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烟火悟道
暮色像块浸了浓墨的棉布，被谁从天边慢慢铺下来。
缓缓盖在四合院的青瓦上，瓦当滴下的水珠在暮色里闪着微光。
黄雅欣点亮檐下的走马灯，橘红色的光晕透过细纱灯罩，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花纹。
有牡丹，有喜鹊，还有衔着灵芝的仙鹤，像撒了把会动的金粉。
石桌上摆满了菜，灵鱼的焦香混着酸梅汤的清甜，还有西域葡萄的果香，在晚风里缠成一团。
勾得人直咽口水，连院角的仙鹤都伸长了脖子，对着石桌的方向轻轻唳鸣。
“都坐都坐！”苏母拉着莫晓雨和封嫣儿往主位走，她掌心的温度带着灶膛的烟火气。
“晓雨身子弱，多喝点鸡汤，我给你炖了当归乌骨鸡，加了点灵参。
封丫头是贵客，哦不对，是老四的第八个媳妇儿，尝尝我做的桂花糕，不比宫里的差，用的是今年头茬桂花，拌了蜂蜜蒸的。”
她给两人碗里夹菜，竹筷上还沾着几粒晶莹的米饭，“老四，愣着干啥？给你媳妇们倒酒啊！封丫头带来的混沌酿，可得慢慢品。”
苏老四赶紧拿起酒壶，壶身上雕刻的龙凤呈祥纹在灯光下泛着暗光，他龙爪化出的手指还带着淡淡的金芒，指节处的鳞片若隐若现。
倒酒时却稳得很，琥珀色的酒液沿着杯壁缓缓滑下，没溅出一滴，连杯口都没沾湿。
“老祖，您尝尝这混沌酿，封姐姐带来的，比您藏在床底下的米酒烈多了，后劲足。”
老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滑过喉咙时带出点辛辣的暖意，她眼睛一亮。
拐杖往地上一顿，杖头的红宝石在灯光下闪得更亮了：“好东西！比当年在西王母娘娘瑶池喝的仙酿还够劲！”
她夹起一块烤灵鱼，鱼肉肌理里还嵌着点翠绿的葱花，眯着眼咂咂嘴。
“晓雪丫头这手艺，能开个酒楼了，保准比城里的饭庄红火，就凭这灵鱼的火候，能引得神仙都来打牙祭。”
“那是！”莫晓雪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火灵力在指尖跳了跳，像朵小小的火苗。
她伸手给苏小虎碗里的鱼丸翻了个面，那鱼丸在灵火的炙烤下微微鼓胀，表皮泛着诱人的金黄。
“等我教会雅欣姐用火灵力掌控火候，咱们就把四合院再扩宽一倍。
左边照旧开苏家中医传承馆总店，我爹的针灸、二哥的药方、三哥的手术刀，一个都不能少。
右边就开个‘八鲜烤鱼坊’，我当主厨，保证每天换着花样烤——
灵鱼、灵虾、灵鸡翅，就连普通的土豆茄子，经我这火灵力一烤，都能吃出仙味来！
晓雨姐心思细，管账最合适；封姐姐气场强，往门口一站，就是活招牌，谁要是敢闹事，一巴掌把他拍进后院的灵米田，让他尝尝泥糊脸的滋味！”
黄雅欣正在给众人分凉拌清心草，闻言笑着摆手。
腕间的银镯子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可关键是你们还要按照玉帝和西王母娘娘的嘱托，潜心修仙到大罗金仙境呢。
这开馆开坊的，琐事缠身，怕是要耽搁修行进度。”
她夹了一筷子草叶放进上官曦薇碗里，那草叶上还挂着晶莹的灵醋水珠。
“曦薇妹子，尝尝这个，这草是你药圃里新收的吧？特意用晨露洗了三遍，拌着灵醋吃，解腻得很，还能清心火。”
上官曦薇小口小口地吃着，素色的衣袖随着夹菜的动作轻轻滑落，露出皓腕上淡淡的药草香，那是常年侍弄灵草染上的气息，清雅又安宁。
“是用寅时的晨露洗的，比清水洗的更嫩些，还带着点露水的清甜。”
她抬眼看向封嫣儿，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
“封姐姐，您上次说的修仙大陆天剑宗的七星草，种子放在哪里了？
我明天一早就去翻地，把东边竹林下的那片地再松松，拌上些腐叶土，听说那草喜欢这个。”
封嫣儿刚咽下一口灵鱼肉，银瞳里映着灯笼的光，像盛着两汪澄澈的秋水。
“在我储物袋里，等会儿就给你取出来。”
她指尖轻轻一弹，一枚晶莹剔透的储物袋从袖中滑出，袋口处萦绕着淡淡的灵力光晕。
悬在半空微微晃动，袋身还雕刻着细密的云纹，“这草性子娇贵，喜阴怕晒，记得种在药圃最东边的竹林下。
那里每天卯时会起晨雾，雾里带着竹露的灵气，最合它的性子，保管长得比在天剑宗时还旺盛。”
“多谢封姐姐。”上官曦薇连忙应下，手里的竹筷轻轻搁在碗边，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眼底藏着对草药的珍视，那目光就像在看稀世珍宝。
她悄悄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小本本，封面是用灵蚕丝绣的药草图案，借着灯笼的光飞快地记着。
笔尖划过纸面，留下淡淡的药香，那是她特意在墨里加了薄荷汁调的。
不戒和尚啃着烤鸡腿，油汁顺着下巴滴在袈裟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圆点，他却毫不在意。
含糊不清地嚷嚷：“我说女施主们，你们聊这些草啊药的，多没趣！不如尝尝老衲带来的酱肘子！”
他从身边的食盒里捧出个油光锃亮的肘子，那肘子皮红得像琥珀，用手一撕。
“刺啦”一声，肥瘦相间的肉瓣分开，肉香混着酱香直冲鼻腔，还带着点灵猪肉特有的清甜。
“这可是我托城南王屠户用刚宰杀的土猪肉做的。
选的是前腿那块带筋的，用八角、桂皮、香叶足足炖了三个时辰，出锅前还刷了两遍蜂蜜，香不香？”
“阿弥陀佛，出家人怎可如此贪嘴。”
清虚子道长嘴上嗔怪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那肘子，话音刚落，就被李莫愁塞了块肥瘦相间的肘子肉。
李莫愁挑眉道：“道长整天清修，餐餐都是素斋，也该沾点烟火气，不然哪天真羽化登仙了，怕是连肉味都忘了，多可惜。”
清虚子无奈地摇摇头，将肉送进嘴里，细细嚼着，那肉在齿间化开，肥而不腻，香得人舌尖发麻。
“你这丫头，还是这般伶牙俐齿。”
话虽如此，嘴角却微微扬起，目光落在嬉闹的孩子们身上——
苏念慈正踮着脚给仙鹤喂葡萄，那仙鹤伸长了脖子，喙尖轻轻啄过她掌心的葡萄，羽毛蹭得她手心痒痒的，引得她咯咯直笑。
龙凤胎围着欧阳震华的食盒打转，哥哥踮着脚想够盒盖，妹妹则拉着欧阳震华的衣角撒娇，小奶音糯叽叽的。
小阿云则趴在扎西背上，揪着他的络腮胡当扶手，指挥他去够石桌上的桂花糕。
“扎西五叔，再高点！就差一点啦！”
小阿云拽着扎西的络腮胡，疼得他龇牙咧嘴，眉头皱成个川字，却还是笑着把她往上托了托。
声音带着点闷笑的沙哑：“小祖宗，再高五叔的老腰就要断啦，等会儿掉下来可别哭鼻子。”
上官玉在一旁看得直乐，突然“噌”地拔出腰间弯刀，刀光一闪，像道银色的闪电划破空气。
竟精准地挑过一块最大的桂花糕，稳稳落在小阿云手里，连糕上的金粉都没掉多少。
“还是五婶厉害！”小阿云欢呼着，把糕点塞进嘴里，脸颊鼓鼓的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嘴角沾着金粉，说话都含混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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