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尘埃落定！来自更高层面的雷霆！

东城派出所，审讯室。

那盏大功率白炽灯的光，像一盆融化的铁水，泼在王建国的脸上，照得他灵魂都在哆嗦。

空气里，弥漫着他自己冷汗蒸发后的酸味，混杂着木头发霉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吸入毒气。

“同伴的说辞，一字不差？”

对面那个叫李峰的男人，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王建国最后的心理防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和张卫东是商量过，但那是闲聊般的串词，怎么可能连标点符号都一样？  ！除非……除非张卫东那个蠢货，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所有东西都交代了！

不！不仅仅是张卫东！

是整盘棋！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棋手，而是被人摆在棋盘上，等着被吃掉的卒子！

王建国感觉自己的牙床都在发酸，他咬着后槽牙，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就是普通工人！那些东西……是凑钱买的！对！凑钱！”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重复着这个自己都不信的理由。

“凑钱？”李峰的嘴角，缓缓咧开一个嘲讽的弧度，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在做最后的、滑稽的表演。

他没有再纠缠物资，而是慢条斯理地从一叠厚厚的卷宗里，抽出了一张薄薄的纸，用两根手指夹着，轻飘飘地，甩在了桌子中央。

“许大茂，红星轧钢厂电影放映员。这个人，你不会陌生吧？”

“嗡——！”

王建国的耳朵里瞬间响起一片尖锐的蜂鸣，许大茂这个名字，像一颗子弹，射穿了他的耳膜！

李峰的手指，在那张纸上极富节奏地敲了敲，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敲在王建国的心脏上。

“他很配合。他说，你们用一个'宣传科副科长'的空头支票，收买他，让他去伪造受害者的谅解书。”李峰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盯着王建国因为恐惧而骤然缩小的瞳孔，一字一顿地说道：“他还说，你们出入，开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他还很贴心地，帮我们回忆了一下车牌号……”

李峰嘴里吐出了一串清晰的数字。

“轰——！！！”

如果说之前是晴天霹雳，那现在，就是一枚巡航导弹，精准地命中了王建国大脑里的弹药库，将他所有的侥幸、所有的预案、所有的退路，炸得粉身碎骨！

吉普车！

那是“系统”的馈赠！是他们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最大依仗！是他们身份的最好掩护！

这件秘密武器，除了他和张卫东，根本不可能有第三个活人知道！

许大茂……许大茂！  ！  ！

这个贪婪又愚蠢的废物！这个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猴子！竟然……竟然反过来咬了他们最致命的一口！

完成！

这两个字，像两个巨大的黑色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的脑门上！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已经不是审讯了，这是在给他下死亡通知书！对方已经掌握了完整的证据链，从四合院那些贪婪的邻居，到老奸巨猾的阎阜贵，再到第一个被吓破胆的易中海，最后到这个反咬一口的许大茂！

他们自以为精妙的每一个环节，都成了锁死自己的镣铐！

“你们的'组织'，总部设在哪里？你的上线代号是什么？在京城，你们发展了几个像许大茂这样的外围人员？”李峰的声音陡然拔高，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这次行动，除了干扰司法，营救同伙，还有没有更深层次的任务？！”

王建国彻底垮了，他像一滩烂泥，从冰冷的木凳上滑了下来，双手被手铐拽着，样子狼狈不堪。他的眼神涣散，瞳孔里映不出任何东西，嘴里只是无意识地、反复地呢喃着：“组织……没有组织……真的没有组织……”

“没有？”李峰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王建国浑身一颤！

“那一百箱盘尼西林是天上掉下来的？！那辆军用吉普车是你从地里刨出来的？！王建国，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的性质，已经不是投机倒把，不是妨碍公务！而是有纲领、有预谋、动用大量战略物资渗透我们内部的敌特行为！”

“敌特”！

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刺进了王建国的天灵盖！

他带着领先几十年的记忆和知识，本以为能在这个贫瘠的时代降维打击，当一个翻云覆雨的土皇帝！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仅仅因为一次自以为是的炫技，就直接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打上了这个时代最恶毒、最无法翻身的烙印！

他想解释，想大声嘶吼，告诉他们自己来自未来，有个叫“系统”的东西！

可他不敢！

他知道，一旦说出口，他就不再是“敌特”，而是“疯子”！一个拥有大量战略物资的、身份不明的、疯了的敌特！

那下场，只会比死更惨！

……

与此同时，东城派出所所长办公室。

里面的空气比审讯室还要凝重，烟雾浓得像化不开的浓雾。

李副所长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他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僵硬地站在墙角，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生怕弄出一点动静。

办公桌后面，坐着的赫然是一位穿着四个口袋干部装的中年男人。他的面容如同刀削斧凿，眼神深邃，仅仅是坐在那里，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

他的对面，正是负责审讯的周局长。

“老周，骨头啃下来没有？”中年男人开口了，声音沉稳有力。

周局长将一根快要烧到手指的烟头，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摇了摇头，脸色无比严肃：“首长，这两个人的嘴，比我们预想的要硬得多。初步判断，受过非常专业的反审讯训练，心理素质极强。但他们的防线，已经被我们敲碎了，开口是迟早的事。”

他顿了顿，继续汇报道：“外围人员，已经全部突破。供词交叉验证，没有丝毫出入，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证据闭环。可以证实，王、张二人，就是这次行动的主谋。”

中年男人“嗯”了一声，手指在黄色的桌面上，极富韵律地敲击着。

“咚……咚……咚……”

每一下，都让旁边的李副所长心脏猛地一缩。

“关键点，还是那批物资。”中年男人目光如炬，直刺问题核心，“一百箱盘尼西林！这不是一百箱苹果！在战场上，这就是一百个加强团的生命线！还有那五千斤精米白面，那两辆崭新的军用摩托，甚至，根据许大茂的交代，还有一辆查不到任何记录的军用吉普！这种能量，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走私团伙能拥有的了！”

周局长的脸色也愈发沉重：“是的，首长。我们查了他们的档案，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普通的工人家庭，普通的履历。但就是这种干净，才是最大的问题！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撬动如此巨大的能量？”

“只有一个解释。”中年男人缓缓站起身，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寒光，“他们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我们从未掌握的、能量巨大、组织严密的敌特网络！他们这次所谓的'捞人'，极有可能只是一次火力侦察，一次对我们内部防线的试探！”

“敌特网络”！

这四个字，像四座大山，压在了办公室里每个人的心头！

“我命令！”中年男人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案件立刻升级！所有嫌犯、物证，全部移交市局！成立最高规格的联合专案组！以红星轧钢厂和纺织厂为基点，给我深挖！彻查！我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敢把钉子往我们的心脏里扎！这次，必须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是！”周局长猛然立正，眼神里同样燃起了熊熊烈火。

一场由孙浩一封匿名信点燃的火焰，此刻，已经彻底演变成了一场席卷整个京城的滔天雷暴！

……

傍晚，残阳如血。

几辆深绿色的军用卡车，碾碎了四合院最后的宁静。

全院的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躲在自家的门后、窗后，透过缝隙，用惊恐到极点的目光，注视着院子里的末日景象。

易中海，那个当了一辈子“一大爷”的伪君子，此刻像一滩烂泥，被两个公安架着胳膊拖了出来，裤裆里湿了一大片，散发着恶臭。他老伴撕心裂肺地扑上来，却被无情地拦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扔上了卡车。

阎阜贵，那个算计了一辈子的“三大爷”，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我招了，我全招了，我是被猪油蒙了心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被推搡着上了车。

许大茂，脸色煞白，两腿抖得像筛糠，走一步就要软倒一次。他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的娄晓娥，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解，可迎上的，却是对方冰冷而陌生的目光。

还有那三家收了钱的邻居，一个个哭爹喊娘，赌咒发誓要把钱和粮食都退回来，只求政府能饶他们一条狗命。

卡车发动，带着满车的绝望和悔恨，消失在胡同的尽头。

四合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孙浩站在自家跨院的门口，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被清理出场的垃圾。

直到卡车的轰鸣声彻底消失，他才转身，关上了院门。

与外面那片压抑、恐惧、如同坟场般的气氛不同，小小的跨院里，温暖如春。

厨房里，正飘出诱人至极的饭菜香味。

苏晚晴，那个名义上从关外逃荒而来、实则是孙浩一手安排的妻子，正系着围裙，有些不安地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她美丽的脸庞上，写满了担忧。

“浩哥，外……外面没事了吧？我刚才听见好多人在哭喊，还有卡车的声音，吓死我了。”

孙浩走过去，伸手刮了一下她沾着些许灰尘的鼻尖，脸上的冰冷瞬间融化成一抹宠溺的微笑。

“没事了。院子里太脏，来了几个扫垃圾的，现在干净了。”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两菜一汤。一盘是孙浩白天从厂里带回来的“边角料”——酱爆腰花，火候恰到好处，鲜嫩爽滑。一盘是醋溜白菜，酸爽开胃。汤则是最简单的鸡蛋汤，撒上了碧绿的葱花。

对于这个年代的普通人家来说，这已是过年才能吃上的丰盛大餐。

孙浩拉着苏晚晴坐下，给她夹了一大筷子腰花，堆在她的米饭上。

“快吃，尝尝我的手艺退步了没有。”

苏晚晴看着碗里的菜，又看了看丈夫平静温和的脸，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她小口地吃着饭，还是忍不住絮絮叨叨起来。

“浩哥，我就说那两个人看着不像好人吧！”她撇了撇嘴，一脸“我早就看穿了”的表情，“穿得油头粉面，说话一套一套的，看人的眼神都不正经！我就知道他们肯定要出事！幸亏你没跟他们多来往。”

孙浩听着自己妻子天真又带着点小得意的抱怨，心中一片温暖。

他要的，就是这样。

他在外面翻云覆雨，算计人心，掀起血雨腥风。但回到这个家，这里就是他最宁静的港湾，有他要守护的、最单纯的美好。

“我们家晚晴的眼光，就是准。”他笑着夸赞道，“所以啊，以后离院里那帮人远一点，没一个好东西。咱们过咱们自己的日子。”

“嗯！”苏晚晴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口地扒拉着米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顿饭，在温馨愉快的氛围中吃完。

孙浩点上了一根烟，靠在椅子上，看着苏晚晴手脚麻利地收拾着碗筷。

“对了，晚晴，”他缓缓开口道，“吃完了，你把咱们床底下那个大木箱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好好整理一下。”

苏晚晴擦着手，有些疑惑：“整理那些做什么？”

孙浩吐出一个烟圈，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那些钱，那些票，还有之前收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分门别类地放好。我得算算，咱们有多少家底。”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苏晚晴却听得心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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