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影进门不是幽影,是赵奶奶的猫!
门锁转动的咔嗒声像根细针,刺破了凝固的空气。
林寒川的呼吸骤然急促,后槽牙咬得发酸——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太阳穴里血液奔涌的轰鸣。
苏晚晴的指甲还掐在他肩胛骨上,这疼痛像根锚,勉强拽着他没彻底栽进记忆的漩涡里。
玻璃门的倒影里,黑影的轮廓逐渐清晰。
林寒川望着那道比记忆中更瘦、更冷的身影,喉结动了动,几乎要喊出那个卡在喉咙里十年的称呼。
直到那黑影的轮廓突然矮了下去——不是弯腰,是……
“喵呜——”
一声软糯的猫叫撞进耳膜。
林寒川猛地眨眼,这才看清所谓“黑影”不过是团油光水滑的黑毛。
赵奶奶家那只总在巷口翻垃圾桶的黑猫正翘着尾巴,嘴里叼着半截染血的布条,后爪在瓷砖上扒拉出细碎的声响。
苏晚晴最先松了手。
她扶着桌沿直起腰,胸脯剧烈起伏两下,突然低笑一声:“寒川,你刚才的表情——”话没说完又抿紧嘴,指尖悄悄戳了戳他发僵的后背。
林寒川没接话。
他盯着那截被猫甩在桌上的布条,血色已经暗成褐红,边缘还挂着几缕棉絮。
黑猫歪着脑袋舔爪子,尾巴尖扫过他手背时,他才惊觉自己的手还在抖。
“这料子……”苏晚晴弯腰凑近,指尖轻轻摩挲布条纹路,“和前天在凶宅找到的鬼婴娃娃一样。”她抬头时眼睛发亮,“那娃娃被烧得只剩半张脸,但我记得布料是这种斜纹棉,染厂特供的儿童玩具用布。”
林寒川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旧疤。
他强迫自己忽略太阳穴突突的跳动,抄起桌上的镊子夹起布条。
血玉镯在铁盒里烫得发烫,他刚把布条凑过去,视网膜上便炸开一行模糊的红字:“笑声倒着听。”
“是新提示。”他喉结滚动两下,故意皱起眉装出推理的模样,“布纤维里有细微的声波残留,可能录了环境音。”余光瞥见苏晚晴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攥成拳,又慢慢松开。
她从帆布包侧袋摸出录音笔,指尖在按键上顿了顿,最终只是无声推过去。
黑猫突然跳上苏晚晴的肩膀,尾巴扫过她耳尖。
林寒川盯着那团黑毛,想起阿强说鬼婴昨晚又在青槐巷闹了。
“去赵奶奶家。”他扯过外套搭在臂弯,“猫从凶宅方向来的,赵奶奶独居,说不定见过什么。”
青槐巷的梧桐叶正簌簌往下掉。
林寒川踩着满地碎金般的阳光推门时,正看见赵奶奶缩在门口竹椅里。
老人背佝偻成虾米状,苍白的脸像浸了水的纸,嘴唇泛着不自然的紫。
黑猫“喵”地一声窜过去,用脑袋蹭她枯枝般的手背。
苏晚晴蹲在竹椅前,手指按在老人腕间。
她眉心皱成小疙瘩,抬头时眼里闪过锐光,却故意放软声音:“赵奶奶,您是不是又听见鬼哭啦?”
赵奶奶枯瘦的手突然攥住苏晚晴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那小娃娃……”她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一瞬,“它趴我窗户上笑,和小雨小时候一模一样。”老人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苏晚晴手腕,“小雨走那年也是这么大,扎着羊角辫,笑起来有小梨涡……”
林寒川的脚步顿在原地。
他望着老人颤抖的唇角,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凶宅翻到的褪色背包——里面散落着几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眉眼和眼前的老人有七分相似。
林寒川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他望着赵奶奶颤抖的唇角,记忆里那只褪色背包突然被拽到眼前——三天前在凶宅霉味弥漫的床底,他翻出个绣着小鸭子的蓝布包,最底下压着七张照片,照片边缘都卷了毛,却用透明胶带仔细粘过。
其中一张里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左眉骨有颗浅褐色的小痣,此刻正随着老人枯瘦的手指,在苏晚晴腕间轻轻摩挲。
"赵奶奶,您外孙女小雨今年...应该十五了?"他喉咙发紧,故意踉跄着碰倒竹椅旁的搪瓷杯。
当老人的注意力被哗啦啦的水声吸引时,他已经侧身闪进半开的木门。
屋内有股陈米混着樟脑丸的气味。
林寒川弯腰时膝盖磕到木柜角,疼得倒抽冷气,目光却精准扫过墙角的垃圾桶——最上面是张皱巴巴的白菜叶,往下压着半卷卫生纸,再底下...他屏住呼吸,指尖捏出团皱成核桃的纸团。
展开时,"***片"几个字刺得他瞳孔微缩,说明书最末的用量标注被红笔划了三道:"老年人每日不超过2.5mg",而药盒侧面的电子标签上,最近一次购药记录是"10月12日,10mg×30片"。
"寒川?"苏晚晴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带着点刻意放软的担忧,"赵奶奶说她头晕,我扶她去躺会儿?"
林寒川迅速把药盒塞回垃圾桶,转身时撞得窗台上的玻璃罐哐当响。
他望着罐里泡得发白的陈皮,喉结动了动:"好,我看看有没有热水。"余光瞥见苏晚晴冲他使了个眼色——她已经注意到他攥紧的右手,指缝里露出半角药盒说明。
窗外突然飘进一声尖嚎。
那声音像生锈的铁丝刮过玻璃,赵奶奶原本靠在苏晚晴肩头的脑袋猛地抬起,浑浊的眼睛里浮起恐惧的血丝:"又...又来了!"
林寒川摸出录音笔的手顿了顿。
三天前在凶宅阁楼,他趁苏晚晴引开房东时,用袖扣摄像头录下了鬼婴的"哭声"。
此刻按下播放键,手机扬声器里立刻溢出刺耳的尖啸,而当他颤抖着按下倒放键时,尖啸突然扭曲成机械的电子音:"...吞药,不动,等李医生...吞药,不动,等李医生..."
苏晚晴的手指"咔"地掐断了录音。
她望着林寒川骤然收缩的瞳孔,唇角勾起抹冷笑:"张婶总说赵奶奶有老年痴呆,合着是她自己往人家药里加量?
那些说撞鬼的老人,怕是被药迷得半梦半醒,才会把她捣鼓的鬼婴当幻觉。"
"奶奶,张婶是谁?"她蹲下来,握住赵奶奶冰凉的手,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就是总给您送饺子的那个阿姨吗?"
赵奶奶的指甲深深掐进苏晚晴手背。
老人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气管里,直到黑猫"喵"地跳上窗台,她才突然松开手:"张...张婶...半夜往鬼婴屋里送饭盒..."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一根被拉长的蛛丝,"饭盒里没饭菜...全是针管...针管..."
林寒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前天在凶宅后院挖到的碎玻璃——当时以为是小孩玩闹摔的药瓶,现在想来,瓶身上的"麻醉剂"标签在记忆里格外清晰。
他转身看向窗外,青槐巷的梧桐叶正被风卷得打着旋儿,转角处的便利店招牌忽明忽暗,照出个拎着黑塑料袋的身影——是张婶,她今晚没像往常那样端着保温桶,塑料袋里隐约露出金属反光。
"奶奶您先睡,我们给您拿点温水。"苏晚晴突然提高声音,手指在林寒川手背上快速敲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好的"危险逼近"暗号。
林寒川扶住老人往下躺的身体,余光瞥见苏晚晴已经抄起沙发上的薄毯,不动声色盖住了赵奶奶枕头下的药盒。
血玉镯在腕间骤然发烫。
林寒川垂眸,视网膜上炸开一行鲜红的字:"鬼婴心脏会跳。"他的指尖猛地一颤,这行提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连笔锋都带着灼烧感。
苏晚晴凑过来时,他正盯着窗外张婶消失的方向,喉结滚动两下:"今晚...得去凶宅看看。"
"要贴告示?"苏晚晴挑眉,嘴角勾起抹冷嘲,"就像上个月对付红衣女那样?"
林寒川没说话。
他摸出随身的钢笔,在掌心快速写了几个字,又用力抹掉。
晚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后腰别着的桃木剑——那是苏晚晴上周在旧货市场淘的,说是"驱邪道具",此刻剑穗上的红绳被吹得缠在手腕,正好盖住血玉镯的温度。
"子时。"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今晚子时,去青槐巷贴告示。"
苏晚晴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没问为什么。
她弯腰抱起缩成毛球的黑猫,猫尾巴扫过她耳尖时,她轻声道:"我去买浆糊。"
窗外的天色正一点点沉下去。
林寒川望着赵奶奶皱成核桃的脸,又摸了摸腕间发烫的血玉镯。
鬼婴心脏会跳——这不是比喻,他突然想起凶宅阁楼里那个被烧了半张脸的布娃娃,肚子里塞的不是棉花,是...
"寒川?"苏晚晴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浆糊买好了。"
他深吸一口气,把涌到喉头的猜测咽下去。
月光已经爬上梧桐树梢,照得青槐巷的砖缝里泛着冷光。
今晚子时,会有什么东西,随着那张"驱邪法师"的告示,从黑暗里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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