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心善
第八十五章 心善
季仪言轻轻咬住下唇，对身旁的男人只觉得有些疲惫。
亲吻、明目张胆的偏爱，都是有原因，有目的。
最后还要用一句情诗，来表演什么深情的戏码。
程妄写完后并没有过多停留，放下手中的笔便离开了。
只是第二天，流水一般的赏赐抬进了花檐阁，摸不准是什么赏赐的季仪言只是让夏蝉清点好之后就入了小库房，看都没看一眼。
她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其实，离开这里，也不是丁点可能都没有。
——
季仪言一大早被季晴敏叫到了芳菲苑，没有被为难，甚至还贴心的问了她几句日常生活上的事，让季仪言受宠若惊。
一幅‘终于被嫡姐接纳’了的模样，看的季晴敏心中说不出的爽快。
禁足解了而已，就能让季晴敏这般开心，甚至半点赏赐也无，更没见程妄同她说些哄人的话。
真容易满足啊…
难得没受苦的离开了芳菲苑，这一路回花檐阁的路稍微绕了点。
其实早就走惯了，只是莫名其妙的，今天偏生拐错了弯。
行至一处僻静的暗香居附近，一阵微弱却断续的呜咽，夹杂着斥骂飘了出来。
那是府里专用来关押犯错下人的地方。
是了，红春今天，要死了。
程妄下的命令，所有的罪都到了红春的身上。
一个夫人院子里的丫鬟，成为了一场争斗当中的牺牲品。
季仪言闭了闭眼，却还是过去了。
院内，四肢呈现诡异扭曲姿态的红春趴在地上，口中鲜血溢出，发丝衣裳沾满了鲜血，看着极为恐怖。
行刑的几个人是这院儿里的人，据说是跟程妄从战场上下来的。
程妄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他们也就是程妄最尖锐的刀。
几个大男人看见季仪言进了院子，互相对视一眼后，看似是领头的男人站了出来。
“季姨娘，此处污秽，还是莫要停留的好。”
他们对这个季姨娘有所耳闻，主要是流云这个人，有的时候还是个大嘴巴，对于不能说的，打死也不会说，对于能说的，传的比谁都快。
季仪言看了眼空地上红春，双手交叠给几位福了下身。
“多谢提醒，只是路过时听着极为骇人，几分恻隐之心罢了。”
几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黑面男子挠着头发嘿嘿笑道：“这我们都大老粗，不小心弄得动静大了，季姨娘快回去。”
说白了，今天在这儿的季晴敏，也不能把红春带回去。
季仪言看他们一直在催，笑着点点头道：“就是想几位大哥行行好，陈府医哪儿服下便昏睡的药给她吃上些，也能走的舒服点。而且，饿死鬼也确实惨，就掺在饭菜中，也好让她做个饱死鬼。”
红春费力的偏过头，看到唯一给自己求得一口吃的的人，竟然是个卑微求生的庶女，忍不住大笑出声。
黑面男子听闻，抬脚便踹了过去，几乎将她踹断了气。
季仪言不忍直视，背过身去轻轻摇头便走了。
红春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大喊道：“季仪言！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儿去！我今日所受的一切，定是你的明天！”
“你以为季晴敏真的会留下孩子就让你走吗？！你做梦！她只会把你杀了！杀了！哈哈哈哈哈！”
她像是陷入了疯魔之中，季仪言猛的转过身，眼泪划过光滑面庞，像是鼓足了勇气反驳她一般：“我会为侯爷生下孩子，其他的又不会真如你说的那般，姐姐纯良慈心，你休想挑拨离间！”
红春笑的声音更大了：“你孩子只要一落地，自然就是你的死期！你可抓点紧！我在地府等着你！”
季仪言抬手捂住唇，豆大的眼泪掉的凶悍，看的几个男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季仪言摇了摇头，轻声道：“还是快给她用药吧…”
“这…季姨娘，这贱婢这般冒犯你…”
季仪言摇摇头轻声道：“将死之人罢了，还是用了吧，走的轻松些。”
说罢，季仪言转身离开，擦眼泪的手在回到花檐阁之后才停了下来。
坐在书桌前，季仪言铺开宣纸想在上面写下自己脑子里的东西。
刚提笔便停住，随后若无其事的练起字来。
真写下来没准还会成为谁的把柄。
现在，红春肯定自己会生下孩子。
季晴敏也认为自己会生下孩子，甚至尚岑竹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他们就都不是给自己下缠丝的人。
这个人隐藏在暗处，真的像是随时锁喉一般的难受。
想不通便暂时搁置，季仪言写着写着字便趴在了桌上睡的沉。
夏蝉进来时看到这一幕，去下一旁的披风正要给主子披上，一双手却将之挡住，反而将季仪言整个抱起放在了床上。
程妄看着睡的不安稳的人，拇指摩挲着皱起的眉心。
应该是误入导致看到了血腥的画面，现在，在害怕吧？
想到黑面说的话。
“那季姨娘是真善，就一走一过听到了声音觉得凄惨，就让我们给下蒙汗药再弄死。”
“说真的，主子，这次没撬出来东西就挺奇怪，按道理，要是她自作主张买的药，那她一定知道是什么，干什么用的。”
“但属下将几种粉末分开问她那一堆是毒药，她就随便指了一个。其实这些，都不是毒。”
后面的话说了什么，程妄基本上没能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小狐狸看到凄惨的红春，会担忧害怕。
所以，他来了。
握住冰凉的双手，程妄贴放在心口暖着。
“主子手这么冰，你也不知寻个汤婆子暖暖？”
夏蝉忙跪地上，刚要大声辩解，又看到床上的人，只能压低了声音。
“侯爷，现在晚夏，按道理只是有些凉爽，都会觉得舒服。但我家主子体弱，而唯一的汤婆子，前些日子坏了，新的还要等一月后才能拿到。”
程妄蹙眉摆摆手，他心中有些成算了。
夏蝉如获至宝，赶紧起身离开，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给两个人留些私人空间。
刚一回身，脸色苍白的清明就站在她身后，双眼死死盯着门板道：“红春死了。”
夏蝉点点头道：“今天和主子回来时候看见了。”
清明忽而抬手，五指张开，露出一枚躺在掌心的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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