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噗呲
李光阴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桌案上的那堆东西。
短暂的静默之后，李光阴见鬼似的发出一声大叫。
“你要给我用这些药？”
“不！不不！你不能这么干！”
“给我上刑，给我上刑！来呀！狠狠干我！看爷爷我招是不招！”
作为这些药的原主人，李光阴太知道这些药过量服用的后果有多么恐怖了。
只需用上一点点，便会叫人血气上涌，燥热难捱。
令端士成为淫徒，贞女化作荡妇，直教人心神迷乱，圣贤也成禽兽。
若是把这些药，一股脑的服下去，大杂烩加超剂量，那莫说是人，就是头大象也抗不住啊！
“你他妈的！”李光阴对沈小白破口大骂：“来呀，上刑啊！看是你的刑具硬，还是爷的骨头硬，你来呀！”
沈小白呵呵冷笑：“不知道，你的‘一流’能有多硬？”
“张哥、李哥，喂这淫贼吃药！”
“好嘞！”李小丁抓起药瓶，张大牛奋力撕扯李光阴的嘴。
老书吏一把拉住沈小白，“沈捕快！沈捕快！且听小老儿一言。”
“这些药在市面上有钱都买不到，给他用太浪费了！还是给他上酷刑吧！”
“我知道一种非常残忍的戮刑，包管他是铁打的汉子也熬不住几刻钟！”
“这怎么可以！”沈小白昂首挺胸，很大声地引用了苏雅雅的话：
“县尊大人说了，滥刑易生冤案，我作为县尊大人的忠实拥趸，岂能与县尊大人的嘱咐背道而驰！”
这声喊传到提审房外。
苏雅雅微微点头。
【收到来自苏雅雅的赞赏，声望＋0．1。】
巫二丫照例鄙视沈小白，然后她疑惑地挠挠脑袋，“什么药，把李光阴吓成了这幅样子？”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战红翎也想知道。
提审房内，张、李二人把李光阴的嘴撕得鲜血淋漓，李光阴愣是紧咬牙关，没有松开半分。
两人累得满身臭汗，才勉强塞进去半粒灵龟展势丸，又被李光阴给吐了出来。
沈小白觉得这么搞效率太低，而且药都白白浪费了。
他摆了摆手，问李光阴：“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招是不招？”
“老子招你祖宗！”李光阴只回了这么一句。
他做过的那些事若是都招出来，最低也是个凌迟处死。
若是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还能混个秋后处决。
李光阴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沈小白：“好！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张哥、李哥，取竹筒和烈酒来！”
有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肠道给药，更快见效。
李小丁和张大牛眼睛一亮，顿时心领神会。
两人猥琐的对视一眼，转身出去。
李小丁到街角郎中那里，借了个灌肠用的竹制注射器，张大牛去打了二斤烧刀子。
回来经过苏雅雅和战红翎她们身边的时候，两人好心提醒：
“县尊大人，战捕头，接下来的审讯不宜观看，您几位还是暂且回避吧。”
苏雅雅从善如流，淡淡地应了声：“好。”
她看不看都无所谓，反正也看不清。
战红翎却说：“有什么不宜观看的，我偏要看他沈小白究竟有何手段！”
“那您自便。”
李小丁和张大牛摇了摇头，心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丫的以后做噩梦可不要怨咱。
两人抓紧时间，把东西给沈小白送了过。
这竹筒注射器长约三尺，男人小臂粗细，前头带个羚羊角制成的“针头”。
沈小白甚是满意，他将桌上的各种猛药来了个大杂烩，用酒化开。
李光阴一看沈小白要跟他动真格的，顿时陷入难以抉择的天人交战。
一边是一旦招认，就会面临的凌迟处死，但那要等到秋决的时候才会执行，如今刚入盛夏。
一边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猛药大杂烩，眼看着就要灌进身体里。
而更让他害怕的是，药劲起效以后怎么办？
沈小白肯定不会那么好心，愿意找人帮他泻火。
李光阴崩溃了。
“招！我招还不行吗！你想问什么尽管问便是，我全都招！”
“说！灵龟展势丸的配方是什么？”书吏老柳主动提起注射器，上前逼问。
“嗯？”沈小白和张、李二人，同时凝视他。
老柳讪讪地尬笑了一下，“小老儿一时心急，口误，口误了，应该按照卷宗审问才是。”
“问个蛋！”沈小白“嘭”地一拍桌子，“对付这等人渣，若不上些手段，他岂能真的招供？给他打进去！”
“噗呲——”
“呃啊！！”
“滋——”
“嘣！”
书吏老柳利落地完成了注射，还不忘给李光阴的后门装上一个塞子。
超级猛药很快就见效了。
李光阴浑身皮肤透出异样的潮红，双眼爬上蛛网般的血丝，额角青筋毕露。
他呼吸粗重，身上蒸腾出肉眼可见的白色蒸雾。
“他在试图用自身功力压制药性！”老书吏到底是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李光阴在干什么。
——不应该是用理智压制药性吗？
沈小白心里跳了一下，赶紧叫人给李光阴再加几道锁链，一定要把人捆结实了。
“啊——呵——哈——”
李光阴发出一阵阵压抑仿若野兽般的低吼。
他挣扎，他用木桩撞头，他“哐哐”撞头，他撕咬铁链，他疯狂撕咬铁链。
整个人在十字木桩上如泥鳅一般扭动着，疯了似的舔舐着自己的嘴唇。
“这孙子疯了！”李小丁拉着沈小白往门口方向退。
“别…别走…”
李光阴霍地抬头，两只眼睛血红血红。
“我招…我什么都招…求求你给我找个女人吧…求你了…”
“我感觉我血管里有蚂蚁在爬…浑身都在被火烧…快不能呼吸了…求求你了…就给我找一个女人吧…一个就行…”
“求求你了…真的…就一个…男的也成啊…我发誓我什么都招…都招…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抗不住了…”
“啊……啊啊啊……”
李光阴似吼似哭。
癫狂的声音传到隔壁大牢，把牢里的犯人们都吓得懵了。
这是动用了何等惨无人道的手段？
居然把大名鼎鼎的李光阴折磨成了这般模样！
犯人们扒着牢门，使劲往提审房的方向瞥。
却什么都看不到。
然而他们越是看不到，便越觉得恐惧。
人们总是会把自己最害怕的东西，代入到未知的恐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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