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云氏庄园
在彻底清算了霍氏集团之后,云毅的权势达到了顶点。
但他心中那份对家族未来的忧虑,却从未消散。
他知道,他这一脉在长安虽然显赫,但根基太浅。
而他第一世时真正的“根”,在千里之外的云梦泽畔。
在升任大司农之后,他立刻派出自己最心腹的属下,也是“云氏钱庄”的大掌柜钱博,让他带领一支商队,以“巡视商路”为名,前往南郡安陆,去那个他在上一世打造的“云氏庄园”,看看百年过去了他留下的云氏庄园怎么样了。
数月之后,钱博风尘仆仆地返回了长安。
他带回来的消息让云毅激动得彻夜难眠。
云氏庄园不仅还在,并且越发壮大了,在整个安陆,不,在整个南郡都如日中天,是天下人向往的医学圣地!
云彰(云宏逸第一世的次子)一脉的后人,百年来严格遵守着先祖的遗训。
他们没有追求任何官场上的功名,只是在那个云氏庄园里,默默地守护着那座巨大的藏书阁,守护着那些“火种”,并将云氏的医术代代相传,发扬光大。
如今的云氏庄园,已是整个楚地最有名的医学圣地。
只是他们行事低调,从不与官府往来,故而声名不显于天下。
云毅立刻做出决定。
他以“身体不适,欲往南方寻访名医,调理旧疾”为由,向刘洵告了长假。
他带着自己的妻子霍成君,在数十名顶尖高手的护卫下,微服南下,踏上了“回家”的路。
当云毅风尘仆仆地站在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庄园前时,他看着庄园中药香弥漫,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心中感慨万千。
云彰一脉的当代家主,一个须发皆白、气质儒雅的老者,此时正率领着全族数百口人,在谷口列队相迎。
他们的脸上,是好奇,是警惕,更多的是一种源自血脉的亲近。
他们早已从钱博口中得知,今日到访的,是长安城中那位与他们同宗同源的传奇云梦侯。
云毅没有摆出任何侯爷的架子。
他走下马车,对着为首的老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晚辈对长辈的大礼。
“长安云毅,见过族叔。”
他这一声“族叔”,让在场所有云氏族人都心头一暖,所有的隔阂与警惕都在瞬间消散了大半。
在老家主的引领下,云毅走进了那座古朴而庄严的云氏祠堂。
他没有去看那个被供奉在香案之上、历经百年依旧光亮如新的紫檀木盒,而是对着那一排排灵位,郑重地行了三跪九叩之大礼。
“不肖子孙云毅,今日终得重返故里,拜见先祖。”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真切的、穿越了百年的沧桑与感慨。
这场认祖归宗的仪式虽然简单,却无比庄重。
在完成了认祖归宗的大礼之后,老家主与族中长老们本想立刻设宴,为这位来自长安的、权势滔天的“同族”接风洗尘。
云毅却摆了摆手,他看着那座古朴而庄严的祠堂,轻声说道:“族叔,诸位族老。可否让晚辈在此处,独自待上一会儿?我想……单独为先祖,上一炷香。”
这个请求合情合理,充满了对先人的敬意。
老家主自然无不应允,立刻屏退了所有人,并亲自为他关上了祠堂那扇沉重的木门。
一时间,整个祠堂之内,只剩下了云毅一人。
他缓缓地走在那一排排黑漆的灵位之间,看着那些他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心中百感交集。
这些,都是他的子孙。
是他第一世时,为了那个看似虚无缥缈的“家族传承”任务,而亲手播下的种子。
如今,他们已然枝繁叶茂。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最上首,那个最高大、也最核心的牌位之上。
牌位由上等的金丝楠木打造,上面用古朴典雅的秦篆,刻着一行足以让任何一个云氏后人都为之肃然起敬的文字:
【大汉开国功臣,云梦贞侯,云宏逸之神位】
云宏逸……他看着这个属于自己第一世的名字,看着那个他至死都未曾知晓的谥号,只觉得恍如隔世。
他没有立刻上香。
他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神情无比庄重,然后撩起衣摆,对着那块刻着自己昔日姓名与荣耀的牌位,缓缓地、缓缓地跪了下去。
就在他双膝落地的瞬间,那个沉寂了许久的系统,突然在他脑海中发出了一声尖锐的警报!
“系统警告:检测到逻辑悖论!宿主(第二世·云毅)正在对宿主(第一世·云宏逸)进行最高规格的祭拜。此行为无法归类……因果律出现轻微紊乱……正在尝试定义此行为……”
云毅没有理会它。
他对着那块牌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无比的三跪九叩大礼。
额头与冰冷的青石板每一次的碰撞,都仿佛是一次跨越了百年的时空对话。
他拜的,是那个在骊山绝境中挣扎求生的自己。
他拜的,是那个在楚汉战场上救死扶伤的自己。
他拜的,是那个在长安朝堂上如履薄冰、为这个家族奠定下百年基业的自己。
他拜的,更是那一段早已逝去的、属于“云宏逸”的、波澜壮阔也充满了遗憾的一生。
“叮——!”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的电子合成音。
“恭喜宿主解锁史诗级唯一成就:【我拜我自己】!【获得限定称号:【究极水仙】(佩戴后,有一定几率让旁观者感到精神错乱)。”
云毅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在他终于完成了这套繁琐而又意义非凡的礼节,缓缓起身之时。系统的声音再次悠悠响起:
“系统建议:宿主,虽然自我肯定是维持心理健康的重要方式,但磕头这个动作,在物理层面对颈椎和膝盖关节的磨损较大。下次建议采用更环保的祭拜方式,比如——在心里给自己点个赞。”
云毅听着脑海中这熟悉而又欠揍的吐槽声,看着眼前那块刻着自己名字的牌位,心中那股因为跨越时空而产生的巨大的孤独与沧桑感,竟在这一刻被冲淡了许多。
他终于忍不住,对着自己的牌位,失笑出声。
仪式之后,老家主亲自陪同云毅参观那座他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庄园。
当他们走进那座巨大的藏书阁时,云毅看着那一排排顶天立地的书架,看着上面那些他亲手编撰、由妻子亲笔抄录的医典,眼中是无尽的怀念。
“侯爷,”老家主抚着胡须,不无骄傲地说道,“此乃我云氏安身立命之根本。先祖宏逸公所留下的万卷‘火种’,我等后人,无一日敢有懈怠,日夜研习,方有今日之小成。”
云毅随手拿起一卷关于“外科缝合之术”的帛书,看着上面那熟悉的、清丽的楚文,仿佛又看到了百年前灯下那个温柔的侧影。
他指着帛书上的一处关于“羊肠线”的处理方法,看似随意地问道:“此处的‘酒浸火燎’之法,可曾有过改良?”
老家主一愣,恭敬地回答:“回侯爷,此乃先祖所定之法,我等不敢擅改。”
“先祖之法,固然精妙。”云毅缓缓道,“然,若能将此羊肠线先以草木灰水浸泡,再以烈酒蒸煮,则其线体将更具韧性,亦更能去其‘秽气’,于伤口愈合大有裨益。”
他又走到另一排书架前,拿起一卷关于高炉炼钢的草图。“……此处的风口角度,若能再下移三寸,则炉内之火候将更为均匀。出钢之时,杂质亦会更少。”
……
他每到一处,都只是看似不经意地提出一两个问题,或是一个小小的建议。
但每一个建议都精准地切中了那些典籍之中最核心、最关键的技术节点,仿佛他才是这些知识真正的创造者。
起初,老家主与身后的几位族中长老还只是惊叹于这位侯爷的博闻强记。
但渐渐地,他们的眼神变了。
从惊叹,变成了震惊。
从震惊,变成了深入骨髓的骇然与敬畏!
在盘桓的数日里,云毅没有提任何关于“祖谜”或是“天命”的话,因为这一世的他已经不再需要,所以云毅准备留给下一世的自己。
他只是与族中长老们彻夜长谈,为他们解答了许多百年来悬而未决的医学与技术难题;他又亲自为族中的孩子们启蒙,为他们讲述长安的见闻与天下的格局。
他用他无与伦比的智慧与远见,彻底征服了整个云氏庄园。
在他离开的前一夜,老家主再次将他请入了祠堂。
他对着云毅,这个他名义上的“侄儿”,行了一个叩首大礼。
“侯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决然,“您,才是我云氏一族真正的‘天’。自今日起,安陆云氏,愿奉您为家主。凡有所命,万死不辞!”
云毅扶起了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只是郑重地向对方承诺:他会利用自己所有的资源去支持安陆云氏的发展,让云氏的医道,真正地光耀天下。
次日清晨,云毅的车队悄然离开了山谷。
他没有带走一卷竹简,也没有带走一个族人。
但他知道,他已经将安陆云氏彻底地、牢牢地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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