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散尽千金

“我娘不是最好的，不值得爹如此宠爱她，但是我娘也没有亏待过任何人，我不会学她，我只希望能帮到爹娘，不让你们操劳。”

顾瑶看着柳大叔，轻声道：“娘，你放心，我绝不是败家女，我不仅不会把钱财花光，我还会攒银子，给您添一件新衣裙。”

“你这么说话，你祖父该哭了。”柳大叔调侃道，“你娘每月挣到的银钱都捐献给慈幼院了，你祖父还不知晓，他总觉得欠着我们一份大情。”

柳氏羞涩一笑，“爹，我已经想通了，以后我会好好过日子。”

“你能想通，我也就放心了。”柳大叔拍了拍柳氏的肩膀，“你不用太节俭，我有俸禄，不差银子。”

顾瑶撇嘴嘟囔道：“谁让娘亲不给自己多准备几件衣裳？”

“瑶瑶，我……”柳氏张了张嘴，顾瑶道：“你不是说要为我准备嫁妆的？娘，你别想糊弄过去。”

“你啊，真是被顾瑾宠坏了，我哪里敢糊弄你？”

柳氏无奈一笑，“好好好，我答应你，以后我多准备几套衣衫。”

“我要最漂亮的。”

“行啦，行啦，我答应你就是了。”柳氏笑容愈发柔和，女儿总算长大了，再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郎了。

柳大叔面露尴尬之色，柳氏温婉大度，“大嫂，您就听瑶瑶的话，给她做一身合适的衣衫，不拘什么料子，颜色鲜艳的，穿着也舒服，瑶瑶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她的衣服必须是全天底下最华丽漂亮的，不仅是她，你也要跟她学习。”

“瑶瑶虽是个女孩子，却同男子一般坚韧果决，又懂事聪慧。”

柳大婶愣愣的看着柳氏，柳氏的眼神清澈且专注，“你也该有这般精气神，而非整日缩在内室，你不能永远躲在夫君身后。”

她不愿再受婆婆欺压磋磨，不愿丈夫因此难堪，柳氏希望自己变得独立。

柳大婶苦笑一声：“我不及你。”

“你比我有福气。”柳氏感激看了一眼顾瑶，“若没有瑶瑶，也不会有我的今日。”

“我可是您女婿，娘不说这么客气的话，我早晚会给您挣一个诰命封号。”顾衍拍胸脯保证，“您只等着享福就是了。”

柳大叔道：“倘若我们不曾离开江南时，有陛下的赏赐，我们还能住在柳家村，柳老三家，也不缺银子，你们娘俩过日子轻松惬意。”

柳大婶点头道：“是啊，是我耽搁了阿泽，倘若不是我，阿泽的婚事不会拖延这么久。”

“娘，别提阿泽了。”柳大叔摆手阻止柳大婶继续往下说，“他的婚事，是皇贵妃娘娘定下来的，并不是旁人逼迫的。”

柳大婶眸子闪烁几分，喃咛：“皇贵妃娘娘吗？”

“嗯，皇贵妃娘娘，你别怪她偏心瑶瑶，也莫怪她不给你体面。”柳大叔轻叹：“倘若你不姓柳，皇贵妃娘娘也未必肯给瑶瑶撑腰。”

顾瑶认可岳父的话，倘若她是柳氏，皇贵妃娘娘也会考虑利益。

柳氏扯了扯顾瑶，低声嘱咐：“以后见到皇贵妃娘娘，你小心伺候，尽量别惹恼了她，她性情阴晴不定，最近几日脾气越发古怪，我……我总怕她突然找你的麻烦。”

顾瑶乖巧点头，她可不是那种莽撞的熊孩子！

柳大叔问道：“你可知皇贵妃娘娘为何偏偏选择柳老三家结亲？”

柳大婶目光微凝，显然也想到一些不寻常的地方，“你是怀疑……她有什么谋划吗？”

“不单是你想到了，我们一样猜测她的野心。”柳大叔沉重的说道：“你仔细想想，她的所作所为有些不合常理。”

顾瑶心思灵动，隐约猜到一点缘由，“皇贵妃娘娘是为太子殿下？”

柳大叔摇摇头，“太子殿下已经失势，陛下根本不会扶持废掉的储君，皇贵妃娘娘不至于为废太子费心思，除非……除非陛下打算传位给三皇子。”

“这个念头很疯狂。”

柳大叔缓慢说道：“当初陛下登基时，先帝的遗诏上写着传位给嫡长子，陛下不仅是先帝唯一的嫡子，也是朝廷重臣，他若是退居幕后，对朝堂的影响力太大，而且三皇子也没有足够支撑国运的才智能力。”

“我不相信先帝会这么蠢！他不会犯下昏庸错误，毕竟先帝也算是励精图治过一段日子，他是英宗最杰出的皇子。”

柳大婶反驳道：“可是先帝没有儿子，即便他立三皇子为太子，外人会承认三皇子吗？”

“你忘了太上皇？”柳大叔淡淡说道：“当今不会让先帝如愿，太上皇活着时，就是最大的威胁。”

顾瑶暗自点头，柳家族谱上，先帝只写过‘皇长孙’三字。

而且在先帝驾崩后，皇长孙还被追杀过一次，甚至太上皇在世时，还派遣高手刺杀太上皇。

柳大叔又补充道：“太上皇是被先帝害死的，否则太上皇怎会甘心？”

“你是担心……太上皇会对付三皇子？”

柳大叔郑重颔首：“我们只是小门小户，连朝廷上的事都管不到，更何况皇上的心思，谁都琢磨不透。”

“瑶瑶。”柳大叔转移话题：“你可记得皇上的生母？”

顾瑶脑海中闪现皇贵妃美貌雍容的脸庞，不明白岳父为何提起生母。

柳大叔轻声说道：“其实当年我们都以为皇上生母是被先帝宠妾灭妻害死的。”

柳大叔深邃幽暗的眸子仿佛看破了一切，“其实皇上的生母不是被先帝害死的，是被皇上的生母毒死的。”

“什么？”

顾瑶震惊了。

“这事说来话长。”柳大叔摸了摸顾瑶的脑袋，“当年我和你娘刚进京，正遇见皇贵妃娘娘从宫中回府，她是皇上的亲姐姐，皇贵妃娘娘很得皇上喜欢，皇上很孝顺皇贵妃娘娘，可惜先帝不争气，没能娶到皇贵妃娘娘，只是纳入后宫，皇上不忍心伤了她的身子，又不愿意委屈她，便留下她一命。”

柳氏轻声道：“陛下待先帝的嫔妃很宽容了，先帝的那群妃嫔都很受宠，尤其是德妃娘娘……她比太后娘娘还要尊贵。”

“你爹说过德妃娘娘是先帝的红粉知己，彼此感情深厚，当日先帝宠幸一名妃嫔，恰好碰到在花园散步的德妃娘娘，两人缠绵悱恻许久。”

“后来呢？”顾瑶好奇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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