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麦浪里的锋芒

秋收的镰刀刚割倒第一丛麦秆，渭水河畔的乡塾就飘起了新麦的香气。赵玄轩蹲在打谷场边，看着王铁匠用【载世】剑的侧刃碾麦，剑身上的民心纹路与麦粒碰撞，竟溅出细碎的金光。

“先生，这剑真能碾出麦芽糖吗？”  丫蛋捧着陶碗凑过来，碗里盛着刚脱壳的新麦，“虎头说您这剑能劈开大山，碾麦子太屈才了。”

赵玄轩接过陶碗，指尖拂过麦粒，每粒麦仁里都藏着淡淡的兵煞之气  ——  那是白天寿的残魂与新麦灵气交融的痕迹。“能劈开大山的剑，若护不住一碗麦子，才是真屈才。”  他将麦仁倒进石臼，【载世】剑轻轻碾压，“去叫你六师伯和九师伯来，说新麦的麦芽糖熬好了。”

丫蛋刚跑远，步青栗就抱着瑶琴走来，琴身上沾着麦芒：“白云观那边传讯，九师姐把‘载世酒’埋进了麦地里，说要借秋收的灵气再酿三个月。”  她指尖拨弦，琴音里混着归墟的寒气，却被打谷场的喧闹烘得暖融融的，“十师兄也从长城回来了，正带着燕破岳他们检查镇墟炮。”

赵玄轩碾着麦芽糖，【载世】剑突然轻颤。他抬头望向归墟方向，天空中隐约浮现出混沌之气凝成的旋涡，旋涡边缘的云层，竟被麦浪的金光染成了淡金色。“‘祂’快醒了。”  他将碾好的麦芽糖倒进陶罐，“比预想的早了半个月。”

此时的咸阳城外，白起正踩着镇墟炮的炮管检查纹路。燕破岳手持墨斗，在炮身上补画民心纹路，暗红色的魔帝剑意与金色的人道气运交织，让冰冷的青铜炮身泛起温热。

“十师伯，您看这角度对吗？”  燕破岳用炭笔在炮口做标记，“公输先生说，要让炮弹带着麦香画出弧月，才能正好落在归墟封印的薄弱处。”

白起弯腰摸了摸炮身，白天寿的遗剑突然从剑鞘滑出，剑尖在炮管上轻轻一点。青蓝色的兵煞之气顺着纹路蔓延，与燕破岳的剑意、炮身的气运连成一线：“老十一说，角度正好。”  他抬头望向渭水，“小师弟的麦芽糖该熬好了，去叫上锦瑟，咱们……”

话音未落，归墟方向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大地剧烈震颤，打谷场的麦粒纷纷跳起，镇墟炮的炮身竟渗出细密的水珠  ——  那是归墟寒气凝结的霜露。

“来了！”  燕破岳猛地站直，魔帝剑自动出鞘，“师尊说的‘祂’，醒了！”

萧锦瑟提着青莲剑赶来，剑穗上的玉佩发出急促的鸣响：“陛下已带着百官去加固封印，让我们速去支援！”  她看着归墟方向翻滚的混沌之气，剑身上的莲花纹突然亮起，“弟子的【青莲镇国】剑式，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白起将白天寿的遗剑插进镇墟炮的阵眼，青蓝色兵煞与金色气运瞬间灌满炮管：“告诉陛下，我们随后就到。”  他拍了拍炮身，“老十一的兵煞能引动归墟寒气，正好给‘祂’备份见面礼。”

渭水河畔的打谷场，赵玄轩正将最后一罐麦芽糖递给老农。步青栗的琴音变得急促，琴身浮现出巨大的阵图  ——  那是第十世人道气运与前九世印记融合的【载世阵】，阵眼处，正是插在地上的【载世】剑。

“玄曦的帝血，杜长庚的酒气，李青莲的剑意……”  赵玄轩指尖划过剑脊，十世印记在剑身上依次亮起，“十世轮回积攒的力量，该用了。”

李青蔓提着酒坛踏空而来，破阵酒的醇香压过了归墟的寒气：“小师弟，九师妹说她的镜阵已在归墟边缘布好，就等你的【载世阵】了！”  她将酒坛抛给赵玄轩，“这坛‘载世酒’提前开封，给你壮行！”

花青莲的声音突然从酒坛里传出：“小师弟要是敢迟到，我就把你的秧田改成镜阵！”  镜光从坛口溢出，在半空组成归墟的实时景象  ——  混沌之气中，冰蓝色的瞳孔正缓缓转动，无数扭曲的影子在气浪里沉浮。

赵玄轩接过酒坛猛灌一口，酒液入喉化作十道暖流，顺着经脉涌向四肢百骸。【载世】剑突然冲天而起，剑身民心纹路在半空展开，与步青栗的琴音阵图、花青莲的镜阵遥相呼应：“告诉九师姐，我这就到。”

他握住步青栗的手，两人踏着麦浪腾空而起。打谷场的麦粒突然无风自动，顺着【载世】剑的纹路飞向归墟，在空中织成金色的麦浪长河  ——  那是关中平原所有百姓的信念，是十世轮回守护的人间烟火。

归墟边缘，嬴政正将传国玉玺按在封印阵眼。玉玺上的  “受命于天”  四字突然亮起，与混沌之气碰撞出刺眼的光。“公输先生！镇墟炮什么时候到？”  他对着机关鸟大喊，声音在轰鸣中几乎被吞没。

“陛下放心！”  公输先生操控着机关兽加固阵脚，“老臣的‘天工壁垒’还能撑半个时辰！”

混沌之气突然翻涌，冰蓝色瞳孔转向嬴政，无数扭曲的影子从气浪中冲出，竟是仙庭众仙与天魔的虚影：“玄曦的后人？”“齐天的余孽？”“天一大师的封印……”

“闭嘴！”  嬴政拔出白天寿的遗剑，剑身上的青羽化作道青光，将虚影劈得粉碎，“我是大秦的王！是这人间的守护者！”

“人间？”  冰蓝色瞳孔里闪过嘲讽，混沌之气猛地收缩，又骤然膨胀，“不过是归墟的养料！”

就在封印即将破裂的刹那，金色的麦浪长河突然从天而降，将混沌之气死死压住。赵玄轩的声音响彻归墟：“‘祂’忘了问，人间愿不愿意当养料！”

【载世】剑插在封印中央，十世印记与嬴政的玉玺、花青莲的镜阵、李青蔓的酒气、白起的镇墟炮连成完整的大阵。长城的【铁血长城】阵、咸阳的国运、白云观的镜光、打谷场的麦香……  所有力量在这一刻汇聚，化作柄无形的巨刃，悬在冰蓝色瞳孔上方。

“这是……  十世之力？”“祂”  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慌乱，混沌之气开始溃散，“不可能！玄曦明明……”

“他没告诉你，十世轮回不是消散，是沉淀。”  赵玄轩握着步青栗的手，琴音与剑鸣交织成最后的歌谣，“沉淀在每粒麦种里，每个笑容里，这片你看不起的人间里。”

白起的镇墟炮率先轰鸣，带着麦香的炮弹划破混沌，正中冰蓝色瞳孔。花青莲的镜阵突然翻转，将炮弹的力量放大百倍。李青蔓的破阵酒泼洒成火，烧得混沌之气滋滋作响。燕破岳的魔帝剑与萧锦瑟的青莲剑交织成网，将溃散的影子一一净化。

嬴政举起传国玉玺，与【载世】剑共同催动大阵。冰蓝色瞳孔在无数力量冲击下渐渐黯淡，最后化作颗晶莹的水珠，落在麦浪里，激起圈圈涟漪。

归墟的轰鸣渐渐平息，混沌之气退潮般缩回深处，露出底下翠绿的麦浪  ——  那是被【载世阵】催生的新麦，正沿着封印的纹路，扎下深深的根。

赵玄轩拔出【载世】剑，剑身民心纹路里，多了颗冰蓝色的光点。他将剑横在膝上，看着远处走来的白起、李青蔓、花青莲，看着并肩而立的燕破岳和萧锦瑟，看着捧着玉玺的嬴政，突然笑了。

“收工。”  他用剑鞘敲了敲麦秆，“回家蒸馒头，给老十一的。”

夕阳西沉时，归墟边缘的麦浪里，响起了孩童的笑声。丫蛋和虎头小子正用木剑在麦地里画圈，圈里长出的新麦，穗粒上还沾着淡淡的冰蓝色光晕  ——  那是  “祂”  最后的气息，如今已化作滋养麦子的养分。

步青栗收起瑶琴，琴身上的阵图渐渐隐去，只留下淡淡的麦香。“玄曦的帝座，终究不如这麦浪好看。”  她靠在赵玄轩肩头，看着归墟方向升起的晚霞，“以后，不用再轮回了吧？”

赵玄轩握住她的手，【载世】剑的剑脊上，十世印记缓缓流转，最后化作株小小的麦子：“不用了。”  他望向关中平原的万家灯火，“这里，就是最好的归宿。”

远处的打谷场，传来王铁匠敲打铁器的声音。那是用归墟寒铁打的新镰刀，刀刃上，映出赵玄轩和步青栗相握的手，映出麦浪翻滚的模样，映出人间最平凡，也最耀眼的日子。

而在长城的砖缝里，白天寿的遗剑静静躺着，剑穗上的青羽，正与新长出的麦芽轻轻共鸣。仿佛在说，这万里河山，这满地麦浪，就是他们兄弟俩，守护的最好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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