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生生世世，永不相负

薛副官整了整袖口，目光还停留在三楼某个窗口："都发完了？"

"要不是某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半个时辰前就该发完了。"

焰小刀撇撇嘴，故意把"重色轻友"四个字咬得极重。

薛副官这才收回目光，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

说完便径直朝卡车走去，动作利落地坐进驾驶位。

"喂！你站住！"

焰小刀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一把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一句'辛苦'就想把我打发了？我可是一人干了俩人活？！"

薛副官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斜睨了他一眼："那你想怎样？"

"不怎样。"焰小刀眼珠一转，突然凑近，"那个......你教我开车，我们就算扯平了。"

薛副官挑了挑眉，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车间方向："年货......确定是你一个人发的？"

焰小刀耳根一热，梗着脖子道："不管怎样，反正你没干活！"

薛副官轻笑一声，不再多言，熟练地踩下离合器，哼着小曲发动了车子。

卡车发出"轰隆"的声响，缓缓驶离月龙轩。

"喂！你倒是答应不答应啊？"焰小刀不死心地追问。

薛副官目视前方，嘴角的弧度又深了几分："看你表现。"

"什么表现？"

"下次发年货的时候......"薛副官故意顿了顿，"别光顾着看姑娘。"

焰小刀顿时涨红了脸，正要反驳，卡车却突然加速，将他未出口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

瓷瓶中的最后一粒宁魂丸滚入掌心，聆月仰头咽下。

龙瑞珩紧张地注视着她，却见她只是轻轻摇头。

"无妨。"

他执起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红绳。

"不必再纠结这些。往后余生，我只想和你做对寻常夫妻，看朝朝暮暮，等青丝成雪。"

"不行。"聆月猛地抽回手，"还有一年我就满二十五......"

她声音发颤，抬眼时睫毛上沾着细碎的光。

"若到时仍未觉醒，你必须回天界去。我不能让你陪着我在凡间化作飞灰。"

龙瑞珩忽然笑了，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月亮与六便士》，翻到折角的那页。

"记得这句吗？'我用尽全力，过着平凡的一生。'"

他的指尖划过铅字，"从前觉得这话悲凉，如今才懂——"

他忽然将书页按在她心口："只要加上'与你'二字，便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结局。"

聆月眼眶骤热，偏过头想躲开他的视线，却被他伸手按住后颈。

“阿月，看着我。”

龙瑞珩的声音沉了沉。

“你是想看见在凡间陪你柴米油盐的快活龙瑞珩，还是要一个独自回天界，对着云海日日思念你的寡欢仙者？”

"可是......"  聆月抬头时泪珠终于坠了下来，砸在他手背上滚烫的一颗。

“没有可是。”  龙瑞珩的指腹碾过她发红的眼角，“答应我，生生世世，永不相负。”

聆月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闷闷地点了点头。

龙瑞珩收紧手臂将她按在怀里，直到听见她压抑的啜泣声渐歇，才低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

"小花猫。"他笑着松开她，果然见那张小脸哭得红扑扑的。

"才没有！"聆月别过脸去，却被他用热毛巾轻轻裹住手掌。

"换身好看的衣裳。"他忽然道，"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督军府。"见她瞬间僵住，龙瑞珩坏笑着捏她脸蛋，"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龙瑞珩！"

"好，是漂亮媳妇。"他变戏法似的捧出锦盒，"礼物都备好了。"

聆月急得跺脚："我还没准备......"

"我母亲最爱苏绣，父亲好龙井。"他推着她往内室走，"早替你打点妥当。"

"你！"聆月揪住他领带，"为何不早说？"

龙瑞珩顺势将她抵在门框上，鼻尖相触："怕你躲。"

说罢在她唇上轻啄一记，"快去更衣，督军府的厨子申时就开始煨佛跳墙了。"

夕阳透过雕花窗棂，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波斯地毯上。

院外的梧桐树上，一对白头翁正在衔枝筑巢。

......

汽车缓缓驶入督军府大门时，聆月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膝上的裙摆。

龙瑞珩从后视镜里瞥见她紧绷的小脸，故意踩了脚刹车。

"呀！"聆月猝不及防往前一倾，被他伸臂稳稳揽住。

"紧张？"他低笑，指尖在她腰间轻轻一挠，"当初撞我怀里都不怕，现在倒怕见公婆？"

聆月拍开他的手："那能一样吗？"

话虽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

督军府的红漆大门前，管家早已领着仆人们列队相迎。

龙瑞珩刚扶她下车，就听见中庭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可算来了！老夫的佛跳墙都要熬干喽！"

龙督军一身靛蓝长衫，手里盘着两个核桃大步走来。

他身后跟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杏眼柳眉，与龙瑞珩有七分相似。

"这就是聆月吧？"龙夫人快走几步拉住聆月的手，忽然"咦"了一声，"这孩子瞧着面善......"

龙瑞珩握拳轻咳，却被母亲瞪了一眼："想起来了！不就是三年前那个照相馆的姑娘吗？"

聆月耳根唰地红了。

那年龙瑞珩突然迷上摄影，非要在厅堂挂满巨幅海报。

她这个小小摄影师，被他以"量尺寸"为由骗去少帅府七八回。

"好啊！"龙夫人拍手笑道，"我当时就说这小子没安好心！"

她掰着手指细数，"第一，我儿子最讨厌拍照；第二，谁家量尺寸要摄影师亲自上门？第三——"

"母亲！"龙瑞珩耳尖泛红，"菜要凉了。"

宴席设在花厅。

八仙桌上摆着十二道热菜，正中砂锅里的佛跳墙正咕嘟咕嘟冒着香气。

龙督军亲自给聆月舀了碗鲍鱼："尝尝，老夫盯着火候煨了六个时辰。"

"谢谢督军。"聆月双手接过，汤匙在碗里转了半天，愣是没敢抬头。

"叫伯父。"老人故意板起脸，"还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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