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长城麦香

长城砖缝里的麦芽还在与青羽共鸣，赵玄轩已提着竹篮走上箭楼。篮里新蒸的馒头冒着热气，麦香混着兵煞之气漫过城墙，惊得砖缝里的嫩芽齐齐舒展叶片。

“老十一，该尝尝新麦做的馒头了。”  他将竹篮放在白天寿遗剑旁，指尖拂过剑鞘上的  “寿”  字，那字突然渗出淡青色光晕，在馒头上凝成小小的兵符印记。

白起正用青铜剑挑开魔物尸骸，闻言回头，甲胄上的血痕已被晨露洗得淡了。“小师弟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他抓起个馒头掰开，热气里竟浮出白天寿的虚影，正对着他们咧嘴笑，“老十一说，比当年分食的麦饼甜。”

步青栗抱着瑶琴站在垛口，琴音顺着城墙流淌，将归墟方向残留的混沌之气涤荡成淡雾。“九师姐在白云观酿的‘载世酒’该开封了。”  她指尖拨弦，琴音里混着终南山的桂花香气，“她说要请长城的将士们喝个痛快。”

话音未落，燕破岳背着剑从西侧城墙掠来，玄色披风上沾着归墟的寒气：“十师伯，师尊，仙庭那边又有动静！”  他将块星陨石丢在地上，石上刻着的星图正慢慢消退，“二十八星宿残部躲在归墟深处，好像在偷偷收集‘祂’的残气。”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白起将馒头碎屑撒向城墙外的麦浪，碎屑落地处，新苗突然拔高，“以为捡了点残气就能翻天？”  他拍了拍白天寿的遗剑，“老十一说，这些星力正好能肥田。”

萧锦瑟提着青莲剑走来，剑穗上的玉佩串着颗冰蓝色水珠  ——  那是  “祂”  消散时凝结的最后一点灵气。“弟子试过了，这水珠能让麦子提前成熟。”  她将水珠埋进砖缝，麦芽立刻抽出饱满的麦穗，“师尊说，这叫‘化煞为养’。”

赵玄轩望着泛着冰蓝光晕的麦穗，【载世】剑突然轻鸣。剑身民心纹路与麦穗交织，竟在半空织成幅五谷丰登的景象：“十世轮回绕了这么久，原来最好的道法，就在这春种秋收里。”

此时的咸阳宫，嬴政正将新麦种分发给百姓。公输先生推着改良后的机关车跟在后面，车斗里的镇墟炮已改成播种机，炮管里喷出的不是炮弹，而是裹着灵气的麦种。

“陛下，按这速度，不出三月，归墟边缘就能长出万亩麦田。”  公输先生擦了把汗，机关车突然发出清脆的鸣响，“您听，这是用老十一的兵煞之气驱动的，连播种都带着章法。”

嬴政弯腰拾起粒掉落的麦种，指尖传来熟悉的震颤  ——  那是祖父赵玄轩的人道气运，是十师伯白起的铁血兵魂，是十一叔白天寿未散的英魂。“这才是大秦该有的样子。”  他将麦种丢进田里，“不是靠剑戟，是靠这能长出希望的土地。”

白云观的桂花正开得灿烂，李青蔓踩着花瓣往酒窖走，腰间酒葫芦晃出醉人的香气。花青莲抱着坛  “载世酒”  从地窖钻出，坛口封泥上的镜纹还在流转：“六师姐快来！这酒用归墟寒气冰镇过，比你那破阵酒烈十倍！”

“少吹牛。”  李青蔓夺过酒坛拍开封泥，酒气喷出的瞬间，竟在半空凝成道剑影  ——  那是第三世李青莲的青莲剑式，与第八世李青山的春秋剑气交织，在桂花丛中划出璀璨的光轨，“你看，连酒气都认主，说明还是我这一脉的剑更厉害。”

花青莲笑着将酒坛塞进她怀里：“等小师弟他们从长城回来，咱们就开坛。”  她指向归墟方向，镜阵折射的光影里，万亩麦田正随风起伏，“老十一肯定喜欢这景象，比埋在冷冰冰的城墙里好多了。”

夕阳西沉时，长城的麦浪被染成金红色。赵玄轩坐在箭楼边，看着燕破岳教士兵们用【载世】剑耕地，萧锦瑟的青莲剑则在麦田里划出灌溉的沟渠，剑影与麦浪交织，美得像幅流动的画。

“玄曦的仙宫，顾长卿的魔殿，天一大师的佛国……”  步青栗靠在他肩头，琴音里带着满足的慵懒，“都不如这长城的麦香让人踏实。”

赵玄轩握住她的手，【载世】剑的剑脊上，十世印记缓缓流转，最后定格成株沉甸甸的麦穗。“以前总觉得要做些惊天动地的事，才算没白活。”  他望着远处归墟边缘的新绿，“现在才明白，能让这麦子年年丰收，就是最了不起的功业。”

夜幕降临时，白起提着盏油灯走上城墙，灯芯里裹着白天寿的青羽，照亮了砖缝里的麦穗。他将油灯放在遗剑旁，看着青羽与麦穗共鸣的光晕，突然轻声说：“老十一，明年开春，咱们种点玉米吧，比麦子耐活。”

油灯的光晕突然闪烁，麦穗轻轻摇晃，像是在点头应和。

渭水河畔的乡塾早已熄了灯，丫蛋和虎头小子却偷偷溜到打谷场。两人抱着装麦种的陶罐，对着归墟方向许愿，罐里的麦种突然发出微光，在地上拼出个歪歪扭扭的  “秦”  字。

“先生说，只要咱们好好种地，十一叔就会一直看着咱们。”  丫蛋指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你看那颗星，多像十一叔的兵符。”

虎头小子用力点头，突然抓起把麦种撒向天空：“十一叔快看！明年这里会长出好多好多麦子！”

麦种在夜空中划过金色的弧线，落在归墟边缘的麦田里。黑暗中，新的嫩芽正悄悄破土，带着冰蓝色的光晕，带着铁血的兵魂，带着人间烟火的温度，向着星空生长。

赵玄轩站在长城的最高处，望着那片涌动的麦浪，突然想起十世轮回的每个终点。原来所有的波澜壮阔，最终都要回归平淡；所有的惊天动地，终究抵不过这日复一日的安宁。

【载世】剑在他掌心轻轻鸣响，像是在说，这人间的岁月静好，就是对十世漂泊最好的注解。而长城砖缝里的遗剑，归墟边缘的麦田，白云观的酒香，咸阳宫的灯火，都在诉说着同一个故事  ——

守护不是靠锋芒，是靠这能长出希望的土地，是靠每个愿意为明天播种的人。

夜色渐深，长城的篝火渐渐熄灭，只有麦浪的低语在风中流传，温柔得像首永不结束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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