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多久都等你
“这个嘛……”陆岁岁托着下巴，装作沉思的样子。
“得先通过我的三关考验！第一关，会给我买桂花糕吗？第二关，会保护我阿娘吗？第三关……暂时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没问题。”陆北辰笑得眉眼弯弯，“别说三关，三十关我都接下了。”
周围的人被这父女俩的互动逗得直笑，看洛青衣的眼神也从之前的鄙夷变成了羡慕。
八皇子对她女儿都这么好，看来是真心喜欢她啊。
洛海棠站在旁边，气得浑身发抖。
凭什么！凭什么洛青衣能得到这一切！
一直沉默的洛海弘突然开口了，他是洛将军的长子，洛青衣的哥哥，平时话不多，此刻看着陆北辰，语气恭敬却带着疏离。
“八皇子殿下，天色不早了，舍妹该回家了。”
他心里其实震惊得不行。
洛青衣在乡下到底经历了什么？
怎么会和八皇子扯上关系？还生了个这么大的女儿？
陆北辰站起身，对洛海弘点了点头：“是我唐突了。青衣，我送你们到马车旁。”
“不用了，殿下留步。”洛青衣把玉佩小心翼翼地放进袖袋，拉着陆岁岁就要上马车。
陆北辰亲自扶着洛青衣上马车，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气氛瞬间有点尴尬。
“路上小心。”陆北辰的声音有点不自然。
“嗯。”洛青衣低着头，耳朵尖红红的。
陆岁岁倒是大方，踩着小凳子钻进马车，还扒着车门冲他喊：“爹爹，记得给我准备桂花糕当见面礼啊！下次我要检查的！”
“一定记得。”陆北辰被她逗笑，看着马车帘子放下，才吩咐车夫，“慢点开，稳当些。”
车夫连忙应着，挥了挥鞭子。
马车缓缓动起来，洛海棠站在不远处，看着陆北辰目送马车的背影，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
凭什么！洛青衣不过是个乡野村姑，凭什么能让八皇子这么上心！
她咬着牙转身就走，心里的火气烧得厉害，路过墙角时还狠狠踹了一脚石头，疼得自己龇牙咧嘴。
马车内，洛青衣靠着车壁坐着，手悄悄伸进袖袋，指尖碰到那块温润的玉佩。
陆北辰的提议在脑子里转来转去。
入宫做皇子妃，听起来是天大的福气，往后她和岁岁再也不用看人脸色，日子肯定安稳。
可一想到宫里的规矩，还有皇后那冷冰冰的眼神，她就打怵。
她在乡下野惯了，早上想睡到日晒三竿，晚上想坐在院里看星星，这些在宫里怕是想都别想。
可要是拒绝……
她偷偷抬眼，透过车帘缝隙看了眼渐渐远去的宫门，心里有点发空。
好不容易才和他重逢，难道要因为这点顾虑再次错过吗？
“阿娘，你又在发呆啦。”陆岁岁的小胖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是不是在想爹爹说的话？”
洛青衣被她戳中心事，有点不好意思：“小孩子家懂什么。”
“我懂的可多了！”陆岁岁挺起小胸脯，“你是在想，要不要答应爹爹做皇子妃，对不对？”
洛青衣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陆岁岁得意地眨眨眼，其实是看她对着玉佩发呆半天，傻子都能猜到。
她往洛青衣身边凑了凑，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其实你不用纠结的。想进宫就进，不想进咱们就不进。”
“大不了让爹爹搬出来住，咱们还像在乡下那样，找个带院子的房子，种点青菜，养几只鸡，不是也挺好吗？”
洛青衣被她逗笑了：“哪有那么容易？他是皇子，哪能说搬就搬。”
“怎么不能？”陆岁岁不服气。
“爹爹那么喜欢你，肯定会答应的！再说了，就算不进宫，咱们也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啊。”
“爹爹当他的皇子，你当你的洛青衣，我当你们的开心果，多好！”
洛青衣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心里那点沉重忽然轻了不少。
是啊，她纠结来纠结去，不就是怕失去现在的安稳，又怕辜负那份失而复得的感情吗？
可不管怎么选，只要身边有岁岁，有他这份心意，好像也没那么难。
“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洛青衣捏了捏她的脸蛋，语气轻快了不少。
“想让阿娘开心啊。”陆岁岁往她怀里钻了钻，蹭了蹭她的衣襟。
“不管你选什么，我都支持你。就算爹爹以后欺负你，我也帮你揍他！”
“他才不会欺负我。”洛青衣嘴上反驳，心里却暖暖的。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车厢里安静下来，只有车轮碾过石子的“咕噜”声。
洛青衣再次摸出那块玉佩，借着从车帘缝隙透进来的月光，仔细看着上面的“辰”字。
笔画有力，透着股韧劲，像他这个人一样。
当年在乡下，他也是这样，话不多，却总在默默做事。
她生病时，他笨手笨脚地熬药。
她织布晚了，他会悄悄点上一盏更亮的油灯。
就连她随口说想吃山里的野果，第二天他准能摘一筐回来。
那些日子虽然清苦，却踏实得让人心安。
后来他突然离开，留她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还有肚子里悄悄长起来的小生命。
她怨过，恨过，可午夜梦回，想起的还是他笨拙的温柔。
“其实爹爹人真的不错。”陆岁岁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虽然他弄丢了我们这么多年，但眼神骗不了人，他看你的时候，眼睛里像有星星。”
洛青衣的心轻轻一颤。
是啊，今天在宫宴上，他看她舞剑时的眼神，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似的。
“或许……可以再等等看？”洛青衣小声说，像是在跟岁岁说，又像是在跟自己说。
“等多久都行！”陆岁岁立刻点头，“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对了阿娘，你刚才跳的剑舞好厉害！比那洛海棠扭来扭去的舞好看多了！”
提到洛海棠，洛青衣皱了皱眉：“那个洛海棠，好像跟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扯上关系了，以后离她远点。”
“我知道！”陆岁岁拍着胸脯，“她身上的黑气我早就发现了，上次反弹她一下，就是给她个教训。要是她还敢来捣乱，我就让她屁股开花！”
看着女儿气鼓鼓的样子，洛青衣忍不住笑出声，车厢里的气氛彻底轻松起来。
她把玉佩重新放回袖袋，紧紧攥在手心。
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误会解开了，他还在，岁岁也在。
这样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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