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以身威胁
就在贾张氏筹划着怎么从苏铭身上咬下一大块肉的时候，公安同志看了看时间，准备提人回去。
“时间到了，跟我们回去吧。”
贾张氏闻言，哭声更大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同志啊，公安同志！求求你们，再宽限我几天吧！我儿子刚走，头七还没过呢，就让我多陪陪他，送他最后一程吧！”
另一个公安员皱了皱眉，语气坚决：“不行，这是规定，你是因为奔丧特批回来的，期限已到，必须跟我们回去接受改造。”
贾张氏见哀求无效，眼珠一转，又换了副腔调，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同志，我这身子骨不行啊，这几天给我儿守灵，人都快垮了，你们看……”
“少废话！”先前的公安员打断她，“你要是不配合，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
听到“强制措施”四个字，贾张氏浑身一哆嗦，她可是领教过公安的厉害。
“别别别，同志，我配合，我一定配合！”她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只是……只是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我儿媳妇，就几句话，说完我就跟你们走，绝不耽误！”她指了指一旁默默烧纸的秦淮茹。
公安员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给你五分钟。”
贾张氏如蒙大赦，连忙拉着秦淮茹走到灵堂的角落，那里光线昏暗，更显得她眼神阴鸷。
“秦淮茹，你给我听清楚了！”贾张氏压低了声音，但语气却异常狠厉，与刚才在公安面前的软弱判若两人。
秦淮茹低着头，默默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紧握的双手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棒梗是我的命！我的乖孙！是我们老贾家的后，你要给我照顾好他！苦谁都不能苦了他！”
“小当和你肚子里那个丫头片子都是赔钱货，饿不死就行！听见没有？”
秦淮茹微微点了点头，内心不认同，但还是嗯了一声。
“还有，贾家的工作必须保住！”贾张氏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着秦淮茹，“厂里和苏铭那小畜生害死了我儿子，必须让他们赔钱！一大笔钱！不然我饶不了他们，也饶不了你！”
“这笔钱，你必须给我要回来，给棒梗存着！”
“我……我知道了，妈。”秦淮茹低声应道。
贾张氏眯起眼睛，审视着秦淮茹：“你给我记住了，你是贾家的人，死了也是贾家的鬼！要是敢给我东旭戴绿帽子，特别是那个傻柱，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五分钟很快就到了，公安员在门口催促：“贾张氏，时间到了！”
贾张氏立刻收起了那副凶神恶煞的嘴脸，转过身时，脸上又堆满了谦卑的笑容。
“哎，来了来了，同志，我一定好好改造，谢谢你们通融。”她对着公安员点头哈腰。
然后又转头对秦淮茹说：“秦淮茹，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然而，当她被两个公安员一左一右夹着往外走，经过院子的时候，那看似顺从的眼神却在无人注意的瞬间，变得怨毒无比，狠狠地扫过院子里看热闹的人。
“一群混蛋，等我回来了有你们好看！”她在心里暗骂。
贾张氏一走，灵堂里的气氛顿时松快了不少，但也更加凄清。
秦淮茹送走公安，回到院里，脸上立刻挂上了愁容，她挺着大肚子，走到何雨柱和一旁抽着烟袋锅的易中海面前。
“柱子哥，一大爷……”秦淮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圈瞬间就红了，“我……我可怎么办啊！”
她用手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继续说道：“当家的走了，婆婆也回去了，就剩下我一个女人家，肚子里还有一个没出世的，棒梗和小当还小，这要是没了工作，我们娘几个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秦淮茹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那副柔弱无助、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何雨柱心头一阵发软。
“唉，秦姐也太可怜了，贾东旭那小子死了倒干净，留下这一家子孤儿寡母。我傻柱可不能见死不救。”何雨柱心里想着，一股英雄气概油然而生。
他拍了拍胸脯，大包大揽地说道：“秦姐，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不就是个工作吗？我这就带你去找杨厂长！”
易中海听完直咂舌，他知道傻柱又要往上靠，自讨苦吃了。
秦淮茹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感激涕零的表情，哽咽道：“柱子，你……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她清楚，贾张氏那些不切实际的要求，比如让厂里和苏铭赔钱，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一个能糊口的工作。
中午的丧宴草草结束后，何雨柱带着秦淮茹，雄赳赳气昂昂地往轧钢厂走去。
秦淮茹跟在何雨柱身后，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忐忑和依赖，心里却在琢磨着见到杨厂长该怎么说。
一旁的易中海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嘬了一口烟袋，眼神复杂。
这秦淮茹这眼泪，倒是真能打动傻柱这夯货。
但是他以为他是谁？贾东旭那事儿，杨厂长心里有数，哪是他说句话就能解决的？
易中海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又摇了摇头。
……
轧钢厂大门。
保卫科的人拦住了跟在何雨柱身后的秦淮茹，眉头一皱，伸手拦住了她：“这位同志，你不能进。”
何雨柱一愣：“她跟我一块儿的，找杨厂长有急事！”
保卫科人员面露难色：“不行！厂子里现在谢绝非职工来访，丢东西了！”
“厂长已经怪罪我们保卫科监管不力了！不是在这上班的人，一概不许进厂！”
何雨柱一听就火了，以为保卫科的人不敢把他怎么样。
就要带秦淮茹往里闯，两个保卫科人员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几个回合下来，何雨柱那点三脚猫功夫根本不够看，被两个身强力壮的保卫科人员反剪双手，按倒在地，脸颊结结实实地贴在了冰凉的水泥地上。
“他奶奶的，这帮孙子还真敢动手！疼死我了……”何雨柱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脸上火辣辣的，只觉得丢人丢到了家。
秦淮茹看着被制服的何雨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转瞬即逝。
眼见硬闯无望，秦淮茹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布满了绝望和悲戚。
她挺着硕大的肚子，颤巍巍地走到厂门口中央，“噗通”一声，双膝跪了下去！
“各位大哥，行行好吧！”秦淮茹凄厉的哭喊声划破了厂门口的宁静，“我男人没了，婆婆也去坐牢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肚子里还有一个眼看就要生了！要是没了工作，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求求你们给条活路吧！”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对着厂门口指指点点。
保卫科的人也没想到秦淮茹会来这么一手，一个孕妇跪在厂门口哭天抢地，这影响可太坏了。
他们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保卫科人员叹了口气，走上前劝道：“这位大姐，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别这样，对身体不好。”
“我不起来！”秦淮茹哭得更凶了，“你们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跪死在这里！”
何雨柱也被这阵仗惊呆了，一时忘了挣扎。
保卫科的人见状，知道这事他们处理不了，其中一个赶紧说道：“你等着，我去通报杨厂长！”
杨厂长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就听见秘书急匆匆地跑进来汇报。
“厂长，不好了，贾东旭的老婆秦淮茹，在厂门口跪下了，说要见您，还说要是不给解决工作，她就……她就……”
“她就怎么样？”杨厂长放下钢笔，皱起了眉头。“秦淮茹？贾东旭的老婆？她来厂门口闹什么？贾东旭已经被开除了，这事早就定性了，还想怎么样？”
秘书擦了擦汗：“她说她要死在厂门口。”
杨厂长一听，脸色沉了下来：“胡闹！去看看，别让她把事情闹大。”
他匆匆赶到厂门口，果然看到秦淮茹挺着大肚子跪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周围围了一圈人。
何雨柱则被两个保卫科的人架着，一脸的憋屈和不忿。
杨厂长挥了挥手，让保卫科的人先把何雨柱带到一边去。
他走到秦淮茹面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秦淮茹同志，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起来慢慢说，这样影响不好。”
秦淮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杨厂长，像是看到了救星。
“杨厂长，您可要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她哭诉道，“东旭走了，家里顶梁柱塌了，我一个女人家，还怀着孩子，上面还有两个小的要吃饭上学，要是没了工作，我们一家老小都要饿死了！求求您，看在东旭也为厂里工作这么多年的份上，看在我这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把东旭的工作给我吧！”
杨厂长听着秦淮茹的哭诉，眉头皱得更紧了。
“秦淮茹同志，你的困难厂里理解，但是贾东旭因为严重违反厂规，已经被开除了，他的岗位是不可能再恢复的，这是原则问题。”杨厂长沉声说道，“厂里有厂里的规定，不能因为你家困难就破坏规矩。这口子一开，以后还怎么管理？”
秦淮茹一听这话，心顿时凉了半截。
杨厂长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开，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不能总耗在这里。
就在杨厂长转身的一刹那，秦淮茹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哎哟！我的肚子！我要生了！”
她双手捂着肚子，表情痛苦万分，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身体也开始摇晃。
“杨厂长！”秦淮茹带着哭腔，声音却异常尖锐，“您不给工作，我这孩子生下来也是受苦，不如不生！我就在你们厂门口，把这孩子打了！”
“什么？！”杨厂长猛地转过身，被秦淮茹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得不轻。
“这女人疯了！真要是在厂门口出了人命，一尸两命，我这厂长还当不当了？影响太恶劣了！这事要是捅出去，上级怪罪下来，我吃不了兜着走！不行，不能让她真这么干！”杨厂长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周围的群众也发出一阵惊呼，议论纷纷。
杨厂长看着秦淮茹那副豁出去的架势，知道今天这事要是不妥善处理，恐怕真要闹出大乱子。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秦淮茹同志，你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身体要紧！”杨厂长上前一步，语气缓和了不少。
他权衡再三，贾东旭的原岗位肯定是不能给的，但为了平息事端，避免更大的麻烦，只能做出让步。
“这样吧，”杨厂长沉吟片刻，“贾东旭的岗位确实回不来了，但考虑到你的实际困难，厂里可以研究一下，给你安排一个新的临时工作岗位，先让你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去。你看怎么样？”
秦淮茹捂着肚子的手微微松了松，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但脸上依旧是痛苦的表情。
“杨厂长……您说的是真的？”她带着哭腔，将信将疑地问道。
“我杨某人说话算话！”杨厂长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先去医院，孩子要紧！”
得到杨厂长的承诺，秦淮茹脸上的痛苦表情瞬间收敛了不少，虽然还挂着泪珠，但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疯狂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后的“虚弱”。
“谢谢厂长，谢谢厂长！”她立刻顺着台阶下，声音也变得柔顺起来，“我……我现在就去医院……给您添麻烦了……”
杨厂长看着秦淮茹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本事，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是被这女人拿捏住了，狠狠地算计了一把。
他心里憋屈，却也无可奈何。
他吩咐旁边的人：“小王，赶紧安排一辆车，送秦淮茹同志去医院检查一下！”
“是，厂长！”
秦淮茹在众人的搀扶下，慢慢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感激”和“虚弱”的表情，被扶上了厂里的小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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