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鬼婴扑来我不躲，反手把它抱怀里！

青槐巷的老钟表敲响第十下时，林寒川的指尖在告示纸背蹭了蹭。

浆糊的黏性裹着面粉香，混着他特意在客厅点燃的廉价玫瑰香精，甜得发腻——这是他根据系统提示"凶手的味道像腐烂的玫瑰"逆向调配的，故意把香精浓度调得比腐烂更甜两分，像根钩子，专钓幕后那尾鱼。

"贴左墙第三块砖。"苏晚晴的声音从他身后飘来，抱着黑猫的手臂绷得笔直，猫爪在她肩头抠出几道白痕。

林寒川没回头，他知道她正盯着转角便利店——半小时前张婶的黑塑料袋就是往那儿去的，此刻店门玻璃映出两个重叠的影子，像团化不开的墨。

告示纸"啪"地贴在砖墙上，朱砂写的"子时镇婴"四个字被月光浸得发红。

林寒川后退两步，鞋底碾过片梧桐叶，脆响惊得墙根的蟋蟀全噤了声。

他摸向腰后桃木剑，剑穗红绳缠在血玉镯上，温度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这是系统在发烫，提示就在今晚，就在这里。

阁楼暗格传来轻响，是苏晚晴翻找摄像机的动静。

林寒川抬头望了眼二楼紧闭的木窗，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他在阁楼发现那个烧了半张脸的布娃娃时，暗格里还堆着半箱儿童退烧药，药盒上的生产日期是上个月——赵奶奶说外孙女小朵去乡下亲戚家了，可亲戚家在三百公里外的山区，哪来的市售新药？

钟表的铜铃颤了颤，子时到了。

客厅的灯泡突然"滋啦"一声，昏黄光晕缩成豆大。

林寒川站进阴影里，听见后巷传来湿哒哒的爬行声，像块破布浸了水，擦过青石板。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着，想起赵奶奶昨晚握着他手腕说的话："小朵最爱吃糖，睡前总喊'妈妈我要吃糖'......"

"妈妈......我要吃糖......"

声音从楼梯口飘下来，尾音像被刀削过，断得生硬。

林寒川的后颈炸开一层鸡皮疙瘩——这正是半个月前失踪的小雨被控制时说的话，当时监控里小雨也是这种爬行姿势，膝盖磨破的血渗进地砖缝，像朵扭曲的花。

鬼婴出现在楼梯转角。

它裹着烧剩半边的碎花布，露出的皮肤泛着青灰，眼白占满眼眶，嘴角咧到耳根，却还在重复："妈妈......我要吃糖......"林寒川盯着它手腕，那里有道淡粉色的三角疤痕——是长期注射留下的针孔，上周在凶宅后院挖到的麻醉剂碎瓶，标签上的"儿童专用"四个字突然在他脑子里炸响。

"你是人。"他故意提高声音，靴跟碾过片碎瓷，"三角针孔骗不了我，每天打两针维持对吧？"

鬼婴的喉咙里发出生锈齿轮般的摩擦声，原本机械的爬行突然加快，指甲刮过墙面留下五道血痕。

林寒川看着它扑来的影子，想起血玉镯刚才的提示"鬼婴心脏会跳"——那不是鬼，是被控制的活人，心脏位置藏着秘密。

他深吸一口气，在鬼婴爪尖要抓破他咽喉的瞬间，突然张开双臂。

腐臭的布片扫过鼻尖，他能听见对方急促的喘息声，混着某种金属摩擦的轻响。

"找到了。"林寒川的手指按在鬼婴胸口，隔着布料摸到块硬块——是微型注射器，和上周在碎玻璃里发现的麻醉剂瓶型号完全吻合。

"晚晴！"他吼了一嗓子，同时收紧手臂把鬼婴按在怀里。

阁楼暗格的木板"咔"地弹开，苏晚晴的影子如利箭射下，握着匕首的手稳得像精密仪器，直刺鬼婴心脏位置。

"咔——"

不是血肉碎裂的声音，是塑料针管破裂的轻响。

浅褐色药液喷溅在林寒川肩头，鬼婴突然剧烈抽搐，裹着的碎花布"刺啦"裂开，露出张满是泪痕的小脸——是赵奶奶最宝贝的外孙女小朵，她空洞的眼睛终于聚焦，哭腔混着药液味涌出来："李医生说......我不听话就要变成真鬼......"

林寒川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医院档案室偷看到的医疗记录，"幽影组织"的实验体编号从Y-001开始，Y-007的备注是"儿童活体容器，需每日注射维持药剂"。

原来那些失踪的孩子，根本没被拐卖，而是被做成了装鬼的瓶子。

"寒川！"苏晚晴的匕首当啷落地，她扯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小朵，指尖却突然绷紧——后巷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金属针管碰撞的脆响，像有人正捏着满把注射器，发疯般往这边跑。

门栓在撞击下发出**，林寒川把小朵往苏晚晴怀里一推，反手抽出桃木剑。

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棂照进来，照见门外阴影里举起的针管，照见针管上沾着的浅褐色药液——和刚才喷在他肩头的，一模一样。

"你们毁了我的实验体！"

暴怒的嘶吼混着门栓断裂的脆响，撞进满是药味的客厅。

李医生撞开木门的瞬间，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在他发顶。

他攥着满把针管的手在发抖，浅褐色药液在玻璃管里晃出危险的弧度，喉间的嘶吼像被砂纸打磨过："那是我培育三个月的完美容器！"话音未落，他已弓着背扑向缩在苏晚晴怀里的小朵，针管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只要再扎进小朵后颈，就能重新激活她体内的控制药剂。

苏晚晴抱着小朵的手臂突然收紧。

她早算准了这个医疗组成员的攻击轨迹，在对方膝盖即将顶到茶几边缘时，穿着马丁靴的右脚斜斜一挑。"咔"的脆响混着李医生的闷哼，他右膝狠狠磕在青石板上，整个人向前栽倒。

苏晚晴趁机旋身，藏在袖中的匕首擦着小朵发顶飞出，"叮"地钉进李医生左侧衣领，刀刃没入墙面半寸，将他死死固定在原地。

"李主任，"她蹲下身，指尖捏住对方后颈的死穴轻轻一压，"你是不是忘了，三天前你在便利店后巷给'容器'下指令时，我们的录音笔开着？"她晃了晃别在耳后的微型耳机，"刚才循环播放的逆向音频，够不够让你这精密的'驯兽师'露出马脚？"

李医生的脸瞬间煞白。

他盯着苏晚晴耳坠上闪着红光的微型麦克风，喉结动了动，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针管掉在地上发出一片脆响，有两根滚到林寒川脚边，他弯腰捡起——和小朵胸口碎裂的那支一模一样，瓶身上还沾着未干的浅褐色液体。

"找什么呢？"苏晚晴的声音里带着冷意，她抽出匕首挑开李医生的白大褂，"他这种人，秘密都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林寒川的指节抵在李医生左胸口袋。

布料下凸起的硬物硌得他指尖发疼，抽出的瞬间，一张被折成四叠的便签纸"唰"地展开。

墨迹未干的字迹刺得他瞳孔紧缩："Y-009至Y-013驯化进度：Y-011淘汰，埋于城南废井；张婶场地费三千，另赠玫瑰香精两支——务必维持'腐烂玫瑰'的气味标记。"

"玫瑰香精..."林寒川的声音像浸了冰碴，"三天前我在客厅撒的甜腻香精，原来是她故意留下的线索。"他捏着便签的手青筋暴起，"她不是被威胁的帮凶，是分赃的合伙人。"

"寒川。"苏晚晴突然按住他颤抖的手腕。

她的指尖凉得惊人，顺着林寒川的手背移向小朵——那孩子不知何时醒了一瞬，苍白的小手正攥着颈间的红绳。

红绳的颜色像被血浸过，和林寒川腕间的血玉镯在月光下泛起同样的幽光。

"红绳姐姐...给我戴的..."小朵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说完便又昏了过去。

她的手指从红绳上滑落，林寒川却觉得有根细针扎进了太阳穴——"红绳姐姐"，这是母亲生前最常穿的一件旧毛衣的颜色，是他7岁那年，母亲在他床头系的平安绳的颜色。

血玉镯突然在腕间发烫。

林寒川倒抽一口冷气，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泛着冷光的手术灯，戴橡胶手套的手捏着和李医生同款的针管，针头正刺入婴儿的胸口。

婴儿的哭声被消音处理过，只余模糊的嗡鸣，但他看清了——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枚和母亲婚戒款式相同的银戒。

"是...系统升级了？"他无意识地摸向镯子，心跳声在耳边炸响。

三个月前系统提示还只是"腐烂的玫瑰"这样的模糊线索，现在竟能呈现记忆碎片？

难道和小朵的红绳有关？

"寒川！"苏晚晴的低喝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望着窗外的目光陡然一冷，抄起茶几上的手电筒照向转角——老槐树下的阴影里，张婶的黑塑料袋正随着她发抖的肩膀轻轻晃动。

被光扫到的瞬间，她转身就跑，黑色衣角擦过树干时，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飘落在地。

林寒川盯着那片花瓣，突然笑了。

他弯腰抱起小朵，对苏晚晴轻声道："联系陈队，就说'鬼婴'今晚被我们烧成了灰。"

"你是想..."苏晚晴挑眉。

"引蛇出洞。"林寒川将小朵交给闻声赶来的片警，血玉镯在腕间又轻轻震了一下，"他们以为容器毁了会慌乱，可张婶刚才的眼神..."他望着张婶逃跑的方向，"她更怕的，是有人发现'红绳姐姐'的秘密。"

月光漫过青槐巷的老墙，将林寒川的影子拉得很长。

墙根的蟋蟀不知何时又开始鸣叫，而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另一支装着浅褐色药液的针管，正被放进标有"Y-014"的冷藏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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