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满堂欢腾
“轰隆——轰隆——”三辆别克GL8商务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
像串滚雷从巷口炸进来，惊得院墙上的爬山虎簌簌落了几片新叶。
苏母扶着苏心泉的胳膊刚跨进门槛，粗布围裙下摆还沾着熬酸梅汤时溅的深褐色药汁，眼角的皱纹里早就蓄满了水光。
“老四！我的儿！”她目光像鹰隼似的精准锁定苏老四后背，那几片泛着淡金光泽的龙鳞正透过粗布衣裳隐隐发亮。
眼泪“唰”地砸在青石板上，手里的蓝布包“啪嗒”坠地，滚出三颗裹着绵白糖的山楂丸。
滚到上官玉脚边时还沾了点泥星子。“你这是咋了？跟人打架了？娘瞅瞅，伤着没有？”
她伸手要去掀苏老四的衣襟，手腕却被他掌心的滚烫龙息烫得猛地一缩。
苏心泉拄着那根磨得油光锃亮的枣木拐杖，玳瑁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两条细缝。
杖尾在地上顿出“笃”的脆响，精准敲在苏老四膝盖骨上：“站好！多大的人了，还让你娘操心。”
他弯腰捡布包时，指腹摩挲着包浆温润的山楂丸，那是用去年霜降后的山楂晒的，裹糖时特意多加了两钱蜂蜜。
“你娘凌晨寅时就起来烧灶，说你打小就爱喝冰镇酸梅汤，非说井水湃的比灵力冻的更合你口味。”
“爹！娘！”苏老四赶紧运起龙元收敛鳞甲，淡金光泽像潮水般退进皮肉里，粗布褂子下的肌理却还残留着龙吟般的微颤。
他攥着苏母粗糙的手掌，那上面还留着常年搓洗衣物的薄茧和切灵姜时划的浅疤。
掌心的纯阳龙息烫得她连连抽手，他却不肯松：“我没事！这是修炼的正经纹路，比三哥手术刀还利呢，能自动愈合伤口！”
“呸呸呸！”苏母照着他胳膊拍了下，力道不轻不重，袖口蹭过他脖颈时，带起的风里还飘着皂角的清苦气，“什么刀不刀的，多不吉利。”
她转头朝院外吆喝，声音亮得能穿透厨房的抽油烟机轰鸣。
“老大老二老三，快把车上的筐搬下来！你媳妇们给晓雨晓雪做了新衣裳，青缎子面的，镶了灵蚕丝边。
还有给孩子们带的麦芽糖，裹芝麻的那种！”
苏明德穿着浆得笔挺的白大褂，胸前口袋里的钢笔帽闪着银亮。
刚要开口叮嘱“灵草培育温度得控制在二十八度”，就被怀里的小丫头拽住了山羊胡。
“大伯父，小阿云要骑大马！”十二岁的小阿云扎着两朵红绒花双丫髻，洗得发白的校服裙摆沾着几星草屑，显然是路上在田埂里疯跑过。
她突然瞥见院角昂首踱步的仙鹤，那鸟头顶的丹红比庙里的香炉还亮，翅膀展开时带起的风卷着桂花香。
眼睛“唰”地亮了，像两盏刚点燃的琉璃灯，猛地挣脱苏明德就往仙鹤扑。
“这大鸟真好看！比动物园的鸵鸟威风多了！羽毛摸起来是不是像绸缎？”
“慢点跑！当心摔着！”苏明智拎着个竹筐追上来，筐里的麦芽糖纸被风刮得沙沙响，甜腻的香气混着他身上的烟草味飘过来。
他媳妇从吉普后座探出头，手里还攥着枚银针。
针尖挑着片没绣完的虎纹：“晓雨妹子，我给孩子们做了虎头鞋，你瞅瞅这针脚还行不？鞋底子纳了七七四十九针，掺了灵麻，能防湿气。”
苏明仁的医药箱“哐当”撞在朱漆门框上，金属器械在里面滚出一串乱响。
他挠着后脑勺嘿嘿笑，指缝里还沾着点碘伏的棕褐色：“老四，我给你带了点消炎粉，是用清心草提炼的，万一练岔气了……”
话没说完就被苏母照着后脑勺拍了下，“就你乌鸦嘴！老四这龙体金贵着呢！”
“哟！这不是我的好徒儿，苏家的大英雄回来了？”
师父不戒和尚扛着个半人高的酒坛子从月亮门钻进来，袈裟前襟沾着块油亮的酱色污渍，像是刚啃过肘子，身后跟着的三位女子倒个个气度非凡。
女帝阮琳琳一身正红宫装，凤凰金钗斜插在青丝里，钗尾的明珠随着脚步轻轻晃，手里却拎着个绣着并蒂莲的布偶，针脚里还嵌着点龙涎香。
李莫愁素衣胜雪，指尖缠绕着几缕银丝，那丝比头发还细，却泛着冷冽的寒芒。
看见莫晓雪烤架上滋滋冒油的灵鱼，原本清冷的眸子突然亮了亮，像淬了火的钢针。
清虚子道长青袍拂尘，怀里抱着个熟睡的男娃，那孩子嘴角还挂着奶渍，她发髻上别着支桃木簪，簪头雕的太极图正泛着淡青灵光。
“阮姐姐！莫愁姐姐！清虚子姐姐！”莫晓雨赶紧迎上去，指尖凝出的冰灵力像层薄雾，轻轻拂过阮琳琳手里的布偶，瞬间除去上面沾的路尘。
“你们怎么也来了？路上累着了吧？晓雪刚烤好灵鱼，要不要先垫垫？”
阮琳琳把布偶塞给扑过来的苏念慈，那布偶肚子里填的是云丝棉，摸起来软乎乎的。
她捏了捏苏念慈红扑扑的脸蛋，指腹带着点胭脂香：“听说老四回来了，我们能不来凑凑热闹？”
她眼尾扫过烤架上金黄的灵鱼，鱼皮焦脆得能看见细密的网格纹，油汁正顺着鱼鳍往下滴。
红唇微勾：“再说，我可惦记晓雪妹子的烤串好久了，以前宫里吃的御膳，哪有这烟火气。”
李莫愁指尖的银丝突然“嗖”地弹出，像道白光卷住一串刚烤好的鱼丸，那银丝竟能精准避开滚烫的签子。
她把鱼丸递到嘴边轻轻吹了吹，热气里飘出灵椒的微辣：“确实比宫里的碳烤鹿肉香。”
她嚼着鱼丸，眼睛却瞟向苏老四，眸光里带着点跃跃欲试。
“听说你快到大乘境了？回头陪我练练手，我新悟了套掌法，叫‘寒梅饮雪’，正缺个试招的。”
清虚子道长把怀里的男娃交给苏念慈，那孩子睫毛长而密，像两把小扇子。
她拂尘轻轻一扫，院角那张蒙着灰的石桌瞬间变得干干净净，连缝隙里的草屑都被扫得无影无踪：“孩子们都饿了，先摆碗筷吧。”
她看着跑来跑去的龙凤胎，青袍下摆被那两个小不点拽得歪歪扭扭。
却笑得眉眼弯弯：“扎西和上官玉在后面停车，说是给孩子们带了些西域的马奶葡萄，紫莹莹的，甜得很。”
话音刚落，扎西就抱着个藤筐跨进门，络腮胡上还沾着几粒葡萄籽，紫红色的汁水印在黑须里像串小玛瑙。
身后的上官玉穿着宝蓝色胡服，腰间的弯刀闪着寒光，刀鞘上镶嵌的绿松石在夕阳下泛着幽光。
手里却拎着个绣着葡萄藤的布包，针脚里还嵌着点西域香料：“四哥！晓雨姐！西域的马奶葡萄，比灵米还甜！刚从藤上摘的，带着晨露呢！”
他把藤筐往石桌上一放，葡萄滚落出来，紫莹莹的像堆缩小的玛瑙球，有的还沾着点细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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