避之不及的霉头。

魏云汉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开口:“龚书记,我觉得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影响降到最低。纪委这边可以立即发通报,宣布对马林立案调查;县委先开除他的公职,再拟文开除党籍,报市委批准;这样我们公安就能顺理成章地发通缉令,也好给上面一个交代。”

他说得很慢,每句话都斟酌再三。马林跑路的恶劣影响是免不了的,省市领导生气也是必然的,他们能做的,就是让这怒火尽量小些。一个正科级干部,身份造假还潜逃国外,这背后暴露的是监管的漏洞,纪委和组织部难辞其咎,龚行昌这个县委书记更是要负主要领导责任。搞不好,全省都会因为这事掀起一场整风运动——干部出县要报备,出国要层层审批,护照统一由单位保管……可这些规定,说到底也只能管管基层的“小鱼小虾”,真有门路的,想弄本假护照,不过是举手之劳。

“对,就这么办!”龚行昌深吸几口气,努力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像是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赵书记,你们纪委马上拟通报,点明马林严重违纪违法、身份造假,正式立案调查!刘部长,组织部立刻撤销对他的提拔任命,按程序启动开除党籍的流程,先上常委会过,再报市委审批!”他转向魏云汉,语气加重了几分,“云汉,公安这边要快,查清楚当年他冒名顶替的所有经手人,找到他父母问情况,通缉令连夜做出来,全网发布,不能让他觉得跑了就没事了!”

虽然知道这是亡羊补牢,但哪怕补得慢了,等上面问责下来,他连个像样的姿态都没有。

“好的龚书记,我们马上去办。”三人齐声应道,转身往外走时,脚步都透着仓促。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龚行昌粗重的呼吸声。他望着窗外,阳光刺眼,却照不进心里的阴霾。他突然觉得一阵无力,像是被人抽走了浑身的力气。

没过多久,县纪委的通报就在政务网首页弹出,红色的标题格外醒目:《关于对马林同志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问题立案审查调查的通报》。半小时后,县委紧急召开常委会,会议室的灯光亮到深夜,最终以全票通过了拟开除马林党籍的决议——只是这决议要真正生效,还得等市委常委会的批复。毕竟,开除党籍是党内最严厉的处分,非重大问题不可用,且必须上级党委批准,半步不能错。

官场从来没有真正的秘密。所谓的“保密”,不过是信息还没传到相应的层级。马林畏罪潜逃的消息,像投入湖面的巨石,迅速在各单位、各部门激起层层涟漪。下午刚上班,不少办公室就开始窃窃私语,有人假装看文件,眼角却瞟着同事;有人去茶水间接水,故意绕远路,就为了听几句;连食堂里打饭的阿姨,都在议论“龚行昌提拔的镇党委书记跑国外去了”。

多数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事越大,谈资就越多,反正挨骂的又轮不到自己。暗地里的议论更是五花八门:

“我早看马林不对劲,你看他前任彭顺,不也栽了?这榆水镇的位置,怕是有问题。”

“连续两个都是龚书记提拔的,这背后肯定有人使坏——老话怎么说的,谁受益,谁就是推手。”

“以后谁敢去榆水镇啊?这不是去当官,是去踩雷呢。”

“依我看,那位置要么空着,要么从本地提拔,知根知底的,至少能少点幺蛾子。”

“没人去我去,我就不信这个邪,还能真有什么魔咒?”

“龚书记这运气也是没谁了,提一个栽一个,这哪是提拔,分明是‘阎王点卯’啊……”

这些议论像无形的网,悄悄在蔡阳官场蔓延。而县委向市委的正式汇报,也在第二天一早就送到了市委书记田远的案头。

田远看到报告时,正在批阅一份关于乡村振兴的文件。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啪”地一声把文件拍在桌上,震得笔筒里的笔都跳了起来。一个正科级干部,身份造假不说,还敢潜逃国外,这简直是在打整个市委的脸!

他抓起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直接拨给了龚行昌,连让秘书转接的工夫都省了。

电话接通的瞬间,田远的怒火就像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龚行昌!你这个县委书记是怎么当的?!”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手底下的人畏罪潜逃,还跑到国外去了!你知道这造成了多大的政治影响吗?他要是在外面胡说八道,捅出什么篓子,这个责任你担得起还是我担得起?!”

田远已经很久没这么动过气了。就算市里之前出过安全生产事故,或是发生过小规模的群体事件,他都能保持镇定,可这次不一样——一个党员干部,还是在提拔公示期,做出如此出格的事,这让他怎么向省委交代?怎么面对全省的同僚?

“田书记,是我管理不力,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龚行昌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发抖,语气里充满了检讨的意味,“纪委接到举报后就展开了调查,可能是过程中走漏了风声,才让他钻了空子跑了。我愿意接受组织的任何处分,今天下午我就去市委,当面给您和市委班子做详细汇报,深刻检讨。”

他把姿态放得极低,几乎是趴在地上了。可田远的火气丝毫未减:“龚行昌,省委把你派到蔡阳,是让你去干实事的,不是让你去写检讨的!你自己算算,到蔡阳三个月,你干成了几件像样的事?又捅了多少篓子?再这么下去,我看以后干脆叫你‘检讨书记’算了!”

这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在龚行昌心上。他握着电话,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田远说的是实话,自己到蔡阳这三个月,确实没干成什么正事,麻烦倒是一件接一件。而这些麻烦,似乎都绕不开一个人——陈默。那个年轻人,就像个甩不掉的影子,总在不经意间给制造出意想不到的“惊喜”。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这事的影响降到最低。”田远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写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下午下班前给我送过来。另外,市委决定成立联合调查组,由市纪委、组织部牵头,进驻蔡阳,彻查此事背后的失责失职问题,当年经手马林身份造假的人,审核的人,还有那个马进财,一个都不能放过,必须一查到底!”

“我服从市委的决定,坚决配合调查组的工作。”龚行昌深吸一口气,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能说“不”吗?不能。一旦说不,只会让人觉得他心里有鬼,想包庇什么,那麻烦就更大了。

挂了电话,龚行昌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办公室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提拔马林的那些日子——要是当初选的是贾庆丰,哪怕也出问题,至少不会跑国外去,影响也不会这么恶劣。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自己种下的因,就得自己吞下这苦涩的果。

这次,他是真的栽了个大跟头。省市领导对他的失望,恐怕已经到了顶点。若不是背后有老师杜怀仁撑着,就这一件事,他的政治生涯怕是就走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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