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天魔的种子

花青莲凑过来帮他封口，鼻尖闻到麦粉里混着的兵煞气息  ——  那是白天寿残魂与人间烟火融合的味道。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十一师弟总爱抢她的桂花糕，说要留着当军粮。

“老十一要是还在，肯定爱吃你磨的麦粉。”  她声音轻了些，“他最馋这种带着土气的东西。”

“会让他尝到的。”  赵玄轩将陶罐放进竹篮，【载世】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等长城的战事了了，我亲手给他蒸一笼馒头。”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响过后，万籁俱寂。只有渭水的涛声、琴音的余韵，还有【载世】剑偶尔的轻鸣，在夜色里交织成歌。花青莲望着咸阳方向渐暗的霞光，突然觉得，就算仙庭再派来千军万马，只要这土坡上的灯火不灭，人间就永远有刺破天的底气。

她悄悄将片镜阵残片埋进土里，残片上还沾着仙庭法旨的灰烬。月光漫过土坡时，残片突然发芽，冒出株顶着花苞的绿苗  ——  那是白云观特有的  “破穹花”，传说只要扎根在有信念的土地上，就能开出劈开云霄的花朵。

花青莲对着绿苗轻声道：“好好长，等开花时，让天上的家伙好好看看。”

夜风拂过，绿苗轻轻摇曳，像是在应和她的话语。不远处的乡塾里，丫蛋正抱着装麦粉的陶罐，在梦中咯咯直笑。她梦见自己种的麦子都长成了剑的模样，穗子上挂着小小的秦字兵符，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而在万里之外的仙庭凌霄殿，天帝猛地摔碎玉杯。水晶镜里映出咸阳城的灯火，还有那株破土而出的破穹花。“废物！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他对着跪在殿下的特使怒吼，“传我命令，让二十八星宿即刻下界，务必在秋收前拿下赵玄轩！”

特使颤抖着抬头：“可是陛下，那【载世】剑……”

“不过是凡铁融了点气运，能耐我何？”  天帝眼中闪过狠厉，“别忘了，归墟那边的‘东西’，已经快醒了。”

殿外的星辰突然黯淡，最北侧的紫薇星旁，悄然出现了颗散发着黑气的新星  ——  那是第七世天一大师镇压的恶念，正顺着仙庭与人间的裂隙，缓缓向关中平原靠近。

渭水河畔的月光下，赵玄轩突然抬头，望向那颗新星。【载世】剑轻轻震颤，剑身上的民心纹路与白天寿的兵符印记同时亮起。

“该来的，总会来。”  他将竹篮递给步青栗，“明天起，教孩子们练剑吧。”

步青栗点头，琴音里突然多了几分凌厉  ——  那是第九世齐天战天斗地的不屈，正顺着琴弦，悄悄流进这片孕育着希望的土地。

晨露还未打湿乡塾的窗纸，萧锦瑟已带着三名弟子站在咸阳西市的粮仓外。她指尖捏着九师姐花青莲给的镜粉，粉末遇魔气会显出血色，此刻正顺着门缝往里渗，在青砖上晕开点点猩红。

“师尊说过，魔气最易附着在粮食上。”  萧锦瑟压低声音，青莲剑悄然出鞘，剑穗上的玉佩发出微光  ——  那是赵玄轩刻的第四世魔帝顾长卿的剑意，专破邪祟，“你们守住前后门，我去去就回。”

粮仓内弥漫着陈腐的麦香，混杂着若有若无的腥气。萧锦瑟屏住呼吸，镜粉在她掌心凝成细线，引着她走向最深处的粮囤。囤顶铺着新麦秸，底下却传来细碎的  “咔哒”  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食麦粒。

她猛地挑开麦秸，眼前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整囤麦粒都泛着青黑色，无数指甲盖大的虫子正从麦壳里钻出，虫身半透明，隐约能看见里面蠕动的黑气  ——  那是吞噬生灵魂魄后凝结的魔核。

“果然是这里。”  萧锦瑟剑指粮囤，剑气掠过之处，虫群发出刺耳的嘶鸣，“仙庭和墨家分支，竟用这种阴毒法子！”

突然，粮仓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锦瑟迅速隐匿身形，只见个穿着绸缎长袍的商贾走进来，手里提着个沉甸甸的麻袋。他掀开粮囤，抓起一把黑麦，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快了……  再有三天，整个咸阳的人都会变成‘祂’的养料。”

萧锦瑟心头一震。“祂”——  这个只在师尊赵玄轩口中偶尔提及的称谓，竟从一个凡人口中说出。她正欲现身，却见商贾突然转身，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笑道：“萧仙子既然来了，何不现身喝杯茶？”

剑光瞬间出鞘，却在离商贾咽喉三寸处顿住。萧锦瑟惊觉对方体内竟有两股气息：表层是凡人的生机，深处却藏着磅礴的佛性，而佛性之中，又裹着团浓如墨的恶念。

“你不是商贾。”  她剑尖微颤，“你是谁？”

商贾仰头大笑，笑声震得粮囤簌簌落麦粒。他的面容在笑声中扭曲，半边脸化作金佛相，半边脸化作魔狰狞，额间还浮现出模糊的  “卍”  字印记  ——  那是第七世无上天佛天一大师的标志。

“连本座都认不出了？”  他指尖抚过脸颊，佛相那边突然淌下血泪，“当年天一大师斩我入归墟，却不知我早已藏在他的念珠缝里。”

萧锦瑟瞳孔骤缩：“你是……  第七世的恶念？”

“聪明。”  恶念占据的商贾突然冲向粮囤，抓起一把黑麦就往嘴里塞，“这些麦种是用归墟寒气泡过的，凡人吃了，魂魄会被慢慢炼化，最后变成‘祂’苏醒的祭品。”  他突然指向西方，“包括你师尊赵玄轩，包括那个自称人皇的嬴政……”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窗而入，直刺商贾后心。燕破岳踏着剑罡落在萧锦瑟身边，玄色披风上还沾着长城的沙尘：“师妹退后！这东西不是你能应付的！”

他手中长剑泛着暗红色，那是第四世魔帝顾长卿的剑意，与恶念碰撞的瞬间，发出金铁交鸣般的炸响。“天一大师当年没斩干净的东西，今天我来补刀！”  燕破岳剑势暴涨，剑气在粮仓内织成密网，“你可知这麦种是谁散播的？”

恶念狂笑不止，身形突然化作无数黑虫，又在另一侧凝聚成形：“说出来怕吓着你  ——  是你们白云观的老熟人。”  他指尖弹出颗黑麦，麦壳裂开，露出里面的人脸，“花青莲那丫头烧了仙庭法旨，却没发现法旨里藏着的种……”

“闭嘴！”  燕破岳剑气陡转，竟带上了几分第十世赵玄轩的人道气运，“九师叔的事轮不到你置喙！”

萧锦瑟趁机捏碎镜粉，粉末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恶念惨叫一声，凝聚的身形出现裂痕，露出里面挣扎的商贾魂魄。“救……  救命……”  凡人的声音微弱而痛苦。

“师妹！”  燕破岳喊道，“用【青莲镇国】剑式！”

萧锦瑟点头，青莲剑划出圆弧，剑影在白光中凝成朵朵莲花，将商贾魂魄轻轻托起。她这才明白师尊让她练此剑的用意  ——  青莲既能镇邪，亦能护生。


　　(https://www.24kkxs.cc/book/4238/4238879/23857652.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