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瑶池仙踪
药田的露珠还没褪尽时，水晶宫的穹顶突然泛起霞光，淡紫的云气里飘着桂花香，甜得像浸了蜜。
惊得正在啄食的海鸟纷纷停在珊瑚枝上，歪着脑袋往天上瞅，翅膀扑棱棱扇起细碎的水花。
敖丙正指挥虾兵晾晒艾草，青灰色的艾草在珊瑚架上搭成片绿帘，抬头看见云层里露出半截凤辇。
金丝绣的帷幔在霞光里飘得像朵大牡丹，突然往老祖的方向跑，龙角撞在玉柱上发出脆响，像玉佩掉在了地上。
“老祖！西王母和九天玄女来了！凤辇都快到顶了！”
老祖刚用龙尾卷着药碾子转过弯，听见这话突然手忙脚乱。
龙鳞都竖了起来，像炸开的针，赶紧往身上拢了拢沾着苍术末的衣襟，绿色的粉末簌簌往下掉：“怎么不早说！我这龙角上还沾着药渣呢！”
他往苏老四手里塞了把珍珠粉，白花花的粉末差点撒了。
“快给我扑扑，别让那两个死丫头看见我这副邋遢样，她们最爱取笑我。”
看见不戒和尚蹲在田埂上啃海菜饼，饼渣掉得下巴上都是，突然抬脚踹了他屁股一下。
力道不轻：“把你那光头擦亮点！别让娘娘们看见你这副馋相，丢龙宫的人！”
不戒和尚赶紧用袈裟擦光头，粗布蹭得头皮发麻，饼渣掉得满地都是，引得几只小海蟹爬过来抢食。
“我这就去换件体面衣裳！”他往厢房跑时，袈裟扫过晾着的艾草，带起阵药香，惊得凤辇上的青鸟探头往下看。
翅膀上的金粉像星星似的往下掉，落在药田的嫩芽上，瞬间长出层细细的绒毛。
苏念慈抱着布偶猫蹲在凉棚下，猫爪子正扒拉着片桃花瓣玩，看见凤辇上垂着的流苏缀着明珠。
比龙宫的夜明珠还亮，珠子里映着自己的小脸蛋。
“爸爸，那是仙女吗？她们的衣服比李莫愁阿姨的还好看！”
猫突然从她怀里跳出来，往霞光里窜，爪子上的桃花瓣沾在云气上，像条粉色的路，从凉棚一直铺到凤辇边。
西王母的凤辇刚落在水晶宫的白玉阶上，鲛绡帷幔就被青鸟掀开。
露出身绣着牡丹的云袍，红得像团火，裙摆扫过地面时，竟长出丛丛仙草，叶片上的露珠滚下来，变成颗颗珍珠，圆润得像刚从南海捞的。
“老东西，三千年不见，你倒学会在海底种药了。”
她往药田的方向瞥，看见苍术上流转的蓝光，突然笑出声，声音像风铃在响。
“连龙息都用来浇地，不怕天庭说你滥用神力？到时候玉帝罚你去守南天门，我可不管你。”
九天玄女踏着祥云落地，玄色披风上的星辰纹在珠光里流转，像把撒开的星斗，抬手时披风扫过的地方，竟结出层薄薄的霜花，瞬间又化成水汽。
她往老祖胳膊上戳了戳，指尖沾着的昆仑雪粉瞬间化成水汽，打湿了片龙鳞：“听说你带着群凡人躲在龙宫？还把龙鳞都折腾暗了，活该。”
话虽嗔怪，却从袖中摸出个玉瓶，白瓷的瓶身上刻着云纹：“这是昆仑雪莲汁，给你补补龙气，比你那桃花酒管用十倍，喝了龙鳞能亮三分。”
老祖突然红了眼眶，龙尾不自觉地缠上两人的腰，像怕她们跑了似的。
力道却很轻：“你们怎么才来？我还以为……”
声音发颤，龙角上的珍珠粉簌簌往下掉，落在西王母的云袍上，变成点点白梅。
“我以为天庭管着三界，早把我这老龙忘了。”
他往药田指，苏老四正带着孩子们给还魂草浇水，“你看，我学着种药救人，不比在东海打架强？孩子们都说我这龙当得有出息。”
西王母往苏母的方向走，看见老太太拄着珊瑚拐杖站在田埂上，赶紧松开老祖的腰。
上前扶了扶她，指尖的仙草香气飘过来：“苏妈妈别站着，我带了瑶池的软榻。”
话音刚落，两只青鸟就衔来张铺着云锦的小榻，榻脚雕着凤凰，落在地上时连草叶都没压折，轻得像片云。
“坐着歇会儿，看这老东西折腾。”她往苏母手里塞了颗蟠桃核，褐色的核上还带着绒毛。
“这是当年孙悟空没吃完的，种在龙宫能长出会结果的桃树，一年结三茬果，给孩子们当零嘴。”
九天玄女正逗不戒和尚的龙凤胎，小男孩抓着她的披风不放，手指在星辰纹上划来划去，像在数星星。
她往孩子额头戳了戳，指尖沾着的昆仑雪粉瞬间化成水汽，在孩子皮肤上留下片清凉：“这几个小家伙身上有龙息，是你的种？长得倒比你周正。”
看见孩子抓着她的披风不放，突然从发髻上拔下支玉簪，银亮的簪子在空中转了圈。
变成串银铃，声音清脆得像泉水：“戴着玩吧，比你们那桃木剑好听，还能驱小妖怪。”
清虚子抱着算盘过来，算珠上的海草汁滴在云袍上，晕出点绿色，赶紧用袖子去擦。
脸都红了：“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西王母却笑着往她手里塞了颗算珠大的夜明珠，珠子在她掌心滚了滚，发出柔和的光。
“听说你管着药田账目？这珠子给你当算珠，比你那木头的体面，算起来也顺手。”
李莫愁正给孩子们整理珍珠肚兜，看见西王母的云袍绣着金线牡丹，针脚细密得像天上的星，突然凑过去。
眼睛都亮了：“娘娘这手艺，比我宫里的绣娘强十倍！那金线绣的牡丹，像真的要开了似的。”
她往阮琳琳手里的檀木箱子指，箱子盖还敞着，珠光往外冒。
“我们有南海珍珠，圆润得很，能给娘娘绣件珠衣，比云锦还亮，穿在身上走路都带光。”
阮琳琳赶紧合上箱子，怕珠光晃着娘娘的眼，又赶紧打开，手忙脚乱的。
“娘娘要是不嫌弃，我这就让虾兵们赶制，保证三天完工，绣上瑶池的牡丹，比这云袍上的还艳。”
她往西王母鬓边插了朵刚摘的桃花，粉得娇嫩，“配您的云袍正好，像瑶池的牡丹开在了海边，又艳又俏。”
老祖突然清了清嗓子，龙尾在地上扫出串火花，像放了串小鞭炮：“两位娘娘，本王的红颜知己，你们俩想不想改变一下身份啊！”
他故意挺了挺胸膛，龙角上的珍珠粉闪着光，像撒了把碎钻。
“比如……做这龙宫的女主人？保准让你们天天有桃花酒喝，有新采的药草闻。”
西王母往他脑门上拍了下，掌心的仙草香气裹着笑意，打得老祖的龙角嗡嗡响。
“老不羞的！忘了当年在瑶池偷喝仙酒，被玉帝罚去看守南天门的事了？寒风灌了三个月，回来连龙鳞都掉了三层。”
她往九天玄女手里的玉瓶指，瓶身上的祥云纹在珠光里流动。
“要不是玄女替你求情，说你偷酒是为了给东海的渔民驱寒，你现在还在天门上吹冷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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