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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内圣外王


“李相说得对。”王歌转向他,“但请问,没有仗打的时候,百姓靠什么上升?总不能一直打仗吧?”

李斯一时语塞。

“所以需要新的标准!”

王歌环视群臣,“这个标准就是德行和才能。心学要做的,就是让每个人都能发掘自己的才能,提升自己的德行。”

“够了!”

嬴政打断争论,“王歌,朕问你,你那《传习录》到底写了些什么?”

“回陛下,《传习录》只是一些关于‘心’的探讨。”

“呈上来。”

早有准备的内侍立即将竹简呈上御案。显然,他们已经弄到了抄本。

嬴政展开细看,殿内一片寂静。

良久,他抬起头:“‘致良知’、‘知行合一’、‘心即理’……王歌,你是想说,人人心中都有判断是非的能力,不需要外在的规范?”

“陛下误会了。”王歌正色道,“良知不是否定规范,而是规范存在的基础。试问,若人心中没有是非观念,律法从何而来?”

“诡辩!”李斯出列,“律法乃圣人所定,岂是凡人可以妄议?”

“丞相,”王歌转向他,“敢问秦法规定不得杀人,可曾说明为何不能杀人?”

“杀人本就是罪,何须解释?”

“这就是问题所在。”

王歌朗声道,“法可以告诉人什么不能做,却不能告诉人为什么。长此以往,人们守法只因恐惧,而非认同。一旦监管不及,必然乱象丛生。”

殿内微微骚动。

这话说到了要害。

“那你的心学就能解决?”嬴政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味。

“心学让人明白,不杀人不是因为法律禁止,而是因为内心的良知在说‘这样不对’。”

王歌神色不变,

“当人人都听从良知,即便没有律法,天下也能大治。当然,这是理想状态。现实中,法律依然必要,但心学可以让法律更深入人心。”

“有意思!”

嬴政身子微微前倾,“照你这么说,朕的法与你的心可以相辅相成?”

“正是。陛下的法是‘外王’,让天下有序。我的心学是‘内圣’,让人心归正。内圣外王相结合,方能真正长治久安。”

嬴政微微沉默。

他继续翻阅,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殿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终于,嬴政合上书卷,目光如炬地看着王歌:“你可知道,若是这书流传开来,会有什么后果?”

“会让更多人开始思考。”

“思考什么?”

“思考自己为什么活着,思考如何才能活得更好,思考如何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光发热。”

王歌的声音充满了力量,“而这,难道不正是陛下想要的吗?一个人人各尽其职、各安其位的大同世界?”

“说得好听。”嬴政坐回龙椅,“但朕要的不是空谈。扶苏!”

“儿臣在。”

“你跟他学了这么久,可有什么长进?”

扶苏深吸一口气:“回父皇,儿臣确实有所领悟。”

“哦?说来听听。”

“以前儿臣总觉得,治国就是要让百姓守规矩。但现在明白,真正的治国,是要让百姓愿意守规矩。”

“有何区别?”

“前者靠威压,后者靠教化!”

扶苏侃侃而谈,“威压只能管一时,教化才能管长久。”

嬴政眼神微动:“继续说。”

“就拿最近的徭役来说!”扶苏举例,

“百姓之所以逃役,不是因为懒惰,而是因为徭役过重,影响农时。如果能合理安排,让徭役不误农时,百姓自然愿意服役。”

“这与心学何干?”

“心学讲究推己及人!”扶苏解释,

“官员如果能设身处地为百姓着想,自然会制定出合理的政策。这比单纯的严刑峻法更有效。”

殿内一片寂静。

许多大臣暗暗点头。这个一向被认为软弱的公子,今天的表现让人刮目相看。

嬴政沉默良久,看向王歌,突然大笑:“三年不见,你仍如此巧舌如簧!”

“来人,赐王歌客卿之位,俸禄比照博士。”

群臣愕然。刚才还是兴师问罪的架势,怎么突然就赐官了?

“陛下!”那个御史不甘心,“此人目无君上,怎可……”

“怎么?”嬴政冷冷看着他,“朕的决定,你有意见?”

御史立刻跪倒:“臣不敢。”

“王歌。”嬴政看向王歌,“朕给你官职,你可愿接受?”

王歌沉默片刻,缓缓摇头:“陛下,官职于我而言,既非所求,亦非所拒。”

他抬眼看向嬴政:“若这官职能让所见之理付诸天下,所知之道化入人心,我便受之。若只是加诸一个名位,让王歌成为另一个人,我便辞之。”

“我要做的事,有官无官都会去做。只是有了这个位置,或许能让更多人听到他们本就知道、却不敢相信的声音。”

“狂妄!”嬴政冷哼,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欣赏,“扶苏!”

“儿臣在。”

“你拜王歌为师,可曾问过朕?”

扶苏低头:“儿臣知错。”

“知错?”嬴政站起身,“你错在哪里?”

“儿臣……”

“你错在拜师这么大的事,竟然不请朕去观礼!”

嬴政语气突然一转,“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在金殿之上,让满朝文武做个见证。”

所有人都傻眼了。

陛下这是……认可了?

扶苏也愣住了:“父皇的意思是?”

“还不快行拜师礼?”嬴政不耐烦地挥手,“难道要朕亲自教你?”

扶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向王歌。

“老师在上,学生扶苏今日正式拜入门下!”

他郑重地行了三跪九叩大礼,“从今往后,必谨遵师教,不负师恩。”

王歌受了这一礼,然后伸手扶起扶苏:“起来吧!记住,拜师不是让你依赖老师,而是让你学会独立思考!”

“学生明白。”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既然如此,先生为何三年前拒绝陛下?”

说话的是王绾。这位老臣一向谨慎,此时发问必有深意。

王歌坦然道:“三年前,心学初创,尚且在摸索验证。贸然入世,恐怕误国误民。

这三年来,我游历天下,见识人心百态,又与诸子百家论道七日,终于将体系完善。

今日出现于此,便是听从本心的选择。也相信,心学确实能为大秦带来益处。”

“空口无凭!”另一位大臣道,“如何证明?”

还没等王歌回答,扶苏站了出来:“儿臣愿意证明。”

嬴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要如何证明?”

“请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让儿臣用心学的理念治理一地。一年为期,看能否真的达到先生所说的效果。”

殿内再次骚动。储君主动请缨外放,这可是大事。

“你可想清楚了?”嬴政的声音变得严厉,“外放可不是儿戏。”

“儿臣想清楚了。”扶苏挺直腰杆,“治国不是说理,是要见实效。与其空谈理论,不如实践检验。”

嬴政沉默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决定。

“好!”终于,嬴政拍案而起,“朕就给你们这个机会。

巴蜀之地,偏远闭塞,蛮夷杂处,豪强横行。

扶苏,朕命你为巴蜀郡守,王歌随行辅佐。一年为期,若能让巴蜀大治,朕便承认你这心学之用。”

巴蜀!

那里地处偏远,民风彪悍,加上南蛮时常侵扰,是出了名的难治之地。历任官员不是被调走就是病死任上。

群臣哗然。巴蜀是出了名的难治之地,陛下这是……

既怀着信任,又想用最烈的火检验真金啊!

“若是失败呢?”李斯问道。

嬴政冷笑:“失败?那就证明所谓心学不过是空口白话。到时候……”

他没有说完,但不善之意不言而喻。

“儿臣领旨!”扶苏毫不犹豫。

“好了。”嬴政重新坐下,语气恢复了帝王的威严,

“王歌,朕既然命你随扶苏治理一地,便让朕看看,你那心学到底有何用处!”

“若是一年后巴蜀依旧,你这客卿之位就不必留了。”

王歌淡然道:“王歌领命。”

安排妥当,嬴政有些沉默。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退朝。王歌、扶苏留下。”

群臣如释重负,纷纷退出大殿。

偌大的章台殿,只剩下三个人。

群臣退去,如释重负,窃窃私语。

谁都看得出来,陛下表面上是在刁难王歌,实际上是在给机会。

一年时间治理一地,这是何等的信任?

更重要的是,陛下竟然认可了扶苏拜师一事。

这意味着什么,值得深思。

李斯走在最后,回头深深看了王歌一眼。

这个年轻人比之几年前,越发让他忌惮了。

嬴政从龙椅上站起身,负手走到殿前,眺望着远方:“王歌,朕问你,你真的相信人人皆可为圣?”

“臣相信。”

“包括那些愚夫愚妇?”

“正是他们,更需要找到自己的路。”

王歌走上前,站在嬴政身旁,“陛下可曾想过,为何总有人造反?”

嬴政眼神一凛:“因为他们贪婪,不知足。”

“不!”王歌摇头,声音变得沉重,

“是因为他们看不到希望。当一个人连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时,他不会去想什么忠君爱国。但若是让他看到通过努力可以改变命运的希望……”

“他就会成为最忠诚的子民?”嬴政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讽刺。

“他会成为最努力的人。”王歌纠正道,“而一个充满努力之人的国家,难道不比一个充满绝望之人的国家更强大?”

嬴政转身看着他,眼神复杂:“你想把朕的大秦,变成什么样子?”

“我不想改变什么!”王歌的回答依然平静,

“我只是想让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光。当千万道光汇聚在一起时,大秦自然会变得更加辉煌。”

“说得好听。”嬴政冷哼,“若是人人都觉得自己是圣人,还要朕这个皇帝做什么?”

“陛下!”扶苏终于忍不住开口,“儿臣以为,老师的意思是……”

“朕没问你!”嬴政打断了他,目光依然盯着王歌。

王歌并不慌张,反而露出一丝微笑:“陛下,我再问一个问题。”

“说!”

“一个优秀的将军,是希望手下都是精兵强将,还是希望都是老弱病残?”

嬴政皱眉:“这还用问?”

“那么,一个英明的君主,是希望治下都是有智慧、有能力、有担当的子民,还是希望都是浑浑噩噩、只知道服从的愚民?”

这个类比让嬴政陷入了沉思。

“可是……”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聪明人多了,就不好管了。”

“错了!”王歌的声音突然变得铿锵有力,如同金石交鸣,

“真正的聪明人,最懂得规则的重要性。只有愚昧之人,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破坏秩序。”

他指向窗外:“陛下请看,日月运行,四季更替,这是天地的规则。江河入海,百川归宗,这是自然的规则。规则不是束缚,而是让万物各安其道的保障!”

“而心学,就是要让人明白这个道理。明白了道理,自然就会遵守规则;遵守规则,天下自然太平。”

嬴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随即话锋一转:“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回答朕最开始的问题。你可知罪?”

王歌微微一笑:“若传道有罪,王歌认罪!”

“好一个认罪!”嬴政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既然你认罪,朕就罚你!”

扶苏心中一紧。

“罚你完成这本《传习录》的注解,要让天下人都能看懂。”

嬴政的语气变得玩味,

“另外,朕命你,若一年后巴蜀大治,便随扶苏巡视天下。进一步验证你这心学到底是真材实料,还是纸上谈兵。”

他倒是对对方很有信心。

王歌略作思索:“可以!”

“扶苏!”

“儿臣在!”

“既然你拜他为师,就好好学。”

嬴政的目光变得深邃,“记住,学的不只是学问,还有如何在这乱世中找到自己的路!”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都下去吧!”嬴政挥挥手,显得有些疲惫。

两人告退。

走出大殿,扶苏终于松了口气:“老师,父皇他……”

“你父皇是个聪明人。”王歌淡淡道,“他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与其让心学在暗中流传,不如放在明面上,这样反而可控。”

“那父皇是支持还是反对?”

“都不是。”王歌抬头看着天空,“他在观望。观望心学到底能走多远,观望这个时代是否真的需要改变。”

“那我们……”

“做好我们该做的事。”王歌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路要一步一步走,理要一点一点传。记住,真正的改变不是疾风骤雨,而是润物无声。”

金殿外,李斯追上王歌。

“李相有何指教?”

李斯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巴蜀凶险,先生可要想清楚了。那里的豪强……”

“多谢李相提醒。”王歌打断他,“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李斯叹了口气:“先生保重!”

看着王歌离去的背影,李斯心情复杂。

这个年轻人,到底会将天下引向何处?

时间会给出答案。

......

夜深了。

咸阳宫深处,一座不起眼的偏殿。

嬴政换下龙袍,只穿着一身黑色常服,独自坐在殿中。

“陛下,王歌到了。”赵高的继任者小心翼翼地禀报。

“让他进来。”

王歌走进来,依然是那身青衫,依然是那副不卑不亢的神态。

“坐。”嬴政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这是极高的礼遇。能在嬴政面前坐着说话的人,整个天下都没有几个。

王歌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坐下。

两人相对而坐,谁都没有先开口。

殿内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的轻响。

良久,嬴政才缓缓开口:“你可知朕为何深夜召你?”

“陛下心中仍有惑。”

“哦?”嬴政眉毛一挑,“朕有何惑?”

“生死之惑,天命之惑,还有……”王歌顿了顿,“孤独之惑。”

嬴政的瞳孔微微一缩。

“你倒是看得透彻。”他自嘲一笑,“朕统一六国,征服天下,按理说应该是天下最不孤独的人。可是……”

他看向殿外的夜空:“朕却觉得,这偌大的皇宫,竟无一人能说真话。”

“陛下想听真话?”

“不然朕为何要单独见你?”嬴政盯着王歌,

“在朝堂上,朝臣的话说得很漂亮。但朕要听的不是漂亮话!”

王歌点头:“那我就说几句真话。”

“第一,陛下确实孤独。因为陛下站得太高,高到所有人都只能仰望,无人能与陛下平视。”

“第二,陛下害怕死亡。不是怕死本身,而是怕死后秦国分崩离析,一生心血化为乌有。”

“第三,陛下不信天命。若相信,就不会拼尽全力改变七国并立的局面。但陛下又希望天命站在自己这边,所以才会寻求长生!”

每说一句,嬴政的脸色就凝重一分。

说到最后,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你……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这些都写在陛下脸上。”王歌语气依然平静,

“一个真正相信自己能长生不老的人,不会有这样的眼神。陛下的眼中,有太多的不甘和恐惧。”

嬴政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才苦笑道:“朕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在别人面前或许是。但在一个用‘心’看世界的人面前,任何掩饰都没有意义。”

“用心看世界……”嬴政咀嚼着这句话,“这也是你的心学?”

“只是一部分。”王歌解释道,

“心学的核心是认识自己,然后改变自己。当一个人真正认识自己后,就能发挥出超乎想象的力量。”

“比如呢?”

“比如陛下。”王歌直视嬴政,“陛下可知自己最大的力量是什么?”

嬴政想了想:“朕的法度?朕的军队?”

“都不是。”王歌摇头,“陛下最大的力量,不在于改变了什么,而在于每个选择都出自本心。改制也好,灭六国也罢,后人评说功过,但陛下可曾有一刻背叛过自己的本心?”

嬴政沉默。

“这就是真正的力量——不是成为千古一帝,而是在每个当下都完整地做自己。成败是天意,但是否尽了本分,是否让才能充分燃烧,这才是人能把握的!”

“陛下从未虚度一日,因为陛下始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并且去做了。正是这种念头通达,正是这份知行合一,让一个质子之子成为千古一帝!”

嬴政愣住了。

从来没有人这样评价过他。

臣子们说他英明神武,说他天命所归,却从没有人说过,他的成功源于他自己的内心。

“可是……”嬴政的声音有些颤抖,“这颗心现在告诉朕,朕快要死了!”

“人都会死!”王歌的回答很直接。

“朕不想死!”嬴政突然激动起来,“朕还有太多事没做完!法度还不够完善,百姓还不够富足,北方的匈奴还在虎视眈眈……”

“所以陛下需要的不是长生。”王歌打断他,“而是传承!”

“传承?”

“把陛下的理念传下去,让后人继续完成。这比长生更有意义!”

嬴政冷笑:“朕的那些儿子,有几个能理解朕?”

“扶苏可以。”

“扶苏?”嬴政摇头,“他太软弱,太理想化!”

“软弱可以变坚强,理想化可以变务实。”王歌说道,

“关键是有人教导。这也是我愿意收他为学生的原因。”

嬴政深深地看着王歌:“你想把他培养成什么样?”

“一个比陛下更好的皇帝!”

这句话如惊雷般在殿内炸响。

嬴政猛地站起来,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你好大的胆子!”

王歌纹丝不动:“陛下希望秦国二世而亡吗?”

嬴政一怔。

“若想大秦传承下去,就必须一代更比一代强。”

王歌继续道,“陛下开创了基业,后人就要守成并发展。扶苏若不能超越陛下,如何担得起这个重任?”

嬴政缓缓坐下,陷入沉思。

“朕明白了!”许久后,他长出一口气,“你收扶苏为徒,不是要对付朕,而是要帮朕!”

“臣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对的事……”嬴政自嘲一笑,“朕这一生,做过多少对的事,又做过多少错的事?”

“对错不重要!”

王歌说道,“重要的是,陛下改变了历史。从此以后,华夏不再是一盘散沙,而是一个整体。这份功绩,千秋万代都不会忘记。”

嬴政看着王歌,眼神复杂:“你真的认为朕做对了?”

“至少方向是对的。至于过程中的错误,后人会慢慢纠正。”

“后人……”嬴政喃喃自语,突然问道,“王歌,若是有一天,朕真的找到了长生之法,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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