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第七世的恶念
“想救他？晚了！” 恶念猛地自爆，黑虫如潮水般涌向粮仓外的街道。燕破岳迅速布下剑障，却仍有几只漏网之鱼钻进了路过的孩童衣襟。
“追！” 燕破岳拉起萧锦瑟，两人踏着剑气追出粮仓。街道上已乱作一团，被黑虫钻进衣襟的百姓突然呆滞，眼神空洞地走向西市深处 —— 那里有更大的粮库。
萧锦瑟一剑挑飞孩童衣襟里的黑虫，镜粉落在孩童眉心，总算稳住了他涣散的魂魄。“这些人还有救吗？” 她声音发颤，看着越来越多呆滞的百姓，心头泛起寒意。
“只要没吃麦种就有救。” 燕破岳一剑劈开迎面而来的门板，“你去通知陛下，封锁西市；我去烧了那座大粮库。” 他突然塞给她半卷染血的经文，“这是从恶念身上打下来的，师尊看了或许知道对策。”
萧锦瑟接过经文，只见泛黄的纸页上写着《金刚经》的残篇，字迹却扭曲如蛇，与记忆中第七世天一大师的笔迹截然不同，倒像是用鲜血写就。她握紧经文，看着燕破岳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突然想起师尊说过的话：“十世因果，从来不是孤立的。”
咸阳宫的钟声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急促的警讯。嬴政正与公输先生研究墨家密道的图纸，听闻西市异动，猛地将图纸拍在案上：“传我命令，禁军即刻封锁所有粮库，凡接触过黑麦者，一律送往白云观暂押！”
他抓起白天寿的遗剑，剑身上映出自己凝重的面容：“公输先生，启动【天工谱】里的‘净化阵’，务必在日落前清干净所有黑麦。”
“陛下放心。” 公输先生躬身领命，机关鸟突然从窗外飞来，爪子上抓着萧锦瑟送来的经文，“这是……”
嬴政展开经文，瞳孔骤然收缩。经文空白处，有用指甲刻的小字：“祂即寂灭，恶念为种”。字迹潦草，却带着熟悉的佛性 —— 那是天一大师的笔迹，像是在临死前仓促刻下的。
“原来如此。” 嬴政指尖划过字迹，“仙庭不是要抓先祖，是想借‘祂’的手，毁了大秦的根基。” 他突然望向渭水方向，那里的紫气与【载世】剑的青光正交织成盾，“先祖怕是早就知道了。”
此时的渭水河畔，赵玄轩正看着孩童们练剑。丫蛋握着木剑的手还在发抖，却咬着牙劈开虎头小子的剑招 —— 那是步青栗教的基础剑式，带着第九世齐天的不屈。
“先生，你看我练得对吗？” 丫蛋举着木剑转圈，裙摆扫过埋着破穹花的土地，绿苗突然窜高半寸。
赵玄轩刚要开口，萧锦瑟捧着染血的经文匆匆跑来，额头上还沾着镜粉的白光：“师尊！咸阳出事了！是第七世的恶念，还有……”
“我知道。” 赵玄轩接过经文，指尖抚过扭曲的字迹，袖中【载世】剑突然鸣响，剑身上白天寿的兵符印记与天一大师的佛印同时亮起，“它终于忍不住要出来了。”
步青栗琴音骤变，琴音里映出西市的景象：燕破岳正举着燃烧的剑，将整座粮库付之一炬，黑虫在火中发出凄厉的嘶鸣。“需要我们回去吗？” 她问道，指尖已蓄满灵力。
“不必。” 赵玄轩将经文放在石桌上，经文突然自行燃烧，灰烬在风中凝成 “归墟” 二字，“破岳和锦瑟能应付。” 他看向咸阳方向，紫气中已透出淡淡的佛光，“嬴政那小子，也该学学怎么同时对付仙佛两道的龌龊了。”
萧锦瑟看着师尊平静的侧脸，突然明白为何师尊总说 “民心为刃”。那些在西市奔走灭火的禁军，那些捧着镜粉救治百姓的白云观弟子，甚至那些吓得躲在屋里却偷偷敲锣示警的凡人，都是这柄无形之剑的锋芒。
“可是师尊，那恶念说……”
“说‘祂’要醒了？” 赵玄轩打断她，弯腰拾起丫蛋掉落的木剑，“让祂醒。” 他将木剑递给虎头小子，“十世轮回，不是为了躲，是为了等祂醒的时候，有人能站出来说不。”
远处的长城要塞，白起正将燕破岳传来的军情拍在案上。帐外传来士卒的欢呼 —— 他们刚用新造的机关炮轰碎了天魔裂隙的又一次冲击。“将军，咸阳送来的镜粉真管用！” 副将举着个陶罐跑进帐，“沾了这粉，魔物碰着就化！”
白起看着陶罐里的镜粉，想起九师妹花青莲当年总爱往他和十一弟的饭里撒花瓣，说是能安神。他突然笑了，拿起白天寿的短刀，在军报上刻下 “速送麦种” 四个字 —— 既然天魔用麦种作祟，那他就用大秦的新麦，在长城外种出片绝地。
夕阳西沉时，咸阳西市的火渐渐熄灭。燕破岳坐在焦黑的粮囤上，看着萧锦瑟给最后一个百姓点上镜粉。远处传来阵阵麦香，那是公输家的机关鸟在播撒新麦种，金色的种子落在焦土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了芽。
“师妹你看。” 燕破岳指向天空，金榜的虚影正缓缓浮现，上面新增了行字迹：【魔种初除・燕破岳 萧锦瑟】，“师尊说得对，只要人心不散，再厉害的邪祟也成不了事。”
萧锦瑟点头，指尖划过青莲剑的剑鞘。鞘上还沾着黑麦的粉末，却在晚霞中渐渐化作点点荧光，融入脚下的土地。她知道，这不是结束，从恶念自爆的那一刻起，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渭水河畔的月光下，赵玄轩将【载世】剑插进土里。剑身上的民心纹路与佛印、兵符印记交织成网，网中隐约能看见归墟的冰山一角 —— 那里沉睡着某个足以颠覆诸天的存在，正随着黑麦的枯萎，缓缓睁开眼睛。
步青栗的琴音变得低沉，琴音里多了几分第五世冰帝燕藏归的寒意：“‘祂’快醒了。”
“嗯。” 赵玄轩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但祂没料到，这人间早已不是十世之前的模样。” 他看向那些在月光下仍在练剑的孩童，木剑碰撞的脆响，竟比仙庭的雷劫、天魔的嘶吼更有力量，“这些孩子，会给祂一个惊喜。”
夜风吹过，埋着破穹花的土地突然裂开，绿苗顶破泥土，在月光下绽放出第一朵花苞。花苞里映出诸天星辰的倒影，最亮的那颗，正是赵玄轩第一世太古仙王玄曦的帝星，此刻正与人间的灯火交相辉映，再也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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