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投诚
“你要留下来，为的是想要看一看我处理危机的本事。如今我已经用最简单的方式化解了这危机，对我的能力，你可以放心了。”
“你怎么和她们说的？我听听。”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穿得这样华美，艳色的锦裙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润，美目丹唇又似娇花一般。裴羽辰看着，直觉得挪不开眼。
“诛心的战术”，雅飞萱道，“而且都是些女人之间的计较，说出来你也未必爱听。”
“我爱听。”裴羽辰都觉得，自己此时很不像自己。
“我不愿说”，雅飞萱道，“我只要让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即可。无论是这件事，还是之后的一些事，你能知道的，都只是结果。很多我懒的说的过程，我希望你不要问。只有这样，我们的合作才会顺畅，你觉得呢？”
裴羽辰早就知道这女人倔强的性子，说是说一不二也不为过。为了能继续在这里赖上几日，他也就不问了。
“今晚你就走吧。”雅飞萱放下床幔，没有兴致再同他说什么。
裴羽辰虽然失血过多浑身无力，但他一直以来都是极为坚毅的性子，这点病痛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门外有夜七守着，他放心。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的身手，一旦有人来，他绝对会在被人发现之前再躲回床幔里。
所以他也便跟了出去，问雅飞萱：“中午吃什么？”
“没办法，厨房给每个院子配的饭菜都是有数的，我的梧桐院一共就四张嘴，她们就只给四个人的饭，没你的。”
“你让我饿着？我重伤初愈，不说好生补养也就罢了，你还不给我饭吃？”瞧雅飞萱冰冷淡然的面容，好像真的是在说——没你的饭，你一顿不吃饿不死。
“你可以选择不挨饿，趁着晌午安静的时候，回你家去。”
“白天不行，太危险。如果被人发现我从你的房里出去，你的名声不就毁了？”裴羽辰道，“虽然结局都是异样的，都是你嫁给我，但你一定不愿意背着这种名声出嫁。”
雅飞萱原本要写字静心，但裴羽辰跟过来，又一直在和她说话，吵得她迟迟无法落笔。
听了裴羽辰这话，雅飞萱索性直接放下手中的笔，问他：“什么叫‘结局都是一样的’？”
“难道不是吗？”裴羽辰道，“在你们雅家正要嫁女儿的时候，你选择站在我这边，不就等于选择了要嫁给我？”
雅飞萱考虑得很周全：“未必是这样。如果我嫁进你的府里，不利于掌握一些消息。至少目前为止，我觉得这不是明智之举。”
听到雅飞萱如此淡然地谈论婚事，裴羽辰的心中，不免有些落寞。
他还是希望他能在雅飞萱心中占据一席之地——不是合作上的占据、而是感情上的。
但她在谈论起是嫁给他还是嫁给别人的问题时，平静得，就仿佛她这个人压根就不懂得感情为何物。
“放心”，雅飞萱不想和他深入去谈论这个问题，“我已经让妙青和朱玉去集市的时候，给你买了点心回来，不会让你饿着。”
“就知道你心疼我。”裴羽辰笑了。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的记忆中，雅飞萱都不记得这个人是会笑的，更不可能记得他会开玩笑。但此事，面前的这个人，眼中和嘴角的确都是笑意。
在这一瞬间，她觉得裴羽辰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个祭献给权势的工具。
许是独处一世之顾，雅飞萱觉得自己的心也柔和了些。
毕竟这房间中就只有她和裴羽辰两人，没必要时时刻刻剑拔弩张的。
“在别人可曾吃过你给的饭？可曾睡过你的闺床？只有我有。所以，我们两个的缘分还是很深的。”
“你中午不想吃饭了吗？”刚要和他闲谈一些诗词歌赋的学问，以便进一步探一探这个人。
可是他一开口，真让人有种瞬间结束与他所有话题的冲动。
雅飞萱也没心情了：“我去找妙青说点事，你自己好生养伤。”
说完这句，就把裴羽辰自己扔在房中，推门而出。
在婚事上到底如何选择，还要等到赏菊宴之后，再做定夺。此时和裴羽辰在此时上多做言语，只是浪费时间。
刚走到门口儿，就见雅如画带着侍婢往这边来。
雅飞萱忙快走了几不步，做出刚好走到院门口的样子，笑道：“五妹妹要到哪里去？”
“都走到这边了，自然是来找大姐姐。大姐姐有事要出去吗？”雅如画见雅飞萱已经走到院门口了，不免有些失落。
雅飞萱笑道：“就是在放中呆得憋闷，想去后花园里散散步。”
“我可以和大姐姐一起吗？”雅如画很期待地问。
雅飞萱点点头，不怎么热情，却也没有拒绝。
“大姐姐这身衣裳可真好看……大姐姐长得这样美，穿上华贵的衣服，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雅如画的眼中满是喜欢之情，是打心底里的夸赞。
雅飞萱笑道：“刚才穿上的，来不及换。”
“去赏菊宴，大姐姐这样美，一定能艳压群芳。”说到赏菊宴，雅如画很向往。
雅飞萱淡淡一笑，没接她的话。
这身衣裳，她也就在今天穿一会儿吧，去赏菊宴，她是断然不会穿的。如果真穿去了，岂不是着了温玉母女的算计？
前世她什么华服没穿过？早就不是那贪图一时美丽的人。这种愚蠢的事，只有雅如琴那为出风头不要命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大姐姐，我听说赏菊宴可好玩儿了，是吗？”雅如画问得小心翼翼。
“我才刚回府不久，我也不知道”，雅飞萱道，“但听说宫里的菊花开得不错，想来是挺有趣的。”
“能看到好看的花，也能看到好多人，如果我也有机会能去见识一下就好了……”雅如画虽然说得很小心得，但到底城府尚浅，而且原本就是来求雅飞萱的，所以话说出来，也并没有很掩饰。
雅飞萱听出了她的意思，心中倒有些惊讶，没想到雅如画小小年纪就会为自己筹谋了。前世只以为她安静单纯、是个不爱掺合的人，怎么今生也变了些？还是因为，前世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府里的这些人呢？
看出了雅如画是想要求她带着一起去赏菊宴，雅飞萱也不破，只是安静地往后花园走，一心去赏花似的。
两人各自的婢女愈发走得慢了些，很有分寸地让两位小姐自在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雅如画道：“大姐姐，我也想去赏菊宴上见识一下。可是以我这样的身份，夫人是不会带我去的。我……我可不可以扮作大姐姐的丫鬟，随大姐姐一起去呢？”
她说得这样直接，雅飞萱听得倒是有几分喜欢。有野心、想筹谋，这没什么可诟病的，令人讨厌的，是那些明明有野心、明明要找人帮忙，却又藏着掖着，各种弯弯绕的人。
她说得痛快，雅飞萱也就不和她绕弯子。停下来拉住她的手，轻拍了两下：“好妹妹，不是我不愿带着你。只是咱们雅家的小姐，在都城中都是有头有脸的，不少人都认识你，你若扮作我的丫鬟，也是一定会被人看出来的。”
“到那时，咱们可怎么收场？姐姐是不想让你被人羞辱。但你也知道，如今毕竟是温氏当家，她没说要带你，我却要带着你，那便是和她对着干。此事上她有理，闹到父亲那里去，最终你还是去不成。”
“五妹妹，你年纪尚小，路还长着，不急在这一时，你说是不是？”
这一次的赏菊宴，温玉是卯足了劲儿要让她女儿露脸，也要一扫之前温良之事的耻辱，岂能让别人抢了雅如琴的风头？如果可能，是一定不会带着她的。但是没办法，她毕竟是侯府的正经嫡女，若不带着，那些夫人们少不了要说她闲话，她没法子。所以，只能用这艳丽华贵的衣裙，明着捧、实则踩。
至于其他三个庶出女儿，温玉是绝对不会给她们露面的机会的。她不允许在赏菊宴上，有任何可能的意外出现。
“大姐姐，我知道我来求你，很贸然。但府里这些姐妹里，我真的只想和大姐姐亲近、我只愿意求大姐姐。我知道大姐姐不相信我，但我是真心待大姐姐的。”
“好妹妹，我知道”，雅飞萱拉住她的手，安抚道，“我又何尝不想帮你？只是……”
雅飞萱压低了声音，略看了看，虽然周围除了俩丫头外，就没有别人走动，但她也依旧很谨慎。拉着雅如画道：“咱们到花园里慢慢聊。”
雅如画知道雅飞萱是个谨慎的人，看到雅飞萱并不像对待雅如诗那样抗拒她，雅如画心里多少好受了些。有点乖地点点头：“好。”
姐妹二人来到花园中的一个凉亭，确定了周围无人，雅飞萱才小声道：“我们在没把握保护自己的时候，不能自己的野心和锋芒。我是可以提议带你去，但如诗、如棋在这一次赏菊宴上都没要求什么，你作为最小的女儿，却要跟着，这不是等于将自己的想法都展露在温氏面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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