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会善罢甘休
御书房，皇帝听到太监的唱喏，放下折子，还未开口，秦怀瑾便直挺挺跪下：“父皇，心白告知儿臣，阿妤昏迷之前早有吩咐，须得前往西南方寻龙息石，否则药石罔顾。恳请父皇准许儿臣亲自去一趟！”
“西南方？”皇帝盯着自己的儿子，眼神晦涩，“朕没记错的话，庄宁中的蛊毒也是出自西南苗疆。”
“正是。”
“以你所见，西南境况如何？”皇帝丝毫不提寻找龙息石救姜妤安的事，目光落在秦怀瑾身上，声音飘渺地问道。
“回父皇，儿臣不曾看过西南的折子，对西南并不了解，让父皇失望了。若此次能救回阿妤，儿臣定当励精图治。”
这话不过说笑，他若是励精图治，他的好父皇恐怕更加寝食难安吧？
不过皇帝还是笑盈盈夸赞：“你有此心再好不过，但你一去，老五的清白如何安排？”
言下之意，若他追究，就得留在京城配合调查，若他要走，就只能忍下这口气，放过老五。
这是逼着他选择。
秦怀瑾满心苦涩，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和母妃才是被诬陷的人，却要他来做选择？
甚至，逼他做选择的人是他的生父。
“此事未必与五王兄有关，请父皇明察。”他重重叩首，眼底一片寒涼。
他不能为了秦怀铮放弃阿妤，但此事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来日方长。
秦怀铮被解除禁足时，姜妤安正在梦中和多年未见的亲爹争论龙息石的功能。
“你已知的功能不过龙息石的十分之一，好在你与它有缘，能察觉十分之一已经很不错了。”胖乎乎的江爸爸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不过龙息石与你的精神力息息相关，日后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再动用。”
姜妤安茫然看着一片雪白的世界，最后才把视线落在眼前的爹身上：“你真的是我爸？”
“岂能有假？”江爸爸哼哼一声。
“你不都翘了那么多年辫子了嘛？”姜妤安不信，抽搐着嘴角，伸手却摸不到他，心里酸涩难平，禁不住撅起了嘴。
“傻丫头，爸爸这不是托梦给你了吗？”
托梦这个词姜妤安是不信的，她宁愿相信是龙息石改变了空间维度。
在苍茫雪白的世界与已经过世的父亲促膝长谈，姜妤安从未想过这种事会如此真实。
忽然，她想起爸爸的话：“你说龙息石与我的精神力相关，那我休养一段时间，是不是就能恢复？”
“非也。”江爸爸摇头，苦笑地开口，“小与，你本身就是凭借龙息石的力量才能够占据眼前的身体，这一部分被消耗的精神力是无法弥补的。就算你一天睡二十个小时，终有一日，你还是会消亡。”
姜妤安不淡定了：“我必定会死？”
“除非你能找到你本来的身体，或者源源不断的龙息石。”
“这怎么可能？我的身体就算在这个世界，也早就不治而亡了。更别说去找龙息石，如果真的有，你也不会只给我一块。”
姜妤安很清楚，如果她老爸能找到更多的龙息石，当初他就不会死--江家没有什么好人，为了活着，哪怕借用别人的身体，她老爸也不是干不出这种事。
江爸爸伸出手，假装抚摸女儿的脸，眼眶通红：“小与，龙息石的光越淡，就代表你在这世界的时间越少。小与，你本就不是这世界的人，是走是留，你要想清楚..…
“爸，你怎么了？”姜妤安惊讶地看着一点点化为虚影的爸爸，心里没由来一阵慌乱，“你不是托梦吗？你陪我多说说话吧，我真的很想你，爸，我不想留在这里，你带我走吧....”
“阿妤！你醒醒，爹在这儿呢！”
几乎是在听到老者声音的刹那，姜妤安浑身冰冷地惊醒，眼前是一张花白头发的老人面孔，她下意识地拧着床单开口：“爹？”
“你把为父吓着了。”令国公姜渚老泪纵横，“这才成婚多久，怎么就这般虚弱了？”
姜妤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苍白着小脸，环顾四周，发觉这是在永宁王府。
除此之外，视线还扫到了她的好哥哥，姜陆堂，“哥哥怎么也来7?今天休沐吗？”
“你病成这样，为兄岂能坐视不理？”姜陆堂心不在焉地开口，神情淡然，但就是让姜妤安有种不好的感觉。
女儿醒过来，姜渚终于露出笑颜，道：“阿妤到底是长大了，都不冲着为父撒娇了。从前有个病啊灾啊的，早就哭个不停了。”
“女儿也长大了嘛！”姜妤安装作害羞地往令国公怀里躲，这一躲不禁让她想到爸爸，眼泪倒是真扑簌簌往下落，姜渚劝都劝不住，只能心疼地哄着。
姜妤安哭累睡了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她回想起昨晚哭的情形，又摸摸并不干涩的脸，深觉奇怪。
“醒了？”姜陆堂倚靠在床边，看见她有动静便开口。
“哥哥。”姜妤安有些害怕，她怕姜陆堂看出什么来。
好在姜陆堂并没有多打量她，但是搬个凳子坐在姜妤安身边，更让她害怕。
“阿妤，你和红花楼的莲芜是什么关系？为何你昏迷期间，他会来看你？”姜陆堂接连提出自己的疑惑，只这两个问题姜妤安就无法回答了。
思来想去，她轻声道：“先前为了救王爷，有过一面之缘，他还同我说，在红花楼见过哥哥。哥哥，你去哪儿做什么？”
姜妤安耍了个赖，便化被动为主动，瞪着俩大眼睛质问哥哥。
被她盯得久了，姜陆堂无奈地敲了敲她的脑门：“巧了，我也是为了救王爷，才去的红花楼。秦怀瑾叫我去找莲芜，说找到此人就能洗清他的罪名。”
“这点倒是没说错。”姜妤安同意点头，转头看了一周问道，“秦怀瑾人呢？我好歹也是为了救庄宁才晕倒的，他就不来看我一眼吗？”
“他奉旨出京公办，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姜陆堂说得自然，可飘忽的目光还是骗不住姜妤安。
“那正好，我在府上又可以自在许多了。”
敷衍完姜陆堂，又把人送走，姜妤安立刻叫来季嬷嬷素浣，以及—直躲着她的心白。
“到底怎么回事？我昏迷了多久？王爷究竟去哪儿了？”
素浣和心白面面相觑，想说不敢说，心白直言道：“殿下已经昏迷半月有余，至于王爷，您还是别问了，王爷交代过，绝不能透露半点消息，否则定不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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