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龙宫药田
苏母拄着拐杖站在田埂上，看着满地忙碌的身影，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像朵盛开的菊花。
突然往兜里摸，掏出半包炒黄豆，油亮亮的，还带着点盐味：“给孩子们垫垫饥，干活耗力气，别饿坏了。”
她往苏老四手里塞了颗，黄豆在掌心滚了滚。
“你姥爷当年在山里种药，总说三分靠种，七分靠管，草比苗高就完了，得勤快点拔草，不然药草就被欺负了。”
看见不戒和尚的袈裟拖在泥里，沾满了黑土，突然笑，笑得拐杖都抖了。
“不戒师父这袈裟，快成擦锅布了，让你媳妇给补补，再绣几朵桃花，遮遮泥印子。”
李护士提着药箱过来，防护服换成了鲛绡褂子，浅蓝色的，显得轻便多了，走路都带风。
“我给大家测个体温，别累着了，累坏了谁来种药草。”
她往苏老四胳膊上夹了个体温计，银色的小管子闪着光。
“王主任以前总说，种地也是力气活，不比做手术轻松，都得聚精会神的。”
看见温度计显示36℃，突然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龙息果然管用，比退烧药还灵，你们俩体温都正常，没被累着。”
老祖突然用龙尾卷着堆海藻过来，往凉棚上盖，绿色的海藻层层叠叠，像块厚实的毯子。
“这是从南海捞的，遮阳还挡雨，比珊瑚枝结实，能用上大半年。”
他往苏老四手里塞了个水壶，壶身是用海螺壳做的，上面还留着螺旋纹
“加了点桃花酒，干活累了喝两口，解乏，比白开水有味道。”
看见药田里的嫩芽在龙息作用下节节拔高，像被施了魔法，突然大笑，震得旁边的海鸟都飞了。
“照这速度，七天就能收，比人间快三倍！到时候让黄雅欣他们见识见识龙宫的药草有多厉害！”
不戒和尚突然喊着要休息，往田埂上一坐，袈裟沾满的泥土蹭得满地都是，像朵落了泥的红花。
“我给大家唱个歌吧！解解乏！”他清了清嗓子。
唱起在庙里学的歌谣，跑调的声音引得药虫纷纷探出头，像在听稀奇，连旁边的还魂草都晃了晃叶子，像是在跟着节奏摇摆。
孩子们都跟着瞎唱，跑调的歌声混着海风，把药田的香气吹得老远，连水晶宫的玉柱都仿佛在晃，像是被这热闹的歌声感染了。
苏老四看着这热闹的景象，突然觉得龙鳞在阳光下暖烘烘的，像揣着个小太阳。
他往药田深处走，龙息顺着脚步渗入泥土，所过之处，草芽长得更欢了，像群听话的孩子，争先恐后地往上蹿。
不戒和尚的歌声还在田埂上飘，混着孩子们的笑闹，像首没谱的歌，却比任何药方都让人安心。
夕阳西下时，珠光把药田染成了金色，每片叶子都闪着光，像镀了层金。
苏老四往凉棚上挂了块木牌，上面用龙血写着“济世药田”，四个字在光里闪着，像四颗跳动的心脏，充满了生机。
他知道，这片地里长的不只是药草，还有希望，像埋在土里的种子。
总有一天会破土而出，把人间的疫情都变成过去，变成孩子们课本里的故事，变成老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
药田边的小溪里，虾兵们正用珊瑚桶打水，准备给晚归的药草浇最后一遍夜露。
溪水映着夕阳，像条融化的金带子，里面漂着几片桃花瓣，是从孩子们的小瓢里漏出来的，正慢悠悠地往大海的方向游，像带着整个龙宫的祝福。
苏念慈抱着布偶猫坐在田埂上，猫已经睡着了，尾巴圈成个小圆圈，把颗珍珠粉团抱在中间。
小丫头手里拿着根还魂草的嫩芽，嫩得发绿，在她指尖轻轻摇晃：“等你长高了，就能去救好多人了。”
她往草叶上哈了口气，龙息裹着孩子气的期盼，让嫩芽又蹿高了半寸。
“妈妈说，救人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魔法，比龙宫的龙息还厉害。”
不戒和尚扛着锄头往回走，袈裟上的泥印子被夕阳照成了金色，像幅抽象的画。
“明天得给药田围个篱笆，免得夜行动物来捣乱。”
他突然往苏老四肩上拍了拍，力道不轻，“用龙鳞做的篱笆，闪着光，野兽看见准害怕，比你那把斩魔剑还管用。”
十三个孩子跟在后面，手里攥着没撒完的珍珠粉，粉沫在夕阳里像撒了把星星。
清虚子的算盘还在响，最后一遍清点今天种下的药草数量。“五十斤苍术，三十斤艾草，二十株还魂草，一棵不少。”
她往账本上画了个红勾，笔尖沾着的海草汁在纸上晕开，像朵小小的绿花。
“七天后收，正好赶上大潮，送药最方便，欧阳震华说那天的封锁线会松点，是个好时机。”
李莫愁和阮琳琳提着空水桶往回走，宫装的下摆沾着草叶，像别了些绿色的装饰。
“今晚做珍珠粥吧，给大家补补。”李莫愁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惊起几只晚归的海鸟。
“用新收的珍珠米，熬出来的粥带着甜味，喝了有力气种地。”
阮琳琳突然回头望了眼药田，夕阳下的嫩芽泛着金光。
“它们好像在长呢，你看那株还魂草，刚才还没我膝盖高，现在都到我腰了。”
苏母坐在珊瑚棚下，看着远处的孩子们追着海鸟跑，手里的炒黄豆袋空了，只剩下点碎屑。
“这药田真好，比你姥爷在山里的强多了。”
她往苏心泉手里塞了个空碗，“去盛碗珍珠粥，给孩子们留点，别让不戒和尚那馋嘴的全喝了，他能把锅都舔干净。”
苏心泉笑着点头，脚步轻快，藏在袖管里的烟袋锅闪了闪，里面还装着混了桃花干的烟丝。
苏老四最后检查了遍凉棚，海草顶子盖得严严实实，能挡住夜里的露水。
他摸着那块“济世药田”的木牌，龙血写的字在夕阳里发烫，像有团火在里面燃烧。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混着海风和药香，像首温柔的歌谣，缠绕着药田的每一寸土地。
夜色降临时，水晶宫的夜明珠亮了起来，把药田照得像片月光下的绿毯。
药草们在夜里悄悄生长，根须在土里伸展，叶片在光里呼吸，每一寸生长都带着希望的声响，轻轻的，却坚定得能穿透海底的寂静。
苏老四躺在床上，听见传讯螺里传来黄雅欣的声音，她在给社区的老人读今天的新闻。
说新增病例少了，说春天快到了，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轻快，像药田里悄悄拔高的嫩芽，充满了力量。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片药田长出的不仅是治病的药草，还有跨越山海的勇气，和终将战胜疫情的信念。
就像这龙宫的夜明珠，无论黑暗多深。
总能照亮前行的路，直到人间的烟火重新升腾，和龙宫的灯火连成一片，再也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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