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女仆偷穿我衣服,只为引开巡逻狗!
林寒川把沾着墨迹的纸条按在台灯下,纸张边缘被他指腹压出褶皱。
小朵在里屋睡着,呼吸声像片羽毛轻轻扫过门缝——这是他今夜最在意的声音。
他转身拉开抽屉,取出半盒碳粉,在便签上重重写下"目标逃往城南废弃码头",墨迹未干就贴在窗台最显眼处。
"你这是要给幽影组织递假情报?"苏晚晴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林寒川没回头也知道她抱臂倚着门框,镜片后的眼睛正像扫描器般划过他的动作——这个总把"雇主真蠢"挂在嘴边的女仆,此刻语调意外平和。
"他们盯着小朵。"林寒川将纸条按平,指节抵着桌面,"留假线索引开注意力,比把小朵藏进保险柜更安全。"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我妈当年...也是为了保护孩子才..."
"停。"苏晚晴突然截断他的话。
林寒川转身时,正看见她从衣柜里拽出件洗得发白的灰卫衣,套在自己黑色紧身衣外。
卫衣下摆垂到她大腿根,袖口露出半截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腕。
"你穿我衣服做什么?"
"引开巡逻的狗。"苏晚晴扯了扯卫衣领口,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幽影的警犬能闻出三公里内的生人气味,你身上的烟草混着血玉镯的锈味,够它们追半条街。"她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点狡黠的刀,"我穿你的衣服,狗就闻不出我是生面孔了。"
林寒川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从未向她提过幽影组织用警犬巡逻厂区的事——上回在凶宅遇见李医生时,确实有两条德牧被训犬员牵着,但当时苏晚晴在楼下等,根本没见到狗。
"张婶说的。"苏晚晴似乎看穿他的疑问,指尖敲了敲卫衣胸口的旧logo,"那天在医院,张婶帮小朵换病号服时念叨,说李医生前阵子带狗去凶宅,把楼道里的绿萝都吓蔫了。"她扯了扯松垮的袖子,"我记着呢。"
夜色漫过窗棂,林寒川望着她发顶翘起的呆毛,突然想起昨夜她蹲在床边给小朵掖被角的模样。
这个总把"麻烦死了"挂在嘴边的女人,原来早就在暗处织了张细密的网——网里装着他的线索、小朵的安全,还有...他没说出口的担忧。
"走。"他低头把血玉镯往腕上缠了层黑布,触感像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
系统提示的红光被严严实实裹住,这样就算触发新提示,也不会在黑暗里透出诡异的光。
纺织厂的围墙比想象中高。
林寒川踩着苏晚晴的肩翻上去时,听见她在下面嘀咕"雇主该去健身房了",尾音被风揉碎在夜色里。
两人刚猫腰溜进厂区,东边突然传来犬吠——不是普通的狗叫,是那种带着攻击性的低嚎,混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声。
苏晚晴的指甲在月光下闪了闪。
林寒川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涂了银色口红,甲面被抹得发亮。
她贴着墙根快步移动,每走三步就抬手在墙面拍出个银斑,光斑随着月光角度变换,像串会移动的磷火。
"狗的夜视能力是人的五倍,但分不清静态反光和活物。"她回头冲他挑眉,犬吠声已经近在咫尺,"它们现在追的是墙面上的光斑,等发现上当——"
"足够我们进通风管了。"林寒川接话。
他看见她耳后沾了点墙灰,突然想起七岁那年,母亲也是这样边跑边给他指路,发梢沾着和这一样的灰。
通风管口藏在废弃花坛下,铁栅栏被苏晚晴用从包里摸出的小锯子无声锯断。
她先钻进去,动作像只灵活的猫,黑色裙摆扫过他手背时,他闻到股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是她常用的护手霜味道。
"以前干过特工?"林寒川跟着爬进去,管道里的霉味呛得他咳嗽。
"洗过狗笼。"苏晚晴的声音从前面飘来,带着点闷笑,"宠物店打工时,那些贵宾犬总把笼子扒得哐哐响,我就用反光的铝箔纸贴在笼顶,它们就追着光斑跑,能安静半小时。"
管道越爬越窄,林寒川的手肘擦过管壁,传来细微的刺痛。
他听见苏晚晴的呼吸声逐渐清晰,突然意识到她的背正贴着他的胸——这个姿势让他想起昨夜她站在窗边说"你妈照片里的红绳"时,发梢扫过他手背的温度。
"到了。"苏晚晴突然停住。
林寒川抬头,看见管道尽头有块松动的铁皮,漏下的月光里浮动着细小的棉絮。
他伸手推铁皮的瞬间,一股浓烈的玫瑰味涌了进来。
那气味像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玫瑰,甜腻里裹着腐烂的腥,和系统提示里"凶手的味道像腐烂的玫瑰"重叠成一片。
苏晚晴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按。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交织成同一种频率。
管道外,隐约传来七声极轻的、像是从地底下飘出来的"妈妈"。
当林寒川用掌心顶开通风管铁皮的一道缝隙时,霉味混合着腐玫瑰的甜腥味“呼”地涌了进来,呛得苏晚晴鼻尖发酸。
她先探出半只脚,黑色马丁靴在积着灰尘的水泥地上压出清晰的鞋印——这里是纺织厂B栋洗衣房,十年前倒闭时堆着的旧洗衣机早已被搬空,只剩锈迹斑斑的水管在墙根蜿蜒。
“落地轻些。”林寒川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
他单手撑着管道边缘,另一只手虚扶在她后腰——这个姿势让苏晚晴想起昨夜他给小朵喂药时,也是这样悬着手怕碰疼孩子。
她脚尖点地,裙摆扫过地面时带起一小团灰,抬头正撞上他如深潭般沉静的眼睛:“这里的气味浓度比外围高两倍,李医生的实验室应该在二楼。”
苏晚晴没有接话,注意力全被他腕间的黑布吸引——血玉镯被裹得严严实实,却仍有隐约的热度透过布料渗出来,在两人相触的皮肤间织成一张发烫的网。
林寒川已经往前走了两步,她赶紧跟上,靴跟在空荡的房间里敲出细碎的声响。
“看墙。”林寒川突然停住,指尖指向左侧斑驳的白墙。
苏晚晴顺着望去,褪色的红漆下隐约能看见贴过纸张的痕迹,最上面一张边角翻卷的作息表还剩半页:“7点喂药(蓝瓶)、12点播放低频音频(32赫兹)、20点强制睡眠(注射剂)”。
她伸手摸了摸纸张边缘的胶痕,黏糊糊的像是新贴上去的:“这不是实验记录,是……”
“驯化流程。”林寒川的喉结动了动,指腹重重按在“强制睡眠”四个字上,“我妈当年救过的孩子,被拐走前也喝过蓝瓶药水。”他转身时,卫衣下摆扫过她手背,带着洗得发白的布料特有的柔软触感,“走,去楼上。”
孩童的哭声就是在这时传来的。
像是被揉皱的棉絮堵在喉咙里的呜咽,混着金属碰撞的脆响,从二楼楼梯口的门缝里渗出来。
林寒川的手本能地抬向墙面,指尖刚要触到斑驳的墙皮,腕间突然一紧——苏晚晴攥住他的袖角,指甲几乎掐进他肌肉里:“别急。”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看门缝的光。”
林寒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虚掩的木门下漏出一线昏黄的光,光斑里浮动着细密的棉絮,却在某一刻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是一排整齐的影子,从地面一直延伸到门板中段。
他瞳孔骤缩:“是……”
“不止一个。”苏晚晴已经踮起脚,从门框上方三指宽的缝隙往里看。
她的睫毛在镜片后快速颤动,像被风吹乱的蝶翼,“三十七个,最小的那个顶多四岁。”她转身时,镜片上蒙了层薄雾,“全都戴着红绳,和小朵手腕上那根一模一样。”
红绳。
林寒川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记忆突然被撕开一道口子:七岁那年暴雨夜,母亲浑身是血地撞开家门,怀里抱着个哭哑了的女婴,手腕上系着根褪色的红绳。
“川川,帮妈妈把这些孩子的红绳藏好。”她当时说,“幽影要拿它们做……”
“叮——”
腕间的灼痛打断了回忆。
血玉镯穿透黑布烫得惊人,林寒川几乎要叫出声,却在看清浮现的红字时瞬间僵住——那是系统提示从未有过的清晰,每一笔都像用刀刻在视网膜上:“你母亲救下的孩子们,正在等你开门。”
“又看到什么了?”苏晚晴的手按在他后颈,掌心的温度透过衣领渗进来,“你脸色白得像张纸。”
林寒川没有说话。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骨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正死死攥着木门的铜把手。
门内的哭声突然变了调,像是被人掐住喉咙的呜咽,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混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他们在看门口。”苏晚晴突然轻声说。
她的指尖抵在他手背上,带着点凉丝丝的触感,“我刚才看见,最前排那个穿蓝裙子的小女孩,眼睛一直盯着门缝。”
林寒川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擂在战鼓上的闷响。
血玉镯的热度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蔓延,烫得他眼眶发酸——那是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的温度,是小朵在他怀里发抖时的温度,是此刻门内三十七个孩子,每一根红绳里藏着的、被幽影偷走的温度。
他深吸一口气,指节在把手上扣得更紧。
门内突然安静下来,连哭声都消失了。
只有某种潮湿的、带着铁锈味的气息从门缝里钻出来,混着腐玫瑰的甜腥味,在两人之间弥漫成一张网。
“三、二……”苏晚晴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
林寒川没数到一。
他转动把手的瞬间,门内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像是有三十七条小蛇同时昂起了头。
透过虚掩的门缝,他看见无数双眼睛——有的清亮,有的浑浊,有的蒙着层灰白色的雾,却全都齐刷刷转向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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