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K小说网 > 奶奶显灵我要去兽世生子 > 第208章 万灵降世

第208章 万灵降世


翡翠湾的春天,宛如一个被蜜糖浸泡过的梦境。温暖的微风轻柔地抚摸着新长出的嫩叶,仿佛是大自然母亲的手,轻轻拂过孩子们的脸庞。这风,带着泥土的芬芳和花草的甜香,慢悠悠地穿过每一扇敞开的窗户,如同一群调皮的小精灵,悄悄地溜进人们的生活。

部落里,铁匠们的铁锤有节奏地敲打着,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仿佛是春天的心跳。这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与集市上热热闹闹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独特的交响乐。商人们高声叫卖着自己的商品,顾客们则在摊位间穿梭,讨价还价,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而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幼崽们像一群快乐的小鸟,追逐着彼此,嬉戏玩耍。他们的笑声如同银铃一般清脆悦耳,在空气中荡漾开来,为这座兽人城邦增添了无尽的生机与活力。

田小慈家的花园宛如一片宁静的绿洲,这里绿树成荫,繁花似锦,是田小慈与她那十三位兽夫们最喜欢的地方。午后的阳光如金色的纱幔般洒下,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在地面上投射出一片片细碎而摇曳的光斑,仿佛是大自然为这片花园编织的美丽图案。

田小慈斜倚在一张铺着厚实柔软兽皮的宽大躺椅上,她的身体完全放松,仿佛被阳光晒得骨头都酥软了一般。她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白皙,宛如羊脂白玉,微微泛着淡淡的红晕。她的眼睛半闭着,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透露出一种慵懒而惬意的神态。

白耳静静地伏在田小慈的腿边,他那长长的、雪白的兔耳朵温顺地垂着,随着田小慈手指无意识的轻抚而微微抖动。白耳的手中捧着一小碗精心捣碎的、散发着清甜气息的浆果泥,他用小木勺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然后轻轻地送到田小慈的唇边,动作轻柔而细腻,仿佛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小慈,再吃一点?”白耳的声音轻软得像刚飘落的羽毛,琥珀色的圆眼睛里盛满了纯粹的关怀,“这个季节的蓝浆果最补气血了。”

田小慈懒懒地“嗯”了一声,顺从地张开嘴,任由那冰凉甜润的果泥滑入喉咙,带来一阵惬意的舒爽。

不远处的石桌旁,玄墨正襟危坐,面前摊着一卷描绘着复杂水脉的古老皮卷。

他那条覆盖着幽暗鳞片的蛟尾却背叛了主人努力维持的严肃姿态,从石凳下悄然探出,一圈又一圈,带着几分霸道又几分不易察觉的亲昵,牢牢缠住了田小慈躺椅的一条腿,仿佛无声地宣告着主权。

赤焰和羿则占据了花园另一角。

赤焰那头标志性的赤红短发像燃烧的火焰,他正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地对着羿比划着什么,大概又在争论某种草药的效力或者箭矢的改良方案。

羿则抱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沉重骨弓,微微歪着头,一双属于天空猎食者的锐利金瞳半眯着,偶尔简短地吐出几个字,总能让赤焰的嗓门瞬间拔高一个调门。

风竹坐在一株开满淡紫色小花的藤架下,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拂过膝上一把木制古琴的琴弦,流淌出泉水般清越宁神的旋律。

沧溟靠在不远处的水池边,冰蓝色的长发随意披散,指尖轻轻拨动着池水,漾开圈圈涟漪,与琴音奇异地应和着。

烈山的大嗓门则从花园深处传来,似乎在和长岄掰手腕,沉重的闷响和低吼声不时惊飞几只栖息在树冠的小鸟。

霜岚倚着廊柱,九条蓬松雪白的狐尾在身后悠闲地摆动,狭长的眼眸含着几分慵懒的笑意,目光扫过花园里的众生相,最后总是精准地落回田小慈身上。

灵霄安静地侍弄着几株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奇异药草,鹿角上萦绕着淡淡的绿意。

白掣如同一道银灰色的闪电,在花丛间练习着无声的腾挪,只有偶尔甩动的银色尾巴尖暴露了他的位置。

景辞则显得有些拘谨,坐在稍远些的石凳上,笨拙地试图用他布满细密鳞片的手指去编织一个花环,时不时抬眼偷瞄一下田小慈的方向,耳鳍微微泛红。

阿岩坐在田小慈脚边的草地上,手中拿着一个木块和刻刀,专注地雕刻着什么,偶尔抬头看向田小慈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这便是一幅日常的、被蜜糖包裹的图景。

田小慈的目光缓缓扫过她的每一位兽夫,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暖流。

一种冲动,一种想要让这份喧嚣的甜蜜更加浓烈、更加放肆的冲动,毫无征兆地撞上心头。

她忽然撑着躺椅坐直了些,引得白耳疑惑地“嗯?”了一声,玄墨的蛟尾也下意识地收紧了些许。

“今晚,”田小慈的声音带着一种明亮的兴奋,瞬间吸引了花园里所有或明或暗的视线,“月色一定很好!我们把地窖里最好的果酒都搬出来,就在这花园里,开个大大的月光酒会,好不好?”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子,“不醉不归!谁也不许用力量化解酒力!”

短暂的寂静之后,花园里炸开了锅。

“好!!”烈山的吼声第一个响起,震得树叶簌簌发抖,他蒲扇般的大手兴奋地拍在石桌上,差点把玄墨的皮卷震飞,“俺早就馋那坛子‘烈焰吼’了!”

风竹指尖的琴音一顿,随即流淌出更为轻快明亮的旋律,嘴角噙着优雅的笑意:“月下对酌,风雅之事,甚好。”

霜岚的狐尾愉悦地扫过地面,狭长的眼眸弯起,像狡猾的狐狸发现了有趣的猎物:“哦?小慈主动邀酒?难得。看来今晚……会很热闹。”他意有所指地拖长了尾音。

沧溟从水池边直起身,冰蓝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幽光:“深海的‘碧潮醉’,也该见见月光了。”

赤焰立刻抛开了和羿的争论,红发都激动得竖了起来:“我新配的解酒药……呃不,我新酿的‘百草烧’正好开封!”

连最腼腆的白耳也红着脸,小声附和:“我、我去准备些下酒的点心……”  景辞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但眼中也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阿岩放下刻刀,看着田小慈,笑容温暖而纵容。

期待如同无形的火焰,瞬间点燃了整个王宫。

所有兽人都忙碌起来,一坛坛贴着不同标签、散发着馥郁香气的酒瓮从地窖深处被抬出,在花园中央的空地上堆成了小山。

石桌被拼凑成长长的条案,铺上了洁白的亚麻布。

各式各样精美的果盘、烤肉、奶酪堆叠其上,琳琅满目。巨大的篝火盆被点燃,橘红的火焰跳跃着,驱散了春夜的微寒。

当夜幕彻底落下,一轮硕大明亮的银盘悄然攀上翡翠湾湛蓝的天幕,清辉如水银泻地,将整个花园温柔地包裹。

酒会,开始了。

起初,气氛是轻松而和谐的。

田小慈坐在主位,像被众星拱卫的明月。

风竹弹奏着悠扬的曲子,沧溟用控水的天赋让几道细小的酒泉在空中优雅地划出弧线,准确地落入各人的杯中。

烈山迫不及待地拍开他那坛“烈焰吼”的泥封,浓烈霸道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来!小慈!尝尝俺们圣熊族的好东西!”烈山豪气干云地倒满两个巨大的木杯,不由分说地将其中一杯塞到田小慈手中,“一口闷了才够劲!”

田小慈被那浓烈的酒气冲得微微蹙眉,但看着烈山期待又豪爽的眼神,不愿扫兴,心一横,仰头灌了下去。

火辣辣的液体如同一条滚烫的线,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她呛咳了几声,白皙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

“好!”烈山哈哈大笑,自己也仰头干掉,酒液顺着他虬结的胡须流下。

烈山刚退下,风竹便端着两杯颜色如琥珀、散发着淡淡甜香的液体走了过来。

他姿态优雅从容,唇角含笑:“小慈,莫要被那莽夫的烈酒吓到。

这是我们凤凰族珍藏的‘栖霞露’,温和醇厚,最宜赏月。”  他将其中一杯轻轻放在田小慈面前,自己则执起另一杯,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矜贵。

田小慈刚被烈山那杯酒烧得喉咙发干,这杯散发着甜香的美酒如同及时雨。

她感激地看了风竹一眼,端起杯子浅啜了一口。果然,入口温润甘甜,带着花果的清香,酒意绵长却不呛人。

她放松下来,又喝了一大口。

紧接着,沧溟端着他那泛着奇异深蓝光泽的“碧潮醉”来了。酒液在月光下仿佛有生命般流动着微光。“深海之礼,愿吾后安康。”他声音低沉悦耳,冰蓝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她。田小慈无法拒绝这份来自深海的“祝福”。

赤焰的“百草烧”带着一股奇异的药香,他拍着胸脯保证:“喝了这个,保管小慈你精神百倍!”霜岚则端着一杯色泽如血、散发着致命诱惑香气的“狐媚”,他笑得意味深长:“小慈,这可是我的心意,一滴都不能浪费哦。”

灵霄温和地奉上滋养的鹿茸酒,长岄稳重地递来象征力量的狮心酒,白掣敏捷地送上清爽的猫薄荷酿,景辞红着耳鳍送上微甜的沼泽果酒,羿沉默地递来一杯清澈凛冽如寒泉的鹰眼酒。

白耳捧着一小杯他亲手用安神草药调制的温和甜酒,怯生生地递过来:“小慈,这个……不伤身……”

最后是阿岩。他端着一杯他自己用矿石和野果反复试验才酿成的“磐石酿”,酒液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琥珀色。

他什么也没多说,只是深深地看着田小慈,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和一丝紧张:“小慈……”

十三杯酒!颜色各异,香气纷呈,或烈或柔,或甜或苦。

田小慈起初还能分辨,还能推拒一二。

但她的王纹雌性体质似乎对酒精格外敏感,加上兽夫们或热情、或期待、或温柔、或带着小小算计(比如霜岚)的轮番攻势,她的大脑很快就成了一锅被搅得粘稠的浆糊。

篝火的光芒在眼前旋转跳跃,融合着清冷的月光,织成一片迷离的光网。

风竹的琴声似乎变成了遥远山谷的回响,烈山豪迈的笑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

她感到自己的脸颊滚烫,身体却轻飘飘的,仿佛要浮起来。

“喝……我还能喝……”她大着舌头,眼神迷蒙地举起不知被谁塞过来的空杯子,对着月亮傻笑。

眼前的身影开始模糊、晃动、重叠。

她好像看到白耳雪白的兔耳朵变成了两个,在头顶欢快地抖动;

玄墨那张俊美却总是冷冰冰的脸,此刻在火光下竟然柔和得不可思议,幽深的眸子里似乎有星光在闪动;

赤焰那头红发真的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了,热烈又温暖;

羿的金色眼睛锐利得让她心跳加速;

沧溟冰蓝的长发如同流动的深海,要将她温柔地包裹进去……

混乱了,一切都混乱了。

清晨。

一缕刺眼的阳光,如同冰冷的金针,狠狠扎进田小慈的眼皮。

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圣熊族的攻城锤反复砸过,嗡嗡作响,沉重欲裂。

宿醉带来的剧痛和强烈的眩晕感让她几乎再次昏厥过去。

她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寝殿穹顶,雕刻着繁复的兽神图腾。然而,视线下移,田小慈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瞬间停滞,连宿醉的头疼都被一股灭顶的惊恐和羞窘暂时压了下去——

她的床!那张宽大得足以容纳数人的、象征着王纹雌性尊贵的床榻,此刻……惨不忍睹!

雪白的、绣着翡翠湾徽记的床单皱得像被巨兽蹂躏过的草皮,纠缠着、覆盖着、半掩着……一堆雄性躯体!

烈山仰面躺着,一条粗壮的熊腿豪迈地跨在床边。

他旁边,风竹侧卧着,金色的羽翼无意识地半张着,盖住了烈山半边胸膛,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银发凌乱地铺散在枕间。

玄墨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蜷在床尾,幽冷的蛟尾却霸道地缠在田小慈的脚踝上,鳞片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赤焰整个人几乎趴在白耳身上,赤红的头发和白耳雪白的兔耳朵纠缠在一起,白耳似乎被压得喘不过气,小脸憋得通红,即使在睡梦中,长长的耳朵也委屈地耷拉着。

羿的睡姿倒是和他醒着时一样警觉,背靠着床头,骨弓竟然还抱在怀里,只是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沧溟占据了靠近水池的一侧,冰蓝的长发铺满了半个枕头,一条手臂无意识地搭在田小慈腰间。

霜岚则像只真正的狐狸,蜷缩在田小慈身侧,九条蓬松雪白的狐尾像巨大的绒毯,将他和田小慈的大半个身子都包裹了进去。

灵霄安静地睡在稍远些的软榻上,鹿角散发着微弱的柔光。

长岄的狮鬃乱糟糟地炸开,一条胳膊搭在床沿。

白掣睡相最不安分,半个身子悬在床边,银色的尾巴尖还在一勾一勾地晃着。

景辞红着耳鳍,背对着众人,把自己缩在床的最边缘,像个受惊的鹌鹑。

阿岩……阿岩的位置离她最近,几乎紧贴着她的后背,一条手臂占有性地环着她的腰,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后颈,带着他身上那种特有的、混合着矿石和森林的气息。

田小慈僵住了,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她像一尊石雕,连眼珠都不敢转动一下,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咚咚咚的声音震得她耳膜发疼。

昨晚……酒会……然后呢?

完了!田小慈内心哀嚎一声,绝望地闭上眼睛。

这简直是她成为王纹雌性以来最离谱、最失控、最无法收拾的场面!

她甚至不敢去想,当这十三个家伙同时醒来,会是怎样一种灾难性的混乱!

时间在极度的尴尬和死寂中一分一秒地爬过。终于,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咕哝。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这微小的动静瞬间打破了僵局。

烈山猛地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茫然地环顾四周:“嗯?天亮……呃?!”当他看清床上堪称“叠罗汉”的壮观景象时,铜铃般的熊眼瞬间瞪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

风竹被他的动静惊醒,优雅的金色羽翼猛地一颤,他迅速坐直,银发垂落,当看清自己的翅膀搭在烈山毛茸茸的胸膛上时,向来从容的面具瞬间碎裂,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玄墨被床板的震动弄醒,幽冷的竖瞳睁开,首先感受到的是自己尾巴缠绕的细腻触感。

他顺着尾巴看去,看到田小慈纤细的脚踝,然后视线缓缓上移,扫过满床的“同僚”,最后定格在霜岚那几乎将田小慈包裹起来的狐尾上。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覆盖着鳞片的脸颊线条绷得死紧,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不爽的、低沉的冷哼。

“唔……”白耳被赤焰压得难受,终于挣扎着醒来,一睁眼就看到自己雪白的兔耳朵和赤焰火焰般的红发纠缠在一起,顿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向后一缩,结果脑袋“咚”一声撞在了床柱上,疼得他泪眼汪汪。

赤焰被他的动作带醒,红发乱翘,迷迷瞪瞪地嘟囔:“怎么了怎么了?草药……我的药……”他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小药囊。

霜岚是最晚醒来的,他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九条狐尾优雅地舒展开,露出被他护在怀里的田小慈。

他狭长的狐狸眼扫过满床神色各异、尴尬无比的兽夫,最后落在田小慈羞窘欲绝、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被子的脸上,唇角勾起一个玩味又带着一丝满足的弧度:“呵……看来昨晚的月光,格外醉人呢。”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田小慈微敞的领口和脖颈间几处可疑的红痕上停顿了一下。

这一下,如同点燃了导火索。

“霜岚!把你的尾巴从吾后身上拿开!”玄墨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怒意,蛟尾威胁性地收紧。

“吵什么?大清早的!”烈山不满地吼了一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晚谁最后灌小慈酒的?”

“哼,熊掌酒气最冲,定是你这莽夫!”风竹冷冷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襟和羽翼。

“放屁!你那甜酒后劲才大!”烈山毫不客气地回怼。

“够了!”田小慈忍无可忍,猛地坐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声。

吼完她就后悔了,宿醉的头疼排山倒海般袭来,让她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

这一晃,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争吵戛然而止。十三个男人,十三双眼睛,从担忧、紧张、尴尬到隐含的期待和占有欲,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田小慈的脸颊烫得能煎蛋,她拉起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双羞愤交加的眼睛,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都、都给我出去!立刻!马上!现在!”

兽夫们面面相觑,看着田小慈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终究是心疼占了上风。

烈山挠挠头,第一个笨拙地爬下床。

风竹冷哼一声,优雅地整理好仪容,振翅轻盈落地。

玄墨阴沉着脸收回蛟尾,无声滑下。

其他人也纷纷动作,带着各种复杂难言的神色,沉默而迅速地离开了这间弥漫着浓郁酒气和尴尬的寝殿。

当最后一个人影消失在门口,田小慈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重重地倒回一片狼藉的床铺,用被子死死蒙住了头。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她欲哭无泪。

更让她心慌的是,小腹深处,隐隐约约,似乎传来一丝极其微弱、极其陌生的……悸动?

光阴在翡翠湾悄然滑过,如同奔流不息的碧波河水。

田小慈的肚子如同被吹起的气球,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和规模膨胀起来。

若说之前怀崽崽时是揣了个小西瓜,那么这次,简直就是抱了个沉甸甸的大冬瓜!

“嘶……”田小慈扶着后腰,在灵霄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艰难地挪动着步子,每一步都感觉肚皮被坠得生疼。

她低头看着那高耸得几乎遮住脚尖的浑圆弧度,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灵霄……你确定……这真的只有一个崽儿?”这沉甸甸的分量,这夸张的尺寸,让她总有种揣了十三个小崽崽在肚子里打架的错觉。

灵霄温润的鹿眼中也罕见地透着一丝凝重和困惑。

他掌心贴着田小慈隆起的腹壁,柔和的治愈绿光缓缓渗入,仔细感应着里面的生命脉动。“脉象……非常奇特,小慈。”他斟酌着词句,眉头微蹙,“生命气息确实只有一股,但这一股……却如同奔涌的大河,由无数条强健的支流汇聚而成,磅礴得惊人。而且……”他顿了顿,似乎在确认某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这生命力的特质……非常复杂,像是在融合、在……演化?”

田小慈的心猛地一沉。

融合?演化?这绝非寻常胎儿该有的描述!那个混乱的月光酒会之夜留下的“后遗症”,像一片巨大的阴云,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

她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这十个月,她这十三位兽夫的表现,简直将“过度紧张”和“争风吃醋”演绎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寝殿几乎被改造成了全翡翠湾最舒适也最夸张的堡垒。

地上铺满了厚厚数层不同兽族进贡的最柔软、最保暖的皮毛——圣熊的、雪狐的、赤狼的……踩上去如同陷入云端。

空气中永远弥漫着各种安神、滋养的药草香气,那是赤焰和白耳每日不重样的精心调配。

风竹用凤凰族最珍贵的、自带暖意的“栖霞金丝”羽毛,混合着沧溟从深海深渊寻来的、能自动调节湿度的“水息藻”,为她编织了一张独一无二的孕床。

阿岩则发挥他鬼斧神工的匠艺,将床榻改造得如同最精密的摇篮,能随着她的翻身自动调整角度,确保她时刻舒适。

然而,舒适的表象之下,是暗流汹涌的“关怀争夺战”。

“小慈,尝尝这个!”赤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奇异药香的浓汤,红发都激动得微微颤动,“我加了七种安胎圣草和三颗深海珍珠粉,保管崽崽壮得像小圣熊!”他得意地瞥了一眼旁边的烈山。

烈山立刻不甘示弱地挤过来,蒲扇般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巨大的石碗,里面是乳白色的、粘稠的液体:“别听那红毛的!喝俺这个!刚挤的新鲜雷兽奶!还热乎着!喝了长力气!”他粗声粗气,试图把赤焰的碗推开。

“哼,野蛮。”玄墨冰冷的声音响起,他端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冰玉盏,里面盛着几颗圆润饱满、闪烁着幽蓝光泽的果子,“深海凝魄果,百年一熟,固本培元,岂是凡俗之物可比?”他幽冷的竖瞳带着一丝睥睨。

风竹优雅地递上一个精致的玉碟,里面是几块做成花瓣形状、散发着清甜气息的点心:“小慈,栖霞花蜜糕,清心润燥。”他金色的羽翼微微收敛,姿态无可挑剔。

“姐姐,姐姐!吃我烤的松子饼!”白耳也红着脸挤进来,献宝似的捧着一碟金黄酥脆的小饼。

“还有我的蜜渍浆果……”景辞小声补充。

田小慈看着眼前瞬间堆满的各种食物和殷切无比的目光,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太阳穴突突直跳:“停!都放下!我……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她扶着沉重的腰,只想躺下喘口气。

这仅仅是饮食上的“争宠”。行动上的“保护”更是令人窒息。

每当田小慈想下床走动几步,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那场面简直如同帝王出巡——

“慢点慢点!小慈!”白耳总是第一个冲过来,小心翼翼地扶住她一边胳膊,红红的眼睛里满是紧张。

“地上滑。”玄墨的蛟尾无声无息地探出,在她脚边形成一道稳固的鳞甲护栏,冰冷的鳞片贴着她的裤脚。

“小心门槛!”长岄沉稳的声音响起,他会提前一步跨过去,确保地面平整。

风竹会优雅地在她前方轻轻扇动羽翼,带起一阵舒适的暖风。

烈山则如同移动的堡垒,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侧,巨大的身躯随时准备挡住任何可能的“危险”(比如一只路过的、蹦跳的幼崽)。

羿锐利的金瞳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寸空间。

沧溟控水的能力随时待命,准备清除任何可能绊脚的微小水渍。

霜岚的狐尾看似随意摆动,实则笼罩着她可能失衡的方向。

灵霄的治愈绿光时刻萦绕在她身周。

白掣则像一道警觉的影子,在她需要坐下或依靠时,瞬间出现在合适的位置。

景辞红着耳鳍,负责清空前方的“闲杂人等”。

阿岩则紧张地护在她另一侧,手中甚至拿着他刚做好的、带扶手的便携小木凳……

被这十三位形态各异、气场强大的雄性全方位无死角地“拱卫”着,田小慈感觉自己像个易碎的琉璃娃娃,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压力山大。

她毫不怀疑,如果她此刻打个喷嚏,这十三位都能立刻因为“谁没保护好导致田小慈着凉”而打起来!

唯一让她稍感安慰的是,这十三个家伙虽然彼此之间眼神交锋、暗流涌动,但对她腹中的孩子,那份期待和紧张却是如出一辙的炽热。

每次胎动,无论谁在她身边,都会激动得像个孩子,争相将大手覆上她的肚皮,试图感受那神奇的生命律动。

“动了!又动了!这小家伙真有劲儿!”烈山的大嗓门能震得屋顶掉灰。

“嗯,很活泼。”风竹感受着掌心下有力的顶撞,优雅地点评,但微微上扬的唇角泄露了他的心情。

“位置……似乎在右侧?”玄墨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划过肚皮,试图定位。

“让我听听!让我听听!”赤焰像个好奇宝宝,恨不得把耳朵贴上去。

每当这时,田小慈看着他们难得“和谐”地围在一起,对着她的肚子研究探讨(偶尔夹杂着小声争论),心中那沉甸甸的忧虑才会被一丝奇异的暖流冲淡些许。

无论这孩子……会是什么模样,至少,有这么多强大的、爱他的父亲在期待着。

终于,在一个静谧的深夜,当翡翠湾沉浸在温柔的月色中时,腹中那沉睡了十个月的“奇迹”苏醒了。

第一波剧痛如同海啸般毫无预兆地袭来,瞬间淹没了田小慈。她猛地从梦中惊醒,痛呼出声,冷汗瞬间浸透了寝衣。

“呃啊——!”

这一声痛呼,如同点燃了烽火台上的狼烟。静谧的王宫瞬间被点燃!

“要生了!”守夜的灵霄第一个感应到,温润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

下一秒,沉重的殿门被一股蛮力直接撞开!烈山如同一头发狂的巨熊冲了进来,赤红的双眼在黑暗中如同两盏明灯:“小慈!我来了!”

“让开!”风竹金色的身影如同流光般紧随其后,羽翼带起的风掀翻了门口的矮几。

“水!准备温水!”沧溟的声音伴随着水流涌动声响起。

“药!我的药箱!”赤焰的呼喊声由远及近。

“都安静!别挡路!”霜岚冷静地指挥着,九条狐尾巧妙地拨开拥堵在门口的其他人。

白耳已经扑到床边,雪白的兔耳朵因为紧张而高高竖起,手忙脚乱地握着田小慈的手:“小慈!别怕!我在!灵霄!灵霄快来!”

玄墨的蛟尾烦躁地拍打着地面,幽冷的竖瞳死死盯着内殿的门。

羿抱着他的骨弓,像一尊沉默的雕塑守在窗边,锐利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外面每一寸黑暗。

长岄、白掣、景辞、阿岩挤在门口,每一个脸上都写满了极致的紧张和焦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产房内,经验最丰富的接生婆、龟长老和灵霄全力接生。

田小慈的痛呼声一阵高过一阵,每一次都如同重锤砸在外殿十三个兽夫的心上。

烈山焦躁地在有限的空间里踱步,每一步都沉重得像要把地板踏穿。

风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琴弦上拨动,发出不成调的杂乱音符。

玄墨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凝结成了冰霜。

赤焰死死抓着自己的药箱带子,指节泛白。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汗水浸透了田小慈的头发,她紧咬着布巾,用尽全身的力气配合着龟长老的指令。

她能感觉到,那个小生命正带着一股磅礴无比的力量,迫不及待地想要降临这个世界。

终于,在一声用尽全力的嘶喊之后,一阵响亮的、中气十足的婴儿啼哭声,如同破晓的第一道曙光,撕裂了产房内紧张到极致的寂静!

“哇啊——!哇啊——!”

生了!

外殿的十三颗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成功了?小慈怎么样了?崽崽呢?

然而,预想中龟长老报喜的声音没有响起。产房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悸的死寂。

一秒……两秒……三秒……

死寂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淹没了外殿。

兽夫们脸上的紧张瞬间冻结,化为惊疑和不安。

烈山停下了踱步,风竹按住了琴弦,玄墨的竖瞳缩成了针尖,赤焰手中的药箱“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声音?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达到顶点时,产房内猛地爆发出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充满了极致震惊和恐惧的尖叫!

“兽神在上——!!!”那是龟长老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最恐怖的景象,“这……这崽儿……这到底是什么?!”

紧接着,是灵霄倒抽冷气的声音,同样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天啊!这……这不可能!”

死寂被打破,却带来了更深沉的恐惧。

外殿的兽夫们再也按捺不住,烈山怒吼一声就要往里冲:“让开!小慈怎么了?!”

“都别动!”霜岚厉声喝止,但他自己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狭长的眼眸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产房内,接生经验无比丰富的龟长老,此刻双手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几乎抱不住襁褓中那个刚刚降临的小生命。

他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每一道沟壑都因极度的震惊而扭曲,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怀里的婴儿,仿佛看到了兽神降临——或者说,看到了兽神开的一个巨大的、荒诞的玩笑!

灵霄站在一旁,温润的鹿脸上同样毫无血色,琥珀色的眼眸中充满了茫然和骇然,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被眼前所见惊吓到。

襁褓中的婴儿停止了啼哭,正睁着一双清澈无比、带着初生懵懂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然而,就是这双眼睛,让见多识广的龟长老和灵霄魂飞天外!

那根本不是一双属于任何已知兽人幼崽的眼睛!

左眼,是纯粹如熔金般的竖瞳!锐利、冰冷,如同翱翔天际、俯瞰众生的鹰隼!是羿的标志!

而右眼,却截然不同!那是一只燃烧着火焰的竖瞳!赤红、灼热,充满了野性的生命力与桀骜!是赤焰的火焰之眼!

这双诡异的、镶嵌在同一张小脸上的异色竖瞳,仅仅是这惊世骇俗的开始!

往下看,婴儿小小的头顶两侧,赫然支棱着一对长长的、毛茸茸的、雪白中透着粉嫩的——兔耳朵!随着他的呼吸,那耳朵还一抖一抖!这分明是白耳的象征!

而在这对兔耳之间,一簇细密柔软、如同初生雏狮般的金色绒毛(风竹的凤羽光泽)顽强地生长着,其中还夹杂着几缕属于长岄的、深棕色的狮鬃!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这片混乱的毛发中,竟然还点缀着几片细小的、如同玄墨身上一般的幽暗蛟鳞!

视线滑向婴儿小小的身体。他(她?)的皮肤并非光滑,而是覆盖着一层极其细密、几乎肉眼难辨的柔软绒毛,底色是雪狐族特有的雪白(霜岚),但上面却布满了如同梅花鹿般、圆润可爱的浅棕色斑点(灵霄),同时,在这些斑点和绒毛之下,隐隐又透出如同猎豹般的流畅暗纹(白掣)!

小小的手臂挥动着,那手臂的线条结实有力,远超寻常婴孩,带着属于猿族的力量感(阿岩),而覆盖在小臂上的,竟是细密的、如同鳄鱼般的暗绿色鳞片(景辞)!更可怕的是,婴儿的双手——那根本不是手!而是两只覆盖着浓密棕色毛发、厚实宽大、带着锋利爪尖的……熊掌!烈山的标志!

视线惊恐地向下移动。婴儿的腰臀位置,竟然生长着……不止一条尾巴!

一条覆盖着银灰色短毛、灵活摆动的猫尾(白掣),一条覆盖着幽暗鳞片、无意识拍打着襁褓的鳄尾(景辞),还有一条蓬松如云、雪白无瑕、慵懒卷曲的狐尾(霜岚)!三条形态、质感截然不同的尾巴,诡异地共存于一个小小的身躯之上!

龟长老的呼吸已经完全停滞,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他活了数百年,接生过无数兽人幼崽,从未见过如此混乱、如此令人疯狂的组合!这简直是把翡翠湾所有强大兽族的特征,用最粗暴、最离奇的方式,硬生生缝合在了一个婴儿身上!

他颤抖着,几乎是凭借着最后的本能,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包裹婴儿下半身的襁褓。

当婴儿那双小小的脚丫暴露在空气中时,龟长老和灵霄如同被石化般僵住了,连尖叫都卡在了喉咙里。

那根本不是正常婴儿粉嫩的小脚!

那是两只覆盖着深棕色硬皮、粗壮厚实、带着巨大脚趾和锋利爪尖的——熊掌!和婴儿的“手”一模一样!属于烈山的、标志性的巨大熊掌!

而在这两只足以让任何接生婆晕厥的熊掌脚底板上,在靠近脚心柔软的位置,赫然分布着几颗细小圆润、如同珍珠般莹润光滑的、深蓝色的印记!如同深海孕育的珍宝!那是……鲛人族特有的珍珠胎记!沧溟的象征!

“脚……脚底板……”龟长老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他颤抖着举起婴儿的一只熊掌脚,将那深蓝色的珍珠胎记展示给同样石化的灵霄看,“……还……还有鲛人族的……珍珠胎记!”

死寂!产房内陷入了比之前更加深重、更加诡异的死寂!只有婴儿那双奇异的异色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懵懂而好奇地转动着,左眼熔金冰冷,右眼赤焰灼热,无声地映照着这疯狂而混乱的一切。

终于,龟长老从极致的惊骇中找回了一丝力气,他抱着这个如同“万兽图腾活过来”般的婴儿,踉踉跄跄地冲出内殿,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尖利变形,响彻整个王宫:

“兽神啊!这崽儿长了熊掌(手和脚)!鹰眼和狼眼(异色竖瞳)!蛟鳞(头顶)!凤羽和狮鬃(头顶毛发)!兔耳!狼尾(赤焰的象征,或许体现在眼神气质,但之前描述是狐尾、猫尾、鳄尾)!鳄尾!狐尾!鹿斑!豹纹!猿臂!……”他喘着粗气,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颤抖的手指指向婴儿的脚底板,“……脚底板还有鲛人族的珍珠胎记!!”

轰——!!!

如同惊雷在十三位兽夫头顶炸开!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从极致的震惊、茫然、难以置信到骇然、狂喜、困惑……如同打翻了调色盘。

烈山张大了嘴,能塞进一个鸵鸟蛋;

风竹优雅的面具彻底碎裂,金色的羽翼无意识地炸开;

玄墨的竖瞳缩成了最危险的针芒;

赤焰看着那双异色眼瞳,激动得浑身发抖;

沧溟死死盯着那小小的脚底板;

霜岚的九条狐尾僵直;

白耳看着那对抖动的兔耳,眼泪汪汪;

羿的目光锁定了那只熔金的左眼;灵霄看着鹿斑,神色复杂;

长岄盯着狮鬃;

白掣看着猫尾和豹纹;

景辞盯着鳄尾和手臂鳞片;

阿岩看着那猿臂般的力量线条,眼神震动……

巨大的、足以掀翻屋顶的喧哗瞬间爆发!

“熊掌?!是俺的崽?!”烈山第一个狂吼出声,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放屁!那鹰眼是我的!”羿的声音冰冷而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

“还有我的狼眼!”赤焰指着那燃烧的右眼,激动地反驳。

“兔耳!是我的兔耳!”白耳带着哭腔喊。

“蛟鳞!头顶的鳞片!”玄墨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占有欲。

“凤羽和狮鬃!都有!”风竹和长岄同时开口。

“狐尾是我的!”霜岚强调。

“猫尾和豹纹!”白掣指着那两条不同的尾巴。

“鳄尾和鳞片!”景辞红着脸争辩。

“猿臂!那手臂的线条!”阿岩的声音沉稳有力。

“脚底板的珍珠!是深海印记!”沧溟冰蓝的眼眸深邃。

“鹿斑!”灵霄温和地补充。

场面瞬间失控!十三个强大的兽夫,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猛兽,为了婴儿身上那属于自己种族的“证据”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强大的气场互相冲撞,整个外殿仿佛随时要爆炸!

“都给我……闭嘴!!!”

一声虚弱却饱含怒意和崩溃的尖叫,如同冷水泼进了滚沸的油锅,瞬间压下了所有的争吵。

田小慈被两个雌雄搀扶着,脸色苍白如纸,额发被汗水浸透,虚弱地靠在产房门口。

她身上裹着厚毯,显然刚刚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痛苦和冲击。

她的目光扫过眼前这十三个为了“孩子归属”吵得不可开交、形象全无的兽夫,最后落在那被龟长老如同捧着烫手山芋般抱在怀里的、小小的、却集合了十三种惊世骇俗特征的婴儿身上。

巨大的眩晕感再次袭来。她闭了闭眼,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想要尖叫的冲动,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荒诞的无奈。

她抬起颤抖的手,指着那个在襁褓中好奇地挥舞着熊掌、抖动着兔耳、甩动着三条不同尾巴、用一双诡异竖瞳打量着世界的“万灵”崽崽,声音虚弱得近乎飘渺,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兽夫的耳中: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缓缓扫过那十三双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充满了紧张、期待、困惑和一丝心虚的眼睛,灵魂拷问终于出口:

“这到底……是谁的?!”


  (https://www.24kkxs.cc/book/4238/4238000/23926429.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