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徐妙云6
建文二年三月十六，北平燕王府内一片兵荒马乱。
徐妙云正在后院教朱智明写字，突然听见前院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王妃！王妃！世子妃要生了！”
“啪嗒”一声，朱智明的笔掉在了案板上。
“娘亲，”七岁的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大嫂是要生小侄子了吗？”
徐妙云一把抱起女儿就往产房跑：“可不是嘛！你马上就要当姑姑了！”
产房外，朱高炽像个陀螺似的转来转去，额头上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见母亲来了，他一个箭步冲上来：“娘！汀兰她...她...”
“慌什么！”徐妙云一巴掌拍在儿子背上，“你娘我生了七个都没慌，你媳妇才生第一个你就这副德行？”
朱高炽委屈巴巴：“可...可汀兰叫得好惨...”
徐妙云翻了个白眼，把朱智明塞给儿子：“抱着你妹妹，我去看看。”
产房里，张汀兰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徐妙云刚推门进去，一个枕头就飞了过来：“朱高炽！老娘再也不生了！”
徐妙云眼疾手快接住枕头，心里暗笑：看来老大这边夫纲不振啊，哈哈哈哈！
“汀兰啊，”她走到床前握住儿媳的手，“别怕，娘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张汀兰泪眼汪汪地看着婆婆：“娘...好疼...”
“娘知道，娘会陪着你的，别怕！”徐妙云从容地指挥产婆，虽然系统里有无痛丹可以无痛生子，但她不可能为此拿出来暴露自己，当然，若是生命有危险，她肯定会拿出丹药的。
三个时辰后，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燕王府上空。
“恭喜王妃！贺喜世子妃！是个大胖小子！”产婆喜气洋洋地抱着襁褓出来报喜。
朱高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哆哆嗦嗦地接过儿子：“我...我当爹了？”
朱智明踮着脚尖扒拉哥哥的手臂：“让我看看小侄子！”
徐妙云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
————————
第二天一早，徐妙云就带着补品来看望张汀兰。
“娘，”张汀兰靠在床头，脸色还有些苍白，“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来看看我的大孙子啊！”徐妙云乐呵呵地抱起婴儿，“哎哟，比昨天好看多了！”
小婴儿在祖母怀里打了个哈欠，露出一个无意识的笑容。
“汀兰啊，”徐妙云一边逗孙子一边说，“月子一定要坐好，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要不是现在兵荒马乱的，该请你母亲来照顾你的。”
张汀兰眼眶微红：“娘已经安排得很周全了，儿媳...儿媳真的很感激...”
徐妙云摆摆手：“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这几年不容易，高炽那傻小子没少着急吧？”
提起这个，张汀兰更感动了。成亲三年没动静，婆婆不但没催生，还拦着公公不许给儿子纳妾，更经常安慰她“缘分未到”。
“娘...”张汀兰声音哽咽，“谢谢您...”
“傻孩子，”徐妙云把孙子放回儿媳怀里，“现在不是有了吗？这小家伙一看就是个有福的！”
正说着，朱高炽探头探脑地进来了：“娘，汀兰，我...我能进来吗？”
徐妙云没好气：“你媳妇生孩子你不敢进，现在倒敢了？”
朱高炽讪笑着蹭到床边，眼巴巴地看着儿子：“汀兰，辛苦你了...”
张汀兰娇嗔地瞪了丈夫一眼，把婴儿递过去：“抱好了，别摔着。”
朱高炽手忙脚乱地接过儿子，姿势僵硬得像抱了个炸药包。小婴儿不舒服，“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哎哟我的祖宗！”朱高炽慌得满头大汗，“别哭别哭！”
徐妙云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孙子：“笨手笨脚的，跟你爹当年一个德行！”
哄好了孙子，徐妙云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孩子的名字定了吗？”
朱高炽挠挠头：“儿子想着等爹回来和娘您一起取大名。”
“那总得有个小名吧？”徐妙云逗弄着怀里的婴儿，“总不能天天'喂喂'地叫。”
张汀兰突然红了脸，小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徐妙云没听清。
张汀兰深吸一口气，声音细如蚊呐：“铁...铁蛋...”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
“噗——”徐妙云一个没忍住笑喷了，“铁蛋？！”
朱高炽臊得耳朵都红了：“汀兰说贱名好养活...”
徐妙云笑得前仰后合：“铁蛋好！铁蛋妙！一听就是个结实的！”
小婴儿在祖母怀里蹬了蹬腿，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行，那就这么定了！”徐妙云擦擦笑出的眼泪，“等你们父王回来，看他怎么夸这个名字！”
临走时，徐妙云还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小铁蛋，嘴角又翘了起来。
——————
这天下午，徐妙云正在书房处理家务，朱高炽匆匆跑来：“娘！父王来信了！”
徐妙云连忙接过信，朱棣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
【妙云吾妻：
闻高炽得子，甚慰。铁蛋之名甚妙，颇有为夫当年风范...】
徐妙云读到这儿差点笑出声，朱棣这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战事顺利，玉英又立新功，生擒南军大将一名。只是那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昨日竟与为夫比试箭术，还赢了为夫一坛好酒...】
信的最后还附了几张家书。
朱玉英的信上画了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旁边写着“给铁蛋侄儿的见面礼——一个被打哭的南军将军”；
朱高燧则详细描述了二姐朱月贵如何驯服那只小狐狸的经过，还画了幅“二姐与狐狸大战三百回合”的漫画。
徐妙云笑着摇摇头，提笔回信：
【棣郎：
铁蛋甚好，一日胖过一日，哭声洪亮，颇有乃祖之风...】
写到这儿，她突然想起什么，历史上这个孩子叫朱瞻基，正好提一嘴。
她继续写信：
【...孙儿大名我想了一下，曰'瞻基'如何？取'瞻前顾后，基业长青'之意。
智明近日学业进步神速，已能背诵《千字文》全文。
增寿又闯祸了，这次是把厨房的房顶给炸了个洞...】
写完后，徐妙云亲自把信交给信使，又塞了个小包袱：“这里面是铁蛋的胎发和脚印，带给王爷看看。”
信使刚走，后院就传来一阵骚动。徐妙云过去一看，差点气晕过去——徐增寿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匹小马驹，正试图把六个月大的铁蛋往马背上放！
“徐增寿！”徐妙云抄起扫帚就冲了过去，“老娘今天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徐增寿抱着铁蛋撒腿就跑：“大姐饶命！我这是培养未来大将军呢！”
铁蛋在舅舅怀里笑得口水直流，完全不知道祖母和舅舅正在为他上演全武行。
夜幕降临，徐妙云抱着熟睡的孙子，轻轻哼着摇篮曲。烛光下，铁蛋的小脸圆润可爱，时不时还砸吧下小嘴。
“小家伙，”徐妙云轻声道，“你可得快点长大啊，你祖父他们还等着看你呢...”
窗外，春风拂过北平城，带来一丝暖意。
远在千里之外的战场上，朱棣正拿着孙子的脚印图笑得见牙不见眼，朱高煦叫嚣着他也要生孩子，朱高燧还是巴着娘亲的回信反复看，而朱玉英三姐妹为了谁先抱侄子已经打作一团...
(https://www.24kkxs.cc/book/4238/4238587/23658012.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