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聚灵洞内修，杀机洞外生

聚灵洞的石门在身后缓缓闭合，隔绝了洞外的喧嚣。

洞内没有灯火，却亮如白昼——洞顶镶嵌着数十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钟乳石映照得如同琉璃雕琢。

最惊人的是空气中的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凝成液体，吸入一口，丹田内的灵力便会自发流转，比在药圃修炼快了五倍不止。

洞中央有块丈许方圆的白玉台，上面刻着繁复的聚灵阵纹，灵气正顺着纹路源源不断地汇聚，形成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柱。

“果然是青岚宗的灵脉核心。”凌尘走到白玉台前，指尖拂过阵纹，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古老道韵——这阵法至少有千年历史，经过数代长老修缮，聚灵效果远超寻常阵法。

他盘膝坐下，取出一枚极品破障丹服下。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润的灵力流遍四肢百骸，原本卡在炼气五层巅峰的壁垒，竟开始微微松动。

“《九转炼神诀》，运转！”

他凝神静气，按照功法口诀引导灵气冲刷经脉。

与寻常功法不同，这门功法不仅淬炼丹田，更注重打磨骨骼——灵气在经脉中流转一周后，会被强行引入骨骼深处，冲刷着骨壁上的细微杂质，发出“沙沙”的轻响。

这是极为痛苦的过程，仿佛有无数细沙在骨头里摩擦。但凌尘只是眉头微蹙，面色平静——与寒泉淬体的剧痛相比，这点痛苦根本不值一提。

随着杂质被不断排出，他的骨骼渐渐透出淡淡的玉色，原本暗沉的骨纹变得清晰，甚至隐隐有流光转动。

这是《九转炼神诀》第二重“骨映玉”的征兆，前世他花了三年才达到，如今借着聚灵洞的灵气和破障丹的助力，竟在一日内便触摸到了门槛。

“呼——”

一口浊气被缓缓吐出，在空气中凝成白雾，其中夹杂着丝丝黑气——那是骨骼中排出的杂质。

凌尘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握拳时，指节发出清脆的“咔咔”声，肉身力量竟隐隐有突破炼气五层界限的趋势。

他正欲继续修炼，忽然眉头微蹙——洞外传来极轻微的衣袂破风声，虽刻意压低，却瞒不过炼体后敏锐的听觉。

“来了。”凌尘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早料到刘长老不会善罢甘休，聚灵洞地处偏僻，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他没有起身，只是悄然运转灵力，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

同时，右手缓缓握住了藏在靴筒里的剥灵刀，刀身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

洞外的脚步声停在了石门处，接着是一阵细碎的金属摩擦声——有人在试图破解门锁。

聚灵洞的石门是玄铁所铸，配有三阶锁灵阵，寻常弟子根本无法打开，显然来者有备而来。

“咔嚓”一声轻响，门锁被打开，石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两道黑影如狸猫般窜了进来，脚尖点地，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两人都蒙着面，身形瘦高，手中握着淬了剧毒的短刃，眼神阴鸷，显然是杀手出身。

他们一进洞就分散开来，一人守住石门，一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白玉台，动作迅捷而专业，绝非青岚宗的普通弟子。

“血煞门的杀手？还是刘长老的私兵？”凌尘心中快速判断。

这两人的身法带着血腥味，更像是常年游走在黑暗中的杀手，与上次那个潜伏的血煞门弟子气息相似，却更加凶悍。

就在蒙面人离白玉台还有三丈时，凌尘动了。

他没有起身，而是借着白玉台的掩护，猛地一脚踹向旁边的钟乳石。

水桶粗的钟乳石应声断裂，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靠近的蒙面人。

蒙面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仓促间挥刀劈向钟乳石。短刃虽锋利，却没能完全劈开，被碎石溅得后退数步，身法顿时乱了。

凌尘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身形如离弦之箭窜出，右手的剥灵刀带着破风之声，直取对方咽喉。

这一刀又快又狠，完全不似炼气五层修士能使出的速度，显然是将炼体灵力融入了招式。

蒙面人瞳孔骤缩，横刀格挡。“叮”的一声脆响，短刃竟被剥灵刀震得脱手飞出！他惊骇欲绝，刚想后退，就被凌尘左手扼住咽喉，稍一用力，便软倒在地，气息断绝。

另一个守在石门的蒙面人见状，怒吼一声扑上来，手中短刃化作一道寒光，直刺凌尘后心。

这一刀角度刁钻，时机拿捏得极为精准，显然是想趁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时偷袭。

但凌尘早有防备，左脚猛地在地上一跺，借着反作用力转身，同时将手中的剥灵刀掷出！

剥灵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弧，速度比短刃更快，“噗嗤”一声刺穿了蒙面人的手腕。

短刃落地的瞬间，凌尘已欺身而上，手肘狠狠撞在对方胸口，只听“咔嚓”一声，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蒙面人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石壁上滑落在地，口中涌出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从动手到解决两人，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凌尘站在尸体旁，气息微微有些紊乱，掌心却异常稳定——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实战杀人，虽有前世的经验，手心还是渗出了细汗。

他蹲下身，掀开蒙面人的面巾——两人都面色青黑，嘴角残留着黑血，竟是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显然是怕被擒后泄露信息。

“够狠。”凌尘皱眉，在尸体上搜查，只找到一块刻着“煞”字的黑色令牌，与上次那个血煞门弟子的令牌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多了道血痕，“看来是血煞门的死士，刘长老这是铁了心要灭口。”

刚将令牌收好，洞外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药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小子，出来一下。”

凌尘心中一动，打开石门。药老站在洞外，手里提着个药篓，眼神却扫过洞内，看到地上的尸体时，眉头微蹙：“动手了？”

“是血煞门的死士。”

“刘长老果然急了。”药老走进洞内，踢了踢尸体，“这些人是血煞门的‘影卫’，只听头领号令，看来刘长老和血煞门的勾结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瓷瓶，倒出粉末撒在尸体上，“这是‘化尸散’，半个时辰就会让他们连骨头都不剩，免得被人发现。”

粉末接触尸体，立刻冒出白烟，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凌尘看着药老熟练的动作，忽然意识到，这位看似平凡的药老，怕是杀过不少人。

“李老认识血煞门？”

“年轻时跟他们打过交道。”药老淡淡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这群杂碎，为了修炼邪功，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来。”

他顿了顿，又道，“刘长老刚才去了宗主那里，说是你在聚灵洞私自斩杀同门，要请宗主来查验。”

凌尘眼神一冷：“好快的手脚。”

“他算准了你会反击，故意引宗主来抓现行。”药老走到白玉台前，指尖拂过聚灵阵纹。

“这阵纹有瑕疵，老夫帮你改改，能让灵气再浓郁三成，也能挡住外面的灵力探查。”

他指尖凝聚起一丝精纯的灵力，在阵纹的角落轻轻一点。原本暗淡的一处纹路忽然亮起，整个聚灵阵的光芒都变得更加炽烈，空气中的灵气果然浓稠了几分。

“你继续修炼，老夫去应付他们。”药老转身往外走，“记住，不管外面闹成什么样，你都别出来，突破境界要紧。”

石门再次闭合，洞内重归寂静。凌尘看着更加浓郁的灵气，深吸一口气——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实力才是最坚实的依靠。

他重新坐回白玉台，将最后一枚极品破障丹服下。丹药的灵力与聚灵洞的灵气交织，如潮水般冲刷着炼气五层的壁垒。这一次，他不仅要突破到炼气六层，更要借机将《九转炼神诀》推进到第二重。

骨骼深处传来“嗡”的轻响，原本玉色的骨壁上，竟浮现出淡淡的金色纹路，如同有龙蛇在其中游走。这是“骨映玉”即将大成的征兆，也是无垢凡体进一步蜕变的标志。

洞外隐约传来争吵声，似乎是药老在与宗主、刘长老交涉。但凌尘已无暇分心，所有心神都沉浸在修炼中。

他知道，当他再次走出聚灵洞时，青岚宗的天，该变一变了。

金色的骨纹在皮肤下流转，灵气如江河般在经脉中奔腾。炼气六层的壁垒在持续冲击下摇摇欲坠，胜利的曙光，已在眼前。

而洞外的风雨，不过是他登顶路上，必须踏过的泥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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