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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道不远人,人自远之


清晨,薄雾如纱。

露水凝结在竹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小圣贤庄的竹林在这三个月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是疯长,而是一种内在的充盈,每一片叶子都透着勃勃生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滋养着。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似乎与外界的喧嚣完全隔绝。

竹楼内,王歌停笔。

窗外雨声如注,已经持续了七日。

他面前的案几上,竹简堆积如山,每一卷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又被反复涂改。要将心学的精髓化作文字,比他预想的更加艰难。

“良知人人皆有,为何世人不自知?”他轻声自语,目光落在刚写下的一行字上。

这数十日来,他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如何让天下人都能理解“致良知”?

儒家沉迷于繁复的注疏,道家追求玄远的境界,墨家执着于理想的实现,法家相信严苛的条文。每一家都有自己的道理,却又都困在自己的框架里。

他要写的,不是另一部高深的经书,而是一本人人都能读懂的书。

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扶苏已经在静室外守候了整整一夜。

他的锦袍早已被雨雾打湿,发髻也有些散乱,但那双眼睛却依然明亮如初。

两个多月的守候,

让这位养尊处优的公子瘦了一圈,脸上多了几分坚毅。

“公子,您该用些东西了。”老侍卫端着食盘低声劝道,声音里满是担忧。

扶苏缓缓摇头,目光依然注视着那扇紧闭的竹门:“老师在里面参悟大道,我岂能贪图安逸?”

他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关节。

这两月的守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修行——不是修炼内功,而是修炼心性。

王先生曾说过,真正的修行不在深山古寺,而在日常的坚持中。

他不断问自己,

“我为什么要跪在这里?”

“是为了拜师吗?”

“不,不只是。”

“是为了心学吗?”

“也不只是。”

“那是为了什么?”

在无数次的自问中,扶苏渐渐明白了一件事——他跪在这里,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是为了证明自己配得上什么。

配得上“求道”这两个字的分量。

侍卫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跟随公子多年,知道一旦公子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远处传来脚步声,伏念缓步走来。

作为儒家现任掌门,他每日清晨都会来此。

不是为了别的,只是被这里越来越浓郁的“势”所吸引。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孕育,即将破茧而出。

“扶苏公子。”伏念轻声唤道,语气中带着敬意。

扶苏转身:“伏念掌门。”

“公子在此守候多久了?”

“两个月零七天。”扶苏的回答很平静,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自然。

伏念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能让堂堂大秦长公子如此守候的,恐怕也只有王歌了。

“公子可曾想过,王先生为何要闭关?”

扶苏沉吟片刻,缓缓道:

“老师曾说,著书立说不是为了扬名立万,而是为了让道传承下去。我想……他是在寻找最好的方式,让每一个人都能理解什么是心学。”

“不只是理解!”

伏念看向那扇竹门,眼神深邃,

“我能感觉到,里面有一股力量在酝酿。不是武功内力,而是一种……能够改变天地的‘势’。”

两人正说话间,远处传来脚步声。

紫衣飘飘,星魂带着那标志性的神秘微笑走进竹林。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阴阳家弟子,手中捧着精美的檀木盒。

“儒家的伏念先生,大秦的扶苏公子。”星魂微微颔首,“看来大家都很关心王先生的情况。”

“星魂护法,”伏念还礼,“不知阴阳家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了王先生的大作!”星魂轻笑,

“东皇大人说过,王先生是这个时代的变数。一个能让星象都为之改变的人,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值得关注。”

说着,他示意弟子上前:

“这是东君大人亲手调制的宁神香,据说能让人在著书时保持最佳状态。还有这盒墨,是用千年玄龟之血调制,写出的字能保千年不褪。”

扶苏略一思索,还是接过了礼物:“多谢东君大人好意。待老师出关,我会转交。”

星魂正要离去,忽然回头,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对了,东皇大人让我转告一句话——苍龙七宿的秘密,或许只有王先生能够解开。到时候,还望王先生不吝赐教。”

说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晨雾中,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

伏念若有所思:“苍龙七宿……传说中蕴含着长生不老的秘密。”

“老师对长生之术并无兴趣。”

扶苏摇头,语气坚定,

“他说过,执着于肉身不朽的人,是因为还没真正活过。当你每一刻都在做真正想做的事,死亡就失去了威胁——因为你已经完整地活过了。”

话音刚落,又有访客到来。

一个儒家弟子匆匆跑来:“伏念先生,门外有大批士人求见,说是想拜入王先生门下。”

伏念皱眉:“王先生正在闭关,如何收徒?”

“可是他们说,就算不能拜师,只要能在门外聆听王先生的教诲也好。”

弟子为难道,“现在门外已经聚集了上百人,还有更多人正从各地赶来。”

扶苏站起身:“我去看看。”

小圣贤庄门外,果然聚集了大量求学者。

有白发苍苍的老儒,有意气风发的少年,甚至还有几个女子。他们的衣着各异,显然来自天南海北。

“诸位。”扶苏朗声道,“老师正在闭关著书,暂时无法见客。”

“我们不求见王先生。”

一个老儒颤巍巍地上前,声音虽然苍老却充满激情,

“只求能在此地等候。王先生所著《传习》一出,必将改变天下。我们想第一时间拜读。”

“是啊!”一个少年激动地说,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我从千里之外的巴蜀赶来,就是听说王先生要把‘人人皆可成圣’的道理写成书。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扶苏看着这些真诚的面孔,心中感慨万千。

“既然诸位诚心求道,那就暂且在小圣贤庄外安营吧!”扶苏做出决定,

“但有一条,不可喧哗,不可打扰老师闭关。”

众人纷纷应诺,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就这样,小圣贤庄外渐渐形成了一个独特的聚居地。

求学者们自发组织起来,互相讨论,互相印证。

虽然王歌还在闭关,但他的思想已经开始在这些人中间发酵。

随着时间推移,来访者络绎不绝。

医家的念端送来了调养身体的珍贵药材,说是为王歌出关后准备的。

更令人意外的是,竟然有宫中的内侍到来,带来了始皇帝赐予的文房四宝。

“陛下这是……”伏念眼中闪过惊讶。

扶苏同样感到意外,但很快便明白过来:“父皇的心思向来难测,但能赐下御用之物,至少说明他对老师的著作很重视。”

在暗处,还有更多双眼睛在观望。

农家的探子通过各种渠道打听消息,即便流亡海外的墨家余部也在密切关注着事态发展。

每个人都明白,王歌的这部著作必定会对天下局势产生深远影响。

......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第三个月最后一日。

天空黑压压的,仿佛要塌下来。风卷着雨水横扫而过,连那些搭建的棚子都被吹得摇摇欲坠。

这一日,天空阴云密布,雷声隆隆,暴雨将至。

扶苏依然守在门外,任凭狂风吹乱了他的发髻。但其脸色已经有些苍白。

三个月的守候,对任何人都是一种考验。

“公子,要下雨了。”侍卫焦急地劝道,“您还是先避避雨吧。”

扶苏缓缓摇头:“老师说过,知行合一。我既然选择了守候,就不能半途而废。”

轰隆——

雷声炸响,大雨倾盆而下。

扶苏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他的眼神依然坚定,甚至比之前更加明亮。这三个月的守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修行。

就在这时,那扇紧闭了近百日的竹门,突然传出一声轻响。

吱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门缓缓打开,王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多日闭关,王歌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说之前的他如山间清泉,清澈见底;现在的他则如深不见底的大海,平静的表面下蕴含着惊涛骇浪。

就在这时,异象突生。

原本密布的乌云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一束阳光穿透云层,不偏不倚正好照在竹楼上。紧接着,裂缝越来越大,乌云如潮水般向四周退散。

不过片刻工夫,暴雨骤停,天空放晴。

“天人感应!”人群中有人惊呼。

这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心境圆满后的自然流露。当一个人的心与天地相合,天地自然会有所回应。

“先生!”扶苏的声音有些颤抖。

三个月的等待,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激动。他顾不得满身雨水,快步上前,深深一揖。

王歌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伏念、颜路、还有门外那些冒雨等候的求学者。每一张面孔都写满期待。

“辛苦了。”王歌的声音依然平静如水,却让每个人心中都涌起一股暖流。

他转向扶苏:“你在雨中站了多久?”

“不久。”扶苏摇头,脸上带着笑意,“比起老师三月苦修,这点雨算什么。”

王歌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一拂。

一股无形之力荡开,扶苏身上的雨水瞬间蒸发,连衣袍都变得干爽如初。

这一手看似简单,却让在场的高手都心中一震。

那不是内力,而是一种更为玄妙的力量。仿佛天地都在响应他的意志。

此时,天空已经完全放晴,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雨水照得晶莹剔透。

伏念快步上前,深深一揖:“恭喜王先生功成出关!”

王歌回礼:“伏念先生过誉了。道无止境,何来功成?”

“那《传习》……”

“进来吧。”王歌转身走回静室。

扶苏连忙跟上,伏念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静室内,桌上摆着厚厚一摞手稿。

墨迹还未完全干透,显然是刚刚完成。每一页都写得工工整整,没有一处涂改,仿佛每一个字都是深思熟虑后一挥而就。

“《传习录》。”王歌指着手稿,“上卷论心,中卷论行,下卷论知。”

“这三个月,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道理人人会说,为何世间依旧纷乱?”

扶苏认真听着。

“因为大多数道理都是空谈。”王歌自答,“所以这本书,我不谈玄理,只谈实践。如何在具体的事情上运用良知,如何在复杂的局面中保持清明。”

“学生明白了!”扶苏正色道,“老师是要把道理变成方法。”

“不全对。”王歌摇头,“我是要告诉你们,道理本就在事情之中。离开了具体的事,所有道理都是空话。”

“书是写完了,但这只是开始。真正的传习,不在书中,而在人心。”

扶苏激动地想要翻阅,却被王歌轻轻按住。

“不急。”王歌说道,“在你读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老师请讲。”

“你为何要守候于此?”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扶苏愣了一下。

他沉思片刻,认真答道:“起初是因为好奇。老师的心学与诸子百家都不同,我想知道究竟有何特别。但这三个月的守候,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哦?”

“我不是在等老师出关,而是在等自己的答案。”

扶苏眼神清明,“我终于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了。不是权力,不是地位,而是……让天下人都能活得像个人。”

王歌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很好。记住今天的话。”

他将《传习录》推到扶苏面前,

“这本书不是让你背诵的,而是让你思考的。每读一段,都要问问自己:这对我有什么用?我该如何做?”

扶苏双手接过,如获至宝。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什么是道?

道就在我们身边,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

可人们总是把道想得太高远,太神秘,反而离道越来越远。这岂不是本末倒置?

扶苏继续继续往下看。

“问:何为良知?答:良知者,是非之心,人皆有之。不虑而知,不学而能,此天之所与我者也。”

简单直白,却直指本心。

“问:良知人人皆有,为何世人多不自知?答:譬如明镜蒙尘,非镜不明,乃尘垢遮蔽。良知亦然,为私欲所蔽,故不自见。”

每一个问答都像是一把钥匙,打开心中某扇紧闭的门。

“先生,”扶苏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撼,“这些道理……”

“不是道理。”王歌纠正道,“是每个人心中本就有的东西。我只是用文字把它们指出来而已。”

“还有,”王歌补充道,“书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要被书中的文字束缚。真正的道,是在实践中悟出来的。”

“学生谨记。”

“老师,”扶苏抬起头,眼中满是求知欲,“学生可否现在就拜入门下?”

王歌看着他:“你为何要拜我为师?”

“学生想学习心学,想明白如何才能真正地治理天下。”

“治理天下?”王歌轻轻摇头,“你连自己的心都还没有治理好,如何治理天下?”

扶苏一愣,随即若有所悟。

扶苏正要恭敬说些什么,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扶苏公子!”一个内侍气喘吁吁地冲进来,“陛下急召!请立即启程返回咸阳!”

扶苏脸色微变。

从桑海到咸阳,快马加鞭也要数日。

“还有,”内侍看了王歌一眼,声音有些发颤,“陛下说……也请王先生一同前往。”

伏念眉头一皱:“陛下这是何意?”

内侍摇头:“小的不知。只是……三日后,满朝文武都会在金殿等候。”

扶苏看向王歌,眼中带着询问。

王歌站起身,神色依然平静:“走吧!该来的总会来。”

“可是三日……”

话音未落,王歌已经走到门外。

“嬴政啊嬴政,”他轻声自语,“你这是在试探我,还是在试探你的儿子呢?”

......

数日后,咸阳宫。

金殿之上,文武百官济济一堂。

李斯、蒙恬、王贲、冯劫……朝中重臣悉数到场。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显然都在猜测陛下此举的用意。

“陛下驾到!”

随着一声高呼,嬴政龙行虎步走上丹陛。

黑色龙袍无风自动,帝王威严如山如海。他在龙椅上坐定,目光如电般扫过群臣。

“宣扶苏、王歌觐见!”

殿门打开,扶苏快步入内,王歌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儿臣拜见父皇。”扶苏跪拜。

“心学王歌,见过陛下。”王歌只是拱手,并未下跪。

满殿哗然。

面见天子不跪,这是大不敬之罪!

“放肆!”一个御史站出来,声色俱厉,“见陛下而不跪,王歌,你可知罪?”

王歌看了他一眼:“吾心澄澈,遵循良知,改不了。”

“你!”御史气得发抖。

“够了。”嬴政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玩味,“王歌,听说你花了三个月写了本书?”

“是。”

“书名为何?”

“《传习录》。”

“传什么?习什么?”嬴政身体前倾,目光锐利,“传你那蛊惑人心的歪理邪说?习你那目无君父的狂悖之道?”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雷霆之怒。

“传的是实践之道,习的是经世之学。”

“经世?”嬴政身体前倾,“你是说朕治世无方,需要你来指点?”

满殿文武屏息。这种诛心之问,稍有不慎就是杀身之祸。

王歌却很平静:“陛下统一六国,功在千秋。但天下初定,百废待兴。我的心学,不过是想为陛下的大业添砖加瓦。”

“添砖加瓦?”嬴政站起身,“朕看你是想另起炉灶!”

他大手一挥,几个侍卫抬上来一个木箱。

里面是各地官员的密报,都是关于心学传播的。有官员担心心学会动摇秦法根基,建议严厉取缔。

“你看看,”嬴政冷冷道,“这就是你的添砖加瓦?”

王歌接过密报,快速浏览。看完后,他反而笑了。

“陛下,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说。”

“秦为何能一统六国?”

这个反问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嬴政眼睛微眯:“你想说什么?”

“秦国之所以能一统天下,不是因为秦法严苛,而是因为秦人相信,人可以改变命运。”

王歌侃侃而谈,“商鞅变法让农民可以因军功封爵,这就是告诉天下人:出身不能决定一切,主动可以改变命运。”

“陛下一统六国,书同文,车同轨,这是前无古人的伟业。”

大殿内,声音不疾不徐,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可在陛下统一天下之前,有谁相信这是可能的?”

嬴政眼睛微眯。

“世人都说,天下分裂是天命,不可违逆。”

“可陛下不信天命,大展宏图,改变了天下格局。这难道不正是证明了——人,可以影响所谓的天命?”

“听从良知,如鸟展翅。沉浸蒙蔽,如石沉底。”

“陛下统一度量衡、文字、货币,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让天下人在同一个规则下公平竞争吗?”

“我的心学,不过是把这个道理说得更明白一些:人人皆有成圣成贤的可能,关键在于是否愿意遵循本心。”

“这难道不是在帮陛下完成统一天下人心的大业?”

殿内一片寂静。

李斯暗暗点头。这番话说得极有水平,把心学和秦法联系起来,让人无法反驳。

“巧言令色!”

李斯出列斥责,虽然早已心生认同,但这种时候,需要他反驳,

“王歌,你这是在偷换概念。秦法讲的是军功,你讲的是人心。这如何能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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