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停电是我演的，口红才是破局关键
林寒川抱着小雨冲进事务所时，后颈的汗已经浸透了衣领。
苏晚晴跟在他身后，反手扣上铁门的瞬间，远处警笛的尖啸才彻底被隔绝在玻璃外。
“密室在二楼最里间。”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怀里的女孩像团烧红的炭，隔着外套都能灼得他掌心发疼。
小雨的手指无意识抠着他的袖口，指甲几乎要戳进肉里，却始终不肯松开——就像七年前那个雨夜，母亲把他塞进衣柜时，他也是这样死死攥着她的衣角。
密室的门“咔嗒”一声锁上，林寒川将小雨轻轻放在铺着绒毯的矮榻上。
暖黄的台灯映着她泛青的脸，女孩忽然剧烈颤抖起来，瞳孔在灯影里缩成针尖大的点。
他顺着她的视线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左手腕的血玉镯正泛着幽红的光。
“鬼婴……来了！”小雨突然发出幼兽般的嘶吼，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小臂，“红的……红的要吃我！”
林寒川的呼吸一滞。
他见过太多被致幻剂折磨的受害者，但这种对单一颜色的极端恐惧，他还是头回遇见。
系统提示在镯子表面闪过模糊的红光，他却猛地扯下脖子上的黑布，将镯子严严实实裹住——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避开系统的提示。
血玉的温度透过黑布传来，像块烧红的煤，烫得他手腕生疼。
“晚晴，拿镇定剂。”他压着小雨挣扎的肩膀，声音却比以往更稳，“幽影在玩条件反射。红色是触发器，用来强化恐惧记忆。”
苏晚晴的脚步在门口顿了顿。
她盯着林寒川裹着黑布的手腕，又看了看蜷缩成虾的小雨，忽然转身冲进隔壁药柜。
回来时，针管在她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圈，精准扎进小雨的静脉：“我小时候在孤儿院，有个被火吓疯的男孩，见不得任何橙红色。原来他们连这种手段都用。”
小雨的嘶吼渐弱，眼皮沉重地垂下来。
林寒川替她掖好毯子，抬头时正撞进苏晚晴探究的目光。
她怀里抱着小雨换下的脏衣服，水痕顺着袖口滴在地板上，在两人之间洇出条蜿蜒的线。
“我去洗这些。”她晃了晃怀里的衣物，转身时忽然顿住，“这衣服……缝得太工整了。”
林寒川没接话。
他知道苏晚晴的手指比警犬还灵——那是她在地下拳馆当陪练时练出来的本事，能摸出藏在布料里的任何硬物。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嗤啦”一声，她用银指甲挑开内衬缝线，捏出个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金属片。
“微型录音芯片。”苏晚晴将芯片插进随身携带的***，“我在黑市见过，能录三个月。”
电流杂音过后，密室里炸开一片哭嚎。
林寒川的后颈瞬间绷直——那是十几种不同的童声，混着抽噎和含混的呜咽，最清晰的一句像冰锥扎进耳膜：“妈妈，鬼婴要我咬舌头……”
苏晚晴的指尖在***上发抖。
她按下暂停键时，录音里的哭喊声像被掐断的琴弦，“不是单次作案。”她抬头，眼睛里烧着两团火，“这些孩子至少被关了半年。”
林寒川沉默地走向书架。
他抽出最底层那本包着牛皮纸的日记本，封皮上“林母”两个字已经被翻得发毛。
“我妈失踪前一周，在日记里写过类似的声音。”他翻开泛黄的纸页，指腹划过一行歪斜的字迹：“深夜总听见婴哭，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苏晚晴的呼吸突然轻了。
她望着林寒川微颤的睫毛，第一次看清这个总把自己裹在冷硬壳里的男人——他此刻的表情，像在拆一枚尘封多年的炸弹，既怕炸伤自己，又怕错过线索。
“引王铁柱出来。”林寒川合上日记本，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他既然敢把孩子关在阁楼，就不会轻易放弃‘实验品’。”
苏晚晴的嘴角勾起抹危险的笑。
她掏出手机翻出中介APP，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动：“我去贴告示，说凶宅封条撤了能出租。再打个电话……就说有个傻女孩刚跑出来，现在一个人在家。”
电话接通时，林寒川听见电流里传来沙哑的呼吸声。
苏晚晴的声音甜得发腻：“王哥？您之前说想找个能‘处理麻烦’的地儿，现在有个现成的……”
“别动她。”对方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皮，“今晚我去处理。”
挂掉电话的瞬间，苏晚晴的笑意彻底冷下来。
她把手机往桌上一摔，金属壳磕出道白痕：“是他。”
林寒川走到窗边拉开半幅窗帘。
暮色正漫过宁州市的楼群，将青槐巷8号院的阁楼染成暗紫色。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黑布，那里还残留着血玉的温度——这次，他要让幽影的“实验品”，变成刺穿他们的刀。
“今晚。”他转身对苏晚晴点头，“我潜阁楼暗格，你守楼下厨房。”
苏晚晴弯腰捡起手机，指尖在通话记录上轻轻一按。
屏幕的冷光映着她上扬的眼尾，“记得把黑布系紧。”她的声音忽然放软，像片落进热可可的棉花糖，“我可不想你被自己的金手指绊住脚。”
暮色更深了。
事务所的挂钟敲响七下，林寒川检查着战术刀的刀刃，苏晚晴在调配迷药。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在替他们数着，离夜幕完全降临的时间。
夜幕彻底笼罩宁州市时，青槐巷8号院的老楼像被泼了层墨。
林寒川贴着阁楼暗格的木板，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闷响。
暗格里霉味混着松节油气息钻进鼻腔——这是他下午特意泼的，用来掩盖人体气味。
他摸了摸腰间的战术刀，刀刃贴着皮肤的冷意让神经绷成弦。
楼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苏晚晴的拖鞋声在厨房瓷砖上轻得像猫，他知道她正握着那支改装过的手电，拇指按在强光灯按钮上。
两人今早对过三次表，此刻挂钟的铜摆应该正晃过"9"的位置——王铁柱该来了。
窗棂突然发出"吱呀"一声。
林寒川的指尖瞬间扣住刀把，透过暗格缝隙，他看见一道佝偻身影从院外翻墙而入。
月光掠过那人后颈的刀疤，正是王铁柱。
这男人左手拎着个铁皮药箱，右手揣在裤兜里——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把改装过的弹簧刀。
"啪嗒。"楼下厨房的灯突然灭了。
林寒川闭了闭眼——这是苏晚晴的信号。
王铁柱的脚步在楼梯口顿住，喉结动了动，像条吐信的蛇。
他慢慢往上挪，每一步都踩在楼梯最边缘，木板却还是发出不堪重负的**。
暗格里的林寒川能清晰看见王铁柱的头顶。
那人发茬里沾着木屑，是下午在阁楼翻找时留下的。
当王铁柱的手搭上阁楼地板的瞬间，林寒川的呼吸几乎停住——这老楼的地板有块活板门，下面是幽影用来藏"实验品"的暗窖。
"王哥！"
苏晚晴的声音像块石头砸进深潭。
王铁柱猛地转身，强光灯的白光精准刺进他瞳孔。
林寒川看见他眼白瞬间收缩成针尖，手里的药箱"当啷"落地，针管滚出半米远。
"林寒川！
他在喂药！"苏晚晴的喊声带着刻意的慌乱，却在尾音藏了丝挑衅。
王铁柱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抄起药箱就往楼下砸。
林寒川趁机从暗格里窜出，战术刀抵住他后颈："跑？
往哪跑？"
王铁柱的肥肉在颤抖。
他突然弯腰去捡针管，林寒川抬脚踩住他手腕，听见骨头发出"咔"的轻响。
针管滚到林寒川脚边，他蹲身捡起，凑到鼻端轻嗅——腐烂玫瑰的甜腥气裹着化学药剂的苦，瞬间撞进记忆里。
系统曾提示过"凶手的味道像腐烂的玫瑰"，原来根本不是鬼气，是这破针管里的东西！
"说，你们怎么选的孩子？"林寒川的刀往下压了压，血珠顺着王铁柱后颈滚进衣领。
王铁柱疼得直抽冷气，却突然笑了："挑家里穷的，没人找的......哦对了，"他眯起眼，"还得戴红饰品的。
红镯子、红绳子、红发卡......"
林寒川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七年前那个雨夜突然在眼前闪回——母亲蹲在衣柜前，手腕上的血玉镯泛着幽红，他攥着她衣角哭，她摸着他的头说："小川别怕，妈妈去引开它......"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在发抖，刀把几乎要嵌进掌心。
王铁柱显然觉察到了什么，笑得更欢："那镯子招鬼啊！
你妈戴的不就是......"
"够了！"苏晚晴突然按住林寒川的肩膀。
她不知何时站到了阁楼门口，手里的手电还亮着，白光里她的脸冷得像块玉："杀了他，谁告诉我们幽影的据点？"她蹲下来，指尖捏住王铁柱的下巴，"你刚才说'这次成功率比上次高'——上次的实验品呢？"
王铁柱的笑僵在脸上。
他的喉结动了动，额角的汗顺着刀疤往下淌，把衣领浸出片深色。
窗外忽然掠过道黑影，像只巨大的乌鸦，在月光里投下转瞬即逝的影子。
林寒川猛地抬头，只看见瓦片上晃动的树影，可后颈的汗毛却根根竖起——这影子，和七年前母亲出事那晚，他从衣柜缝隙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晚晴。"林寒川压下翻涌的情绪，刀尖抵住王铁柱的咽喉，"把活板门打开。"
苏晚晴没问为什么，转身搬开地板。
霉味混着腐臭从暗窖里涌出来，里面堆着几床破棉絮，墙角还扔着半块吃剩的面包。
王铁柱的脸瞬间煞白，他想往后缩，却被林寒川一脚踹了进去。
"你、你们不能关我！"王铁柱扒着活板门边缘，指甲缝里渗出血，"幽影的人会来......"
"那就让他们来。"林寒川重重合上地板，锁扣"咔嗒"一声落死。
他摸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活板门缝隙里漏出王铁柱的哭嚎，像极了录音里那些孩子的声音。
苏晚晴站在他身侧，望着窗外的夜色轻声说："刚才的黑影......"
"我看到了。"林寒川扯下手腕上的黑布，血玉镯在暗夜里泛着暗红，"它在看我们。"
阁楼的挂钟敲响十下。
楼下传来野猫的尖叫，混着王铁柱越来越弱的咒骂。
林寒川把战术刀收回刀鞘，指尖轻轻抚过血玉上的纹路——这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东西，从他手里夺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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