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多立功劳
赫连御懒得与他客套，淡淡：“怎么样，审出什么来了。”
白鹿语回头看了眼，眉开眼笑：“还好，不是什么硬骨头，稍用手段就审出来了。”
“这人不过是坊间一个不入流的杀手，要钱不要命，什么单子都敢接。他招供是皇后派人找上的他，还绑了他的家人以做威胁，要他被抓到后便自尽。不过这是个混账，并不在乎他那老娘的死活。”
赫连御抬手止住他愈发粗鄙的说辞，脸色阴郁，冷笑：“礼部的人也是皇后安排的吧，这回若不是老三提前通知朕要提防皇后，只怕今日死在那龙椅上的人，便真是朕了。”
这话白鹿语不敢接，讪讪一笑。
“陛下，这杀手要怎么处置？是不是直接……”
“先关着，朕自有打算。”
赫连御起身往外走，神色莫测。
便是素来善于揣测帝心的童贯，此刻也有些发怵，心中只叹皇后太过胆大心急，竟连指派杀手这昏招都用出来了。
御驾快到承德殿时，赫连御忽道：“去椒房殿。”
童贯心底微惊，唯唯应是，忙不迭让人调头。
皇后宫中竟也还亮着灯，他来的突然，通传的下人都来不及提醒，赫连御便先一步进了屋。
苏皇后坐在床上，气若游丝，看到他时，瞳孔猛的一缩，用力攥住被角，连行礼都忘了。
还是乞巧先反应过来，跪下行礼，急声：“陛下您怎么来了，这么晚了，奴婢们实在怠慢失礼。”
赫连御往日尚且会佯装客套，今日却面无表情，径直抬手止住她：“下去。”
乞巧脸色难看，担忧的回头看了眼皇后，见皇后点了点头，才犹豫着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两人。
苏皇后掌心几经松紧，舒了口气，直视赫连御：“陛下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赫连御走到床前，垂眸看着她，轻声：“皇后有疾在身，怎么还没睡。”
“我……臣妾睡不着。”
“也对，没等到杀手带回朕死的消息，你怎么睡得着。”
苏皇后脸色霎时灰败了下去，紧紧咬着嘴唇，浑身紧绷。
赫连御出现在这儿，便说明任务失败了，她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那刺客这么轻易就把你供出来了，是么。”
帝王不动声色，却仿佛将她的心剖透了，轻易看穿。
苏皇后嘴唇动了动，喃喃良久，终究说不出旁的话来。
她心底慌乱如麻，既觉得害怕又茫然，赫连御不仅没死还知道是她做的，那不直接定她的罪做什么。
赫连御弯下腰，竟是轻柔的替她盖好被子。
然而眼中尽是凉薄，淡淡：“做这些糊涂事之前，你要多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别忘了，你身上背着的，是整个苏家，乃至整个东宫的命。”
苏皇后呼吸滞住。
赫连御亲昵在她耳边笑了笑：“再动这些歪心思，朕会让苏家满门陪葬。”
他退开些许，好似对妻子关怀备至的寻常男人，温声：“好好休息，明日朕让太医再来瞧瞧。”
直到他离开，苏皇后都觉得那抹呢喃仍在耳边，她捂住心口，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睛死死瞪着。
赫连御的话就像诅咒一般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苏家的死活也许她可以不在乎，但太子是她亲子，再怎么怒其不争，也是她身上的肉。
如今太子这无法无天的做法，愈发将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
惶惶不安的想了一晚上，苏皇后陡然爬起来，疯了似的跑到门口叫人。
“去把太子叫过来，快去！”
赫连羽正在温柔乡中乐不思蜀，一大早被叫起来，满脸不高兴，磨磨蹭蹭了半个多时辰才到宫里。
他对苏皇后被关进慎刑司的事并不怎么上心，以为同上次一样，做做样子罢了。
真看到苏皇后这鬼一般的模样时，倒是吓了一跳，生出几分为人子的愧疚来。
苏皇后并不理会他心底百转千回的心思，拉过他的手，满眼血丝通红，声色沉沉：“羽儿，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赫连羽吓得呆住了，嗫嚅：“母，母后，你慢慢说，先放开我。”
苏皇后脸颊神经质的抽动了两下，松开他，沉着脸来回走了两圈。
“如今朝中除了你外公的人，支持你的没几个，这些人无非觉得你身上没有功勋，配不上这个位置。”
赫连羽听的最多的便是无能二字，以为苏皇后又要训他，鼻孔抽了抽，轻哼出声。
“羽儿，你要多立些功，无论大小，身上有了功勋，就算你父皇想废了你也不好交代，那些人也就没闲话可说了。”
苏皇后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咳嗽起来，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赫连羽连忙扶住她，手足无措：“母后，我我去叫太医。”
“站住！”
苏皇后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你若还认我这个母后，就答应我，在朝中好好做事，多立功劳，讨你父皇欢心！”
赫连羽呆呆点头。
他像被隔离在了这些阴谋之外，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皇后那模样可怕极了，他不敢惹她生气。
可是立功二字，笼统的像水中月，以往赫连御偏宠他时，他做错了事有赫连御兜着，压不住群臣悠悠众口有赫连御给他指派坐收渔翁之利的差事。
如今这一切都没了。
赫连羽茫然无措，只好试着去找事做，谁知越做越错，反而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本还对他存了几丝期许的赫连御愈发失望，甚至在早朝上直言，让他能力不够便不要去碰那些事，平白丢人现眼。
赫连羽还是头一次在百官面前被骂的一文不值，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只觉人人都在看他，都在嘲笑他。
下朝后，赫连羽红着眼睛第一个出了门，越想越觉得委屈。
本来他做自己的闲散太子，每日逍遥快活，没人骂他也没人管教他，过得多舒服。
偏偏皇后非要他去立什么功，又不能为他铺好路，现在倒好，反让他丢了人。
赫连羽不觉走到了椒房殿，忍不住进去，一进门便大声嚷嚷要皇后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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