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如实相告

　　姜妤安命心白将门窗紧闭，握紧龙息石默念手术需要的东西，可是，这一次龙息石并没有迅速反应，直到心白快要进来，手术用具才齐全。

　　“殿下，您怎么流了那么多的汗？”心白一进来就惊讶地走过去替她擦汗。

　　不仅多汗，姜妤安还觉得双目肿胀牙龈肿痛，仿佛是好几夜没有睡觉。

　　“我有点紧张，你去给庄宁灌入麻沸散，将她的衣服脱了，我歇一会儿。”姜妤安瘫坐在凳子上，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间疲惫不堪。

　　待心白准备好一切，姜妤安才恢复冷静，教她穿手术服，叮嘱她如何配合自己。

　　通过灵识探脉，姜妤安很快找到那个在肝部的指甲大小的肿瘤结结，所幸肿瘤不大，也没有扩散。

　　因为担心有菌环境，又没有氧气供应，姜妤安只能屏气凝神，打起精神尽快取出肿瘤，缝合伤口。

　　那上下翻飞的手法看得心白目瞪口呆，直到王妃缝合伤口，心白替庄宁公主穿好衣裳，这才发觉自己也已经浑身是汗。

　　她面色古怪地扶着姜妤安要走，姜妤安瞥见她的脸色，吩咐道：“若觉得难受便去吐一会儿，好了再出去不退。”

　　心白这才第二回见到把人剖开，当即冲入官房狂吐不止，姜妤安趁着机会把手术刀放进官房外面的炭炉里烧了，又把手术刀放进袖笼--反正龙息石会帮她解决的，从前也是如此。

　　直到心白吐完，姜妤安才出门，三皇妃孙若梅已经候在外面，见到她立刻迎上去：“庄宁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醒来只是时间的问题。”姜妤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忽然发觉自己的嗓音开始沙哑，暗觉不好，但还是继续叮嘱，“她身上也有一道伤口，你那伤口用玉痕膏好得差不多了，我想着你来安慰她再合适不过。”

　　说完她催促孙若梅进去，自己则要去向帝后复命。

　　可人还没走远，姜妤安便听到身后一声尖叫：“王妃您怎么了！”接着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她只希望袖笼里的手术刀别被发现，她已经不想再编胡话了.....

　　谁都没想到姜妤安会晕倒，幸好太医就在一旁候着，赶紧将她送去月影宫偏殿歇息，院正更是亲自请脉。

　　不过这脉象看得院正一头雾水，他再三诊断，也没有诊出个所以然来。

　　“气息平稳，脉象通畅，不应该的啊。”院正犹豫地凝眉垂首，如此正常的脉象，根本不像是会晕倒的样子，更别说永宁王妃面色如此之差，这与脉象不相符啊。

　　为了防止是自己粗心大意，院正特意叫来虞玲诊断，同样得出脉象如常的结论，可王妃就是昏迷不醒，他们总得给永宁王一个交代。

　　不过，还没等到秦怀瑾找上他们，皇帝就先召见了秦怀瑾，怒气沉沉问道：“你是不是又在府上罚她了？朕同你说过，她是庄宁的救命恩人，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为何如此狠心？既然你如此不喜她，当初又为何要娶她？你这般叫你母妃知道，她该多失望！”

　　进宫之前，秦怀瑾就已经想到皇帝会搬出这番说辞，这会儿听到已经有所准备，倒是平静许多。

　　他沉声道：“儿臣知错，恳请父皇先让儿臣去看看阿妤。”

　　“去吧，别再吓着她了。晚上去祁隆殿见朕。”皇帝睨他一眼，起身离开月影宫。

　　皇后上前看着秦怀瑾道：“怀瑾，妤安是个好姑娘，你切不能重蹈覆辙，辜负了她。”

　　或许是知道他不愿见到自己，皇后叹气留在正殿，让慈容带他去偏殿。

　　偏殿只有心白一个人伺候，旁人要来也被心白客客气气撵走了，直到秦怀瑾进来，她才小跑着迎上来：“王爷，王妃须得静养，咱们还是将她带回王府吧。”

　　慈容识趣没有跟进来，将伺候的人都调去殿外，自己瞄了一眼殿内的情形也退了出去。

　　人都走光，心白才面露惶恐：“王妃脉象如常，但身体却疲惫不止，王爷，会不会与那石头有关？”

　　龙息石秦怀瑾心下一动，找出姜妤安袖笼里的石头，晃神的刹那，他还瞧见了一柄银光闪闪的刀。

　　“这是何物？”他捏着刀柄，刚一拿出来就听到心白呕吐的声音，转头看去，心白扶着柱子弯腰干呕。

　　看见这刀，心白就想起王妃做手术的场景，禁不住腹内翻涌。

　　收拾好自己，心白将月影宫的手术如实相告。

　　当听见姜妤安竟然如此大胆剖腹取结时，秦怀瑾不禁握紧了刀柄：“简直胡闹！”

　　“王妃也是别无他法，医者仁心，王爷难道要王妃眼睁睁看着公主受病痛折磨吗？”心白据理力争，她不知道王妃是不是这么想的，但王妃的确是这么做的。

　　秦怀瑾坐在床边，神色复杂地盯着姜妤安，若是她听到，想必也会误会吧？

　　可是.....可是阿妤不了解父皇，也不了解皇后，这二人绝不是善茬，若日后庄宁真有三长两短，他们绝对会将这笔账算在阿妤头上。

　　为何要是庄宁呢！若是别人，他大可说出不管她死活的话，偏偏是庄宁，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看着床上普通睡着一般的阿妤，秦怀瑾禁不住抬手，却发觉手上的刀不知何时不见了。

　　他低头找寻，却发觉心白正惊愕地盯着他手上的龙息石，其貌不扬的石头泛起幽幽荧光，越来越弱，越来越淡。

　　“心白，你可知龙息石？”秦怀瑾不禁说出阿妤曾经问过他的话。

　　心白只觉得这名字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秦怀瑾不等她回答，便给出了答案：“史书记载，龙出东海，伏尸西南，龙息为石，龙脉为山。”

　　“王爷..….“心白不解王爷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说起此事。

　　秦怀瑾把那块逐渐暗淡的石头塞进姜妤安的手中，在心白耳边叮嘱几句，推开门直奔御书房。

　　门外站着的慈容被突然的动静吓到，见秦怀瑾风风火火出来，刚要请安就见眼前的人一阵风似的消失。

　　她盯着廊檐转角，又看了眼屋里，抬腿往凤仪宫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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