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守住本心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睫毛上挂着的水珠。
"还舍不得松手？"
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暗哑。
聆月顺着他意味深长的视线向下望去，清澈的泉水下，分明是——
"啊！"
她触电般缩回手，溅起一片水花。
绯红从耳根一路蔓延到锁骨，连指尖都羞得发烫。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允许你故意。"
龙瑞珩俯身逼近，水珠顺着他凌厉的下颌线滑落。
"谢谢你刚才帮我。"
聆月慌忙后退，湿透的清洁工制服沉重地贴在身上。
她手忙脚乱地脱掉制服准备爬上岸，却因后退得太急，脚下一滑又要栽进水里。
龙瑞珩长臂一捞，轻而易举地将她拽了回来。
这下两人贴的更近，他结实的手臂环在她腰间。
"占了我便宜就想溜？嗯？"
龙瑞珩挑眉，眼底闪着危险的光。
"那你想怎样？"
聆月强作镇定。
"补偿我。"
龙瑞珩的气息拂过她耳畔。
聆月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块大洋拍在他掌心。
"给。"
"我就值一块钱？"
龙瑞珩气笑了，指腹摩挲着那枚还带着体温的银元。
"嗯，就一块，不能再多了。"
聆月仰起脸，水珠顺着睫毛颤动。
"毕竟少帅刚才也......很享受，不是吗？"
龙瑞珩眸色骤然转深，修长的手指突然探向她的领口。
"咔嗒"一声轻响，盘扣应声而开。
"你——"
聆月还未来得及反应，第二颗盘扣也被挑开。
温热的泉水顺着敞开的衣襟灌入，丝绸旗袍紧贴在肌肤上。
氤氲水汽中，她锁骨下方那枚月牙形的朱砂痣若隐若现，像一弯浸在雾里的红月。
"放开！"
她抬手要挡，却被龙瑞珩轻易扣住手腕。
男人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跳动的脉搏，另一只手却抚上那枚朱砂痣。
"小白兔。"
他的嗓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带着某种危险的愉悦。
俯身时，温热的舌尖扫过那枚红痣，激起她一阵战栗。
“啊——”
聆月不自觉轻呼一声，猛地推开他，溅起的水花迷了视线。
等她抹开脸上的水珠，只见龙瑞珩倚在池边笑得像只餍足的豹，水珠顺着他锋利的颌线往下淌。
"下次见面......"
他慢条斯理地抹去唇边水渍，眼底暗潮汹涌。
"我要听你叫得比现在动听。"
聆月逃也似地爬出温泉，湿透的旗袍紧贴着曲线，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身后传来龙瑞珩低沉的笑声，混着水波荡漾的声响，久久不散。
她不敢回头，生怕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
宴会厅依旧灯火通明，觥筹交错间，醉月坊的奢靡气息扑面而来。
聆月避开人群，快步走向更衣室，推门而入时，指尖仍在微微发抖。
她走进里间，迅速换上一身干净的素色旗袍，手指拢了拢半干的长发。
正准备推门出去时，外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天呐，这里的吊灯都是水晶的！"
一个清脆的女声惊叹道。
"我刚从乡下来时，连大理石地板都不敢踩。"
"习惯就好。"
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回应。
"醉月坊可是龙少帅的产业，自然处处讲究。"
聆月正要推门的手突然顿住。
"龙少帅？就是那位......"年轻女孩的声音突然压低。
"嘘——"年长些的打断道，"龙少帅不喜人议论。你只管记住，今晚少帅在温泉区招待贵客，一会儿把餐食送过去。"
"难怪王经理今天亲自盯着后厨......"
脚步声渐渐远去，聆月靠在门板上，睫毛轻颤。
原来这座销金窟的真正主人是龙瑞珩？难怪他会出现在这里。
......
夜色沉沉，姑娘们乘坐巴士返回绮梦宿舍。
车内昏暗，唯有街灯偶尔掠过，映照出一张张或兴奋、或疲惫的脸。
一进屋，李欢和李乐便迫不及待地炫耀起来。
“瞧瞧！一百块大洋！”
李乐醉醺醺地晃着手里的银票，脸颊酡红。
“那个赵老板出手可真大方，就摸了几下腰，就给了这么多！”
李欢咯咯笑着，指尖摩挲着颈间的翡翠项链，眼神迷离。
“这算什么？那个金丝眼镜的富商还说，下次要带我去私人包厢弹琵琶呢……”
李苗坐在角落，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她今晚也被灌了不少酒，可眼里没有半分醉意，只有深深的厌恶与不安。
“你们疯了吗？”
她终于忍不住，声音发颤。
“那些男人什么心思，你们不清楚？今天只是摸几下，明天呢？后天呢？”
李欢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摆手。
“又没真的做什么，摸几下怎么了？有钱不赚才是傻子！”
李乐也附和。
“就是！装什么清高？你以为徐三娘会让我们干干净净地赚钱？”
“妹妹，这样下去，你们会越陷越深！”
李苗猛地站起身，眼眶发红。
“等真的出事，就晚了！”
李乐突然大笑，晃着手里的金锭。
"姐啊，等你尝过大洋砸在脸上的滋味，就知道骨气值几个钱了。"
三人吵得不可开交，而聆月只是沉默地走到自己的床铺边，缓缓躺下。
她望着天花板，耳边是姐妹们的争执声，心里却异常平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旁人左右不了。
她不会堕落，但也不会去评判别人。
她只想——
守住自己的本心。
翌日清晨，徐三娘一身绛紫色旗袍，踩着高跟鞋走进大厅，手里捏着一把檀香扇，笑容满面地环视众人。
"昨晚的表现，我很满意。"
她"唰"地展开扇子，轻轻摇动。
"不少姑娘赚得盆满钵满吧？"
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立刻娇笑起来，李欢晃了晃手腕上新添的玉镯，李乐则得意地摸了摸发间的金钗。
"没赚到钱的也别灰心。"
徐三娘眼风扫过角落里的几个姑娘。
"过几天还有场舞会，机会多的是。"
她红唇一勾，"多向会赚钱的姐妹学着点。"
"可是徐经理......"
聆月突然起身，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招聘时明明说的是模特工作，没提过要陪酒跳舞。"
话音未落，后排传来一声嗤笑。
"装什么清纯？嫌脏你别拿赏钱啊！"
几个化着浓妆的姑娘跟着捂嘴偷笑。
徐三娘的笑容骤然凝固，教鞭 "啪" 地甩在讲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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