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白云观的酒香

白云观的桂花落在酒坛上时，花青莲正用【载世】剑的剑穗擦拭坛口。青金色的穗线扫过封泥，镜纹突然亮起，将归墟边缘的麦浪虚影映在坛身  ——  那里的新苗已长到半人高，冰蓝色的光晕在穗粒间流转，像撒了满地星辰。

“六师姐再不来，这坛酒可就自己开封了。”  花青莲对着终南山的方向喊，指尖划过坛身的麦浪虚影，“你看老十一的兵煞气，把麦穗养得多饱满。”

话音未落，李青蔓的笑声就从云端传来：“九师妹又偷喝我的酒？”  她踩着酒葫芦落在观门前，剑穗上的葫芦还在滴酒，在青石板上晕出淡淡的兵符印记，“小师弟他们从长城出发了，说要带老十一的剑穗来泡酒。”

两人正说着，赵玄轩和步青栗踏着晨露走来。【载世】剑悬在赵玄轩身侧，剑身上的民心纹路与白云观的地脉相连，观里的银杏突然落了满地金黄，叶片上竟浮现出第十世轮回的片段  ——  玄曦仙王在帝座上俯瞰人间，杜长庚醉卧桃花林，李青莲仗剑出长安……

“这酒该请谁先喝？”  步青栗将瑶琴放在石桌上，琴音漫过酒坛，竟让封泥渗出细密的酒珠，“我猜老十一肯定想第一个尝。”

赵玄轩取下白天寿遗剑的剑穗，青羽在酒坛上空盘旋三圈，突然化作道青光钻进坛口。坛身剧烈震颤，麦浪虚影里的麦穗纷纷成熟，谷粒坠落的声响与琴音相合，竟奏出《秦风》的调子。

“看来是等不及了。”  赵玄轩拍开封泥，醇厚的酒香瞬间漫过终南山，归墟方向的混沌之气被酒香涤荡，竟凝成朵朵桂花，“十师兄和破岳他们呢？”

“在后面教士兵们酿酒呢。”  花青莲给自己斟了杯酒，酒液里浮着个小小的虚影  ——  那是白天寿年轻时偷喝李青蔓的酒，被追得满观跑的模样，“老十一说，当年要是有这酒，他能多斩三个敌将。”

李青蔓笑着抢过酒杯：“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他当年偷喝的是我窖藏三年的‘醉仙酿’，比这‘载世酒’烈多了！”  她突然凑近酒坛，鼻尖几乎碰到坛口，“咦？这酒里有小师弟第二世的气息？”

“嗯。”  赵玄轩点头，指尖拂过酒面，酒液里浮现出杜长庚的剑影，“用他当年埋在桃花林的酒曲酿的，算是圆了十世的念想。”

此时的观外山道，白起正看着燕破岳教士兵们用镇墟炮改装的酿酒器。青铜炮管里流出的不是酒液，而是泛着金光的灵气，顺着山道汇入白云观  ——  那是归墟残气被麦香转化后的精华。

“将军，这灵气酿酒真能强身健体？”  个年轻士兵捧着陶碗，碗里的酒映出自己的影子，“喝了能像十一先生那样厉害吗？”

白起接过酒碗一饮而尽，白天寿的遗剑突然轻鸣，剑鞘上的  “寿”  字渗出青芒：“老十一说，厉害不厉害不在酒量，在有没有守护家国的胆子。”  他指向观内飘出的酒香，“你们看，连酒气都知道往人间走，咱们更得守住这片土地。”

萧锦瑟提着青莲剑走来，剑穗上的冰蓝色水珠正缓缓融化，滴落在山道的泥土里。水珠所过之处，冒出丛丛野菊，花瓣上还沾着淡淡的麦香：“师尊说，让弟子用【青莲镇国】剑式给酒坛加持。”  她剑指酒器，剑影在灵气中织成莲花，“这样酿出的酒，能驱邪避秽。”

观内的酒坛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轰鸣。赵玄轩握住【载世】剑，剑身上的十世印记同时亮起，与酒坛共鸣的声浪里，玄曦的帝血、顾长卿的魔气、天一大师的佛光……  所有力量交融成股暖流，顺着山道漫向关中平原。

“‘祂’的残气彻底散了。”  步青栗的琴音变得轻快，琴身上的归墟星图渐渐隐去，“九师姐的镜阵可以撤了。”

花青莲却摇了摇头，指尖划过观门的镜纹：“再留段日子，让镜阵把这酒香映到归墟深处。”  她望着远处的星空，“让那边的东西瞧瞧，人间的酒，比混沌之气好喝多了。”

夕阳西沉时，白云观的酒香已传遍三秦大地。赵玄轩坐在观顶的银杏树下，看着李青蔓和花青莲比拼酒量，看着白起和士兵们划拳，看着燕破岳和萧锦瑟用剑穗在酒坛上题字，突然觉得十世轮回的奔波都是值得的。

“玄曦求的永恒，顾长卿争的霸权，天一大师渡的众生……”  步青栗靠在他肩头，琴音里带着满足的慵懒，“都不如这人间的烟火气实在。”

赵玄轩握住她的手，【载世】剑的剑脊上，民心纹路与十世印记缓缓流转，最后化作株扎根大地的银杏  ——  根须深扎归墟，枝叶直抵星空，却在中段分出无数枝丫，托着万家灯火。

“以前总觉得要超越轮回才算圆满。”  他望着观外涌动的麦浪，“现在才明白，能在轮回里守住这人间，才是真正的永恒。”

夜幕降临时，嬴政带着百官来到白云观。他没穿龙袍，只着身粗布短打，手里还提着罐新麦：“祖父，孙儿带了今年的新麦，想请大家尝尝大秦的麦酒。”

公输先生推着改良后的机关车跟在后面，车斗里的陶罐刻满民心纹路，罐口飘出的酒香与观内的  “载世酒”  相融，竟在夜空凝成个巨大的  “秦”  字：“陛下说，这酒要埋在观后的银杏树下，等明年秋收时开封，给长城的将士们庆功。”

赵玄轩接过陶罐，埋进银杏树根。【载世】剑轻轻点向地面，剑身上的纹路与树根相连，将新麦的灵气与十世印记送入泥土：“等到来年，这树会结出带着麦香的果子。”

白起将白天寿的遗剑放在陶罐旁，剑鞘上的青羽与银杏叶共鸣，发出清脆的声响：“老十一说，他要第一个尝这果子。”

观内的喧闹渐渐平息，只有酒香还在夜风中流淌。丫蛋和虎头小子偷偷溜进观门，抱着装麦种的陶罐，对着埋酒的地方许愿。罐里的麦种突然发芽，顺着树根钻进陶罐，与新麦的灵气交织成小小的藤蔓。

“先生说，只要心里有念想，种子就会发芽。”  丫蛋指着藤蔓上的嫩芽，“你看，十一叔肯定听到咱们说话了。”

虎头小子用力点头，从怀里掏出块兵符碎片  ——  那是白天寿留在战场上的另一半虎符，此刻正与藤蔓产生共鸣：“等我长大了，也要像十一叔那样守长城，让麦子长得比城墙还高。”

赵玄轩站在观顶，看着那株小小的藤蔓，突然想起第一世玄曦仙王的帝座。那冰冷的玉石终究不如银杏树下的泥土温暖，那俯瞰众生的视角终究不及此刻的人间烟火。

【载世】剑在他掌心轻轻鸣响，像是在说，这十世的故事，该换种方式延续了。不是靠剑戟争锋，不是靠仙魔大战，而是靠这年年丰收的麦子，靠这代代相传的守护，靠每个普通人心里的那点念想。

夜色渐深，白云观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酒香还在与麦浪私语。归墟边缘的麦田里，新苗正迎着月光生长，带着十世轮回的温度，带着永不消散的希望，在人间的土地上，写下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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