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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天下大变


王歌沉吟片刻:“那要看是什么样的长生。”

“什么意思?”

“若是如行尸走肉般活着,虽生犹死。若是能保持清明,继续为天下做事,倒也不错。”

“但臣想问陛下一句。”王歌认真地看着嬴政,“若真能长生,陛下准备做什么?永远做皇帝吗?”

嬴政愣住了。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啊,如果真的长生不老了,将大秦变得更牢不可破了,然后呢?

永远坐在这个位置上?永远处理那些政务?永远面对那些明争暗斗?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有些可怕。

“朕……朕不清楚。”他第一次露出迷茫的表情。

“这就是问题所在。”王歌说道,“人活着,总要有个方向。没有目标的长生,是最大的痛苦。”

殿内又陷入沉默。

“王歌。”嬴政突然道,“朕给你一年时间,不只是要看你的心学有何用处。”

“还有什么?”

“朕要看看,你能把扶苏调教成什么样!”

嬴政眼神锐利,“若是一年后,他还是那个优柔寡断的样子,朕就要重新考虑继承人的问题了。”

王歌站起身:"储君之道,终究要他自己去悟。"

"去吧!"嬴政挥挥手,"记住,朕要的不是一个只会讲道理的儒生,而是一个能担当大任的储君。"

王歌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头:“陛下,我还有一句话。”

“说!”

“人这一生,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陛下已经战胜了六国,现在该战胜自己了。”

说完,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嬴政独自坐在殿中,看着摇曳的烛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

战胜自己……

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敢说啊!

但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话有些道理。

王歌离开后,嬴政独坐片刻,忽然对殿外吩咐:“宣扶苏!”

夜已深沉,扶苏正准备歇息,听闻父皇传召,急忙更衣赶来。

“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嬴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坐!”

他端详着这个长子,语气莫测,“过来,陪朕下盘棋。”

扶苏微愣。

父皇深夜召见,竟是为了对弈?

他小心翼翼地在下首坐定,不敢直视父亲的目光。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扶苏,”嬴政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你可知道,王歌那套歪理邪说有多危险?”

黑白子在棋盘上交错,嬴政随手落子:“你那位老师,口才倒是了得!”

“父皇——”

“满朝文武都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嬴政截断他的话,黑子啪地落在星位上,“扶苏,朕问你,倘若有人对你说,太阳应该从西边出来,你信是不信?”

扶苏执白应对:“儿臣会先看看太阳究竟从哪边升起!”

“哦?”嬴政抬眼,“不是先判断这话有无道理?”

“天地运行自有其道,不因人言而改。”扶苏落下一子,“但若真有一日太阳西升,儿臣也不会因为不合常理就否认事实!”

棋局渐密,嬴政的攻势如潮:“王歌那套说辞,岂不正是要太阳西升?人人皆可为圣,这不是痴人说梦?”

扶苏沉吟半晌:“父皇可还记得,当年商君入秦时,满朝皆言其法太过激进?”

“那不同!”

“有何不同?”

扶苏抬头,目光澄澈,“商君说农人可因军功封爵,时人也说这是乱了尊卑。可如今大秦铁骑横扫六合,靠的不正是这些农家子弟?”

嬴政手中的棋子悬在半空。

“儿臣以为,”扶苏继续道,“老师说的‘圣’,不是要人人都做尧舜,而是要人人都能尽其所能。就如这棋盘,每颗棋子都有其位置和作用。”

嬴政冷笑:“巧言令色!你就这么容易被蛊惑?”

扶苏沉默片刻,抬起头直视父亲:“儿臣想问父皇一个问题。”

“说。”

“父皇统一六国时,可曾有人说父皇是在破坏周礼,是在行歪理邪说?”

嬴政瞳孔微缩。

“但父皇还是做了!”扶苏继续道,“因为父皇知道,那是对的。现在老师做的事,或许在很多人看来也是离经叛道,但……”

“但什么?”

“但至少值得一试。”扶苏的声音变得坚定,“若连试都不敢试,那大秦如何能永远强盛?”

殿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棋局过半,形势胶着。

嬴政放下棋子,起身踱到窗边。

月色如水,洒在他的龙袍上。

他背对着扶苏:“你知道朕为什么让你去巴蜀吗?”

“儿臣不知。”

“因为那里最乱,最难治。”嬴政的声音变得深沉,“若王歌的心学真有用,就该在最难的地方见真章。”

“儿臣明白。”扶苏站起身,“儿臣一定不辱使命!”

“扶苏,朕再问你一次。”他的声音变得低沉,“王歌的道理,你当真信服?”

这次,扶苏没有立即回答。

他想了很久,才缓缓道:“儿臣不敢说完全信服。但儿臣知道,大秦需要变化。”

“变化?”

“是。”扶苏站起身,走到父皇身侧,“儿臣这些年看着朝堂,法令越来越严,百姓却越来越苦。严刑峻法可以威慑一时,却无法收服人心。”

“而老师的心学,或许……是另一种可能。”

嬴政侧首看他,月光映照下,这个向来柔弱的儿子眼中竟有了几分坚毅。

曾几何时,他对这个儿子是失望的——太过仁慈,太过理想化,没有主见,缺少帝王应有的狠辣。

但现在,他看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那是一种信念,一种哪怕面对最高权威也敢坚持自己想法的勇气。

“扶苏,”许久,嬴政才幽幽开口,语气突然变得意味深长,“你可知道,蜃楼即将启航?”

扶苏一愣。

蜃楼,那艘传说中的巨舰,据说是为寻仙药而造。

“父皇是要……”

“天下将有大变。”嬴政打断他,眼神变得深邃如海,“不是人力可为的变化,而是……天地之变。”

声音飘忽不定,如同梦呓。

扶苏心中震动,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

“朕老了。”

嬴政缓缓道,这个一向强势的帝王,此刻语气中竟透着一丝疲惫。

“统一度量衡,书同文,车同轨……这些都是为了让华夏成为一个整体。但朕终究是凡人,做不到的事还有很多。”

他看向扶苏:“能做的都做了,做不到的……就看你们这代人了。”

扶苏心神剧震。

“父皇……”扶苏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父皇第一次如此坦诚地谈论未来,谈论传承。

“记住,”嬴政转过身,目光如炬,“乱世将至。你若没有真本事,不仅保不住自己,更保不住你想保护的人。”

“去巴蜀,不是让你去传道的。是让你去学会……如何在泥潭中开出花来?”

最后,他拍了拍扶苏的肩膀:“路是你自己选的。是福是祸,都要自己担着。”

“去吧,天快亮了!”

“还有……”他顿了顿,“好自为之!”

这四个字说得很轻,却如千钧重锤砸在扶苏心上。

“儿臣告退。”

扶苏深深一拜,转身离去。

走出大殿,东方已经泛白。

夜风扑面而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回望章台宫,晨曦中的宫殿巍峨依旧,却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苍凉。

“乱世将至”,意味着什么?

父皇最后那句“好自为之”,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警告?是期许?还是……另有深意?

他抬头看向星空,北斗七星依然高悬。

但不知为何,今夜的星象似乎有些不同。有几颗星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公子,”老侍卫上前,“可要先回府歇息?”

扶苏摇头:“备车,去找老师。既然要去巴蜀,总要做些准备。”

他有种预感,接下来的一年,将会彻底改变他的人生。

而父皇口中的蜃楼启航,恐怕会掀起比想象中更大的波澜。

与此同时,嬴政依然站在殿中。

“陛下。”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阴阳家传来消息,东海之上确有异象。蜃楼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启航。”

“云中君那边呢?“

“一切按计划进行。只是……”黑衣人犹豫了一下,“东皇阁下占卜的结果显示,此行恐有变数。”

“变数……”嬴政喃喃自语,“这世上哪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他想起王歌的话:人这一生,最大的敌人是自己。

或许,真正的长生不是肉身不朽,而是精神圆满。

如果心学真能让每个人都找到自己的“道”,那大秦的精神就能一代代传承下去。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长生?

“传令下去。”嬴政做出决定,“蜃楼按原计划启航。但……”

他看向巴蜀的方向:“给扶苏和王歌一年时间。朕等着看,他们能做出什么名堂来!”

夜更深了。

整个咸阳都陷入了沉睡,只有皇宫中的灯火依然明亮。

一个时代即将落幕,另一个时代正在酝酿。

而这一切的转折点,或许就在遥远的巴蜀之地。

数日后,

是夜,咸阳宫中某处密室。

嬴政独自坐在案前,手中正是那本《传习录》。

烛光摇曳,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影子。

“人人皆可为圣……”他喃喃自语,眼神复杂。

作为千古一帝,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人心的力量。

六国之所以被灭,不只是因为秦国兵强马壮,更因为六国人心涣散。

而现在,天下虽然统一,但人心却未必归一。

法家的严刑峻法可以让人畏惧,却无法让人心服。

儒家的仁义道德可以教化,却过于迂腐。

至于其他各家,都有其局限性。

但王歌提出的心学……

“致良知……”嬴政翻到其中一页,上面写着:“良知人人皆有,圣人之所以为圣,只是能致其良知而已。”

这意味着,每个人心中都有成为圣人的种子,只是需要正确的方法去浇灌。

若真是如此,那天下岂不是……

“陛下。”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

嬴政头也不抬:“说!”

“王歌出宫后,先回了小圣贤庄。长公子随行。”

“可有异动?”

“没有。他只是让人抄写《传习录》,说是要分发给求学者。”

“求学者有多少?”

“已经超过三百人,还在不断增加。”

嬴政沉默片刻:“继续监视。记住,只看不动。”

“遵命!”

黑影消失。

嬴政继续翻阅,忽然,他的目光停在了一段话上:

“天理即人心之本然,无善无恶。善恶皆由意动而生。若能致良知,则意自正,心自明。”

无善无恶……

这个观点很有意思。

它既不像儒家那样一味强调善,也不像法家那样预设人性恶,而是认为人性本来是中性的,关键在于后天的修炼。

“若朕少年时遇到此人……”嬴政自嘲一笑,“或许会是另一番光景!”

他合上书,站起身来。

窗外,星光璀璨。

“苍龙七宿……”他望着北方的星空,那里隐约可见青龙之形,“王歌,你究竟是应运而生,还是逆天而行?”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小圣贤庄,静室。

王歌正在指导扶苏练习静坐。

“心要静,但不是死寂。”他的声音如同清泉流淌,“要像水面一样,看似平静,实则蕴含无限生机。”

扶苏闭目盘坐,努力让自己的心境平和。

但各种念头却如潮水般涌来——父皇的态度、朝臣的目光、天下的局势……

“杂念太多。”王歌一针见血地指出,“你在担心什么?”

“老师,我……”扶苏睁开眼,神色复杂,“我担心学不好心学,辜负了您的期望。”

“这就是你的第一个错误!”

王歌摇头,“你不是为我学,而是为你自己学。心学不是用来满足他人期望的工具,而是找到自我的途径。”

“可是……”

“没有可是。”王歌的语气变得严肃,“扶苏,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学心学?”

扶苏沉思片刻:“为了更好地治理国家,让百姓安居乐业。”

“这是你真正的想法,还是你认为应该有的想法?”

这个问题在扶苏心上泛起涟漪。

他愣住了。

是啊,这到底是他真正的想法,还是作为太子应该有的标准答案?

“我……我不知道!”扶苏的声音变得迷茫。

“很好!”王歌反而露出了赞许的神色,“承认不知道,是智慧的开始。产生求知欲,是分清本能和良知的开始。”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扶苏,你要记住,心学的第一步,是认识真正的自己。不是太子扶苏,不是嬴政之子,而是作为一个人的扶苏!”

“那我该如何认识自己?”

“从最简单的开始。”王歌回过头,眼中带着深意,“比如现在,你是真的想学习,还是因为已经拜师了所以不得不学?”

扶苏再次陷入沉思。

这一夜,师徒二人彻夜长谈。

从个人的迷茫谈到天下的大势,从心学的要义谈到治国的理念。

每一个问题都直指人心,每一个回答都需要深思。

当东方露出鱼肚白时,扶苏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老师,我明白了!”他的眼神变得清明,“我要学的不是您的心学,而是要创造属于我自己的路。”

王歌微微一笑:“孺子可教。记住这种感觉,这就是‘悟’!”

………

清晨。

桑海城,小圣贤庄。

消息已经传开,王歌被尊为客卿之位,长公子扶苏正式拜师,二人即将任职巴蜀。

求学者们兴奋不已。虽然不能跟随,但《传习录》已经开始传抄,他们终于可以一窥心学的奥秘。

“诸位,”王歌站在庄外,面对数百求学者,“我虽然要离开,但道不会离开。《传习录》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心学,要靠你们自己去悟,去行!”

“先生!”一个青年激动地问,“您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一年,也许更久。”王歌微笑,“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记住四个字。”

“哪四个字?”

“我心光明!”王歌一字一顿,“当你们迷茫时,困顿时,痛苦时,都问问自己:我的心,还光明吗?”

“只要心中有光,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说完,他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向着朝阳的方向驶去。

车上,扶苏专注看着《传习录》: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句话,感觉一个全新的世界正在向他打开。

十日后,通往巴蜀的官道上。

扶苏的车队在缓慢前行。山路崎岖,时有落石,危险重重。

“老师,”扶苏看着车窗外的险峻山势,“您觉得我们真的能在一年内改变巴蜀吗?”

“不知道。”王歌的回答很诚实。

“不知道?”扶苏愣住了。

“是的,不知道。”王歌笑道,“如果什么都知道,那还叫什么历练?正因为充满未知,才值得去尝试!”

“可是如果失败了……”

“失败了就失败了!”王歌很坦然,“人在其位,自当谋其政。真正的遗憾不是事不成,而是心不尽!”

扶苏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老师说得对。想那么多做什么,先到了再说。”

.......

半月后。

巴蜀道上,山势险峻,云雾缭绕。

车队在栈道上缓慢前行,脚下是万丈深渊,头顶是陡峭绝壁。随行的侍卫们个个神色紧张,生怕一个不慎便会人仰马翻。

“公子,前面就是剑门关了。”一名导者擦着冷汗说道,“过了这关,便入巴蜀腹地。”

扶苏掀开车帘,望着眼前的雄关。

剑门关依山而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难怪历来巴蜀都被视为易守难攻之地。

“老师,”他回头问王歌,“您说秦国当初是如何攻下这里的?”

王歌淡然道:“司马错将军曾言,攻巴蜀不在兵力,而在人心。蜀王暴虐,民心思变,秦军一到,便有内应开关。”

“人心……”扶苏若有所思。

过了剑门关,地势渐缓,但道路依然崎岖。

又行了两日,终于看到了巴蜀郡治所在——江州城。

江州城坐落在两江交汇处,城墙斑驳,透着岁月的沧桑。

与咸阳的恢弘相比,这里更像是被遗忘的角落。

城门口,一队官吏早已恭候多时。

为首的郡丞陈平五十余岁,一身官服,面容精明。

他身后的郡尉周勃魁梧沉稳,目光锐利。

二十余名大小官吏分列两旁,神色各异。

陈平心中暗忖。

长公子亲临,那位传说中的圣师同行,这巴蜀的日子怕是不得安稳了。

他远远便看到车队,当先一辆马车朴素无华,与想象中的奢华截然不同。

“下官巴蜀郡丞陈平,率郡中官吏,拜见扶苏公子!”

陈平上前,行礼如仪,声音不卑不亢。

“陈郡丞免礼!”

扶苏下了马车,打量着面前这个人。

陈平直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他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公贵族,没想到扶苏虽然年轻,但神色沉稳,没有想象中的轻浮。

随后,另一道身影出现。

那是个二十余岁的青年,一身素衫,神色平和,乍看之下与寻常儒生无异。

这位就是...?

陈平心中一动。那位让儒法两家哑口无言、让天下学子趋之若鹜的王歌?

他正欲细看,却见王歌垂眸扫过。

那一眼,平淡如水。

陈平却觉得心头一震,仿佛所有心思都被看透。他下意识地移开目光,额头竟渗出细汗。

“长公子舟车劳顿,下官已在郡守府备下酒宴,为公子接风!”

“酒宴就免了。”扶苏摆手,“我和老师初来乍到,想先了解巴蜀的情况。陈郡丞,可否现在就给我讲讲?”

陈平眼中的异色更深了。按惯例,新官到任都要先吃接风宴,联络感情,扶苏却直接谈公事。

“这……”他略一迟疑,“要不先让公子安顿下来,明日再……”

“不必。”扶苏声音温和,却自有威仪。

“就在此处说吧!”他指了指城门楼。

众官吏面面相觑。

城门楼上议事?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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