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郭络罗·伊尔哈格21
他眯起眼睛，认出那是八侧福晋的妹妹兆佳·荣曦，此刻正穿着御前宫女的服饰，端着茶盏进乾清宫。
“咦？那不是...”十阿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认出了荣曦。
胤祥惊讶地低声道：“她怎么会在宫里？”
胤禟挑了挑眉，语带讥诮：“谁知道呢，许是又耍了什么花样。”
十阿哥对荣曦没什么兴趣，摆摆手道：“管她呢，咱们去找四哥吧！”
“对对对！”胤禟突然眼睛一亮，一把搂住胤祥的肩膀，“十三弟，咱们一起去！”
胤祥还未来得及反应，十阿哥已经默契地架住了他另一只胳膊。两人不由分说，夹着胤祥就往四阿哥所居的乾西五所走去。
“九哥！十哥！我自己能走！”胤祥哭笑不得地挣扎。
“那可不行！”胤禟笑嘻嘻地说，“万一你半路跑了怎么办？”
十阿哥也附和道：“就是！你每次去见四哥都悄悄摸摸的，这次非得带上我们不可！”
三人打打闹闹来到四阿哥的院子。守门太监见是三位阿哥联袂而来，连忙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四阿哥胤禛大步走出，他一身靛青色常服，面容清俊，眉宇间透着几分冷峻。
看到胤禟和胤䄉也来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四哥！”胤祥欢快地唤道，挣脱两个哥哥的钳制，快步上前行礼。
胤禛微微点头，目光在三个弟弟身上扫过：“进来吧。”
进入书房，胤禛命人上茶，然后端坐在主位上，静静等待他们开口。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茶香袅袅升起。
胤禟和胤䄉对视一眼，突然有些局促。四哥这冷淡的态度，让他们不知该如何开口。
胤祥却早已习惯，兴冲冲地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四哥，这是龙潭山的特产松子，我特意给你带的！”
胤禛接过，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有心了。”
见四哥神色缓和，胤禟胆子也大了起来，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四哥，这是朱雀山的红枫标本，我...我和老十一起做的。”
十阿哥连忙点头：“对对对！我们费了好大功夫才保存得这么好！”
胤禛打开木盒，只见一片火红的枫叶静静地躺在丝绒衬里上，色泽鲜艳如初。他轻轻抚过叶片，声音柔和了些：“多谢。”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胤禟和胤䄉受宠若惊。要知道，四哥平时对他们可是连话都懒得说几句的！
胤祥见状，赶紧将一路上的见闻详细道来，尤其是他们在陆家村遇到的冤案，以及如何协助县令平反的过程。
胤禛听得认真，不时点头或提问。当听到他们用四阿哥寄去的信号烟花吓跑山匪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做得不错。”听完汇报，胤禛难得地夸了一句，“明日早朝，皇阿玛若问起，你们就照实说，不必紧张。”
胤禟和胤䄉连连点头，心中莫名安定下来。有四哥这句话，他们顿时觉得明日的朝会也没那么可怕了。
正说着，聊起方才看到八侧福晋的妹妹兆佳·荣曦在御前做宫女一事，觉得很是奇怪，都不是包衣旗的怎么成了宫女？
“她是包衣？”胤禛皱眉。
“兆佳格格是满洲正白旗的。”一边的苏培盛解释道，“成了御前宫女也是皇上的安排。”
胤禟和胤䄉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意思。
胤祥好奇地问：“她是怎么成的御前宫女？”
苏培盛压低声音：“听说是选秀时惠妃、德妃、良嫔娘娘都争着要她，皇上就拍板让她先在御前当差了。”
胤禛诧异还有德妃的事，没有多说只摆摆手示意知道了，苏培盛连忙退到一边。
“这兆佳·荣曦倒是本事不小。”胤禟嗤笑道，“先是在八哥府上闹腾，如今又混到御前去了。”
十阿哥挠挠头：“她到底想干什么啊？”
胤禛冷冷道：“不管她想干什么，你们离她远点。”
他看向三个弟弟，语气罕见地带上几分关切，“宫中不比外面，行事要谨慎。” 三人齐齐应是，胤禛随即神色如常地继续询问他们旅途的细节。
又聊了一会儿，天色已晚，三个阿哥起身告辞。
胤禛将他们送到院门口，突然叫住胤祥：“十三弟，明日下朝后留下，我有事与你说。”
胤祥高兴地应下，胤禟和胤䄉则眼巴巴地看着四哥，希望也能得到这样的特殊对待。
胤禛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你们也是。”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两个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阿哥欣喜若狂。四哥这是认可他们了！
目送三个弟弟离去的背影，胤禛站在院门口，月光洒在他挺拔的身影上，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
夜风拂过，带来一阵竹叶香。胤禛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回书房，轻轻关上了门。
他得知道德妃又是什么原因在里面又插了一脚的，惠妃、良嫔估计是八阿哥的原因，德妃又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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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的宫道上，惫懒的风卷着几片落叶打着旋儿。伊尔哈格带着海兰缓步前行，身后跟着两个捧着礼盒的小宫女。
转过一道朱红的宫墙，迎面走来一队宫女。为首的少女低眉顺目，双手交叠于腹前，步履轻盈却不失稳重。
伊尔哈格目光一顿，认出了那张熟悉的面孔——兆佳·荣曦，对于她在御前当差的事海兰讲起京中事宜的时候伊尔哈格已经知道了。
荣曦也看到了她，立刻停下脚步，规规矩矩地福身行礼：“奴才给格格请安。”
声音轻柔，姿态恭顺，与当初在八阿哥府上那个张扬肆意的少女判若两人。
伊尔哈格微微颔首：“起来吧。”
荣曦直起身子，却仍低着头，不敢直视。阳光透过宫墙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身影。
伊尔哈格注意到她原本圆润的脸颊消瘦了不少，眼下还有淡淡的青影。
“在御前当差可还习惯？”伊尔哈格轻声问道。
荣曦睫毛轻颤，声音更轻了：“回格格的话，奴才一切都好。”
这谨小慎微的模样让伊尔哈格心头莫名一酸。她还记得初次见面时，这个少女眼中闪烁的自信与张扬，如今却只剩下一片沉寂。
“那就好。”伊尔哈格最终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荣曦忽然极轻地说了一句：“格格保重。”
伊尔哈格脚步微顿，没有回头。走出几步后，她忍不住转身望去，只见荣曦已经走远，背影挺直却透着几分孤寂，宫女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在空旷的宫道上回荡。
“格格？”海兰轻声唤道。
伊尔哈格收回目光，继续向翊坤宫走去。初春的风拂过，带来一阵花香，她却觉得这香气里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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