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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东皇陨落


夜深了。

扶苏带着今日所得,独坐书房,灯火摇曳。

半年来的种种,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他提笔,想要记下什么,却又放下。

“老师说得对!”他喃喃自语,“花团锦簇之处,往往是陷阱。真正的道,反而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他想起初到巴蜀时的雄心壮志——要在一年内改天换地。

现在看来,真是可笑。

“改变巴蜀?”

他苦笑,

“巴蜀何曾需要我来改变?它自有其理,自有其道。我不过是个过客,在它的长河中激起几朵浪花罢了。”

但这几朵浪花,却让他看清了许多。

“以前读书,总想着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现在才知道,天地本有心,生民自有命。我能做的,不过是拨开些许云雾,让他们看到本就存在的路。”

就像那些佃户。

不是他给了他们土地,而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本可以有土地。

就像那些蛮族。

不是他教化了他们,而是让他们看到——还有另一种活法。

“心学之要,不在于无所不知,而在于知其所能!”

他提笔,在纸上写下:

“心如明镜,照见万物,却不为万物所染。

观世间百态,取其理而不溺其中。

知吾之所能,尽吾之所为。

至于成败,天意而已!”

写完,他看着这几行字,忽然笑了。

“说到底,这半年最大的收获,不是改变了巴蜀,而是改变了自己。”

从一个满腔理想的求道者,变成了一个脚踏实地的自己。

从只会引经据典,到能够随机应变。

从执着于“我要做什么”,到明白“我能做什么”。

“心学为体,百家为用。”他轻声道,“先正己心,后济天下。原来如此简单,又如此之难!”

秋风送爽,天高云淡。

巴蜀的土地上,新的种子已经种下。

来年春天,它们将开出怎样的花,结出怎样的果?

没人知道。

但所有人都在期待。

包括千里之外的咸阳宫中,那个始终关注着这里的帝王……

咸阳,章台殿。

密探跪在殿下,声音微颤:“陛下,巴蜀……”

“说。”

“百姓安居乐业,南蛮已成互市之友,豪强或降或逃。扶苏公子……”

“扶苏如何?”

“颇得民心!”

四个字,却如千钧。

嬴政手中的竹简“啪”地合上。

良久,他才开口:“退下!”

密探如蒙大赦。

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烛火噼啪作响。

嬴政坐在那里,拿着竹简的手微微颤抖。

心中有兴奋也有莫名。

半年。

不是一年。

而是仅仅半年。

那个他认为软弱无能的儿子,那个只会之乎者也的扶苏,竟真的做到了。

不,不是扶苏。

是那个人。

“来人!”

“陛下!”

“宣李斯!”

李斯来得很快。

快到连官袍都没来得及整理。

嬴政放下手中的密报,眼神深邃如渊。

“巴蜀大治。”他缓缓念出这四个字,语气听不出喜怒。

“你可都知道了?”

李斯额头见汗:“臣……知道。”

“说说看。”

“臣不得不承认,扶苏公子确有长进。”李斯选词很谨慎,“但终究是小恩小惠,难成大器。”

嬴政冷笑。

那笑声让李斯如坠冰窖。

“小恩小惠?”嬴政站起身,踱到他面前,“李斯啊李斯,你当朕是傻子吗?”

“臣……臣只是觉得,巴蜀之事或有夸大。”

“夸大?”嬴政拿起另一份密报,“南蛮通商,豪强归顺,百姓安居,税收增长五成。你告诉朕,哪里夸大了?”

“你告诉朕,为什么历任巴蜀官员都铩羽而归,偏偏一个‘软弱’的扶苏能成功?”

李斯张口结舌。

他当然知道答案。

但他不能说。

说了,就等于承认心学比法家高明。

“够了!”嬴政打断他。

他太了解李斯了。

这个人,才能有,但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地位。

“是王歌!”嬴政替他说了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让朕的儿子脱胎换骨,让巴蜀改天换地。你说,他到底是什么人?”

“或许……只是运气!”

“运气?”嬴政笑了,笑声中满是讽刺,“运气能让豪强低头?运气能让蛮族归顺?运气能让百姓真心拥戴?”

李斯低下头,不敢看皇帝的眼睛。

“朕问你,”嬴政声音突然变冷,“王歌此人,对大秦是福是祸?”

这是一个陷阱。

答福,显得自己无能。

答祸,又说不出理由。

“臣以为……”李斯斟酌着词句,“此人深不可测,需要谨慎对待。”

“废话!”嬴政转身,“朕要的不是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殿内陷入死寂。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通报:

“陛下,阴阳家星魂求见。”

“让他进来。”

星魂进殿,神色凝重。

“陛下,东皇大人有请。”

“请谁?”

“请王先生到蜃楼一叙。”

嬴政眼睛一凛:“东皇太一终于坐不住了?”

“东皇大人说。苍龙七宿即将归位,有些事必须提前准备。而王歌……”

“此人是变数中的变数。”星魂顿了顿,“有些事,也该有个了断。”

嬴政沉默良久。

“去吧。”他挥挥手,“告诉王歌,这也是朕的意思。”

待星魂离开,嬴政看向李斯:

“你说,如果王歌死在蜃楼上,会如何?”

李斯心中一惊:“陛下的意思是……”

“朕只是问问。”嬴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一个能让东皇太一都忌惮的人,朕很好奇他到底有多大能耐!”

——

江州城外,十里亭。

王歌负手而立,看着远道而来的星魂。

“东皇有请?”

“是!”星魂恭敬行礼,“蜃楼已在东海待命。”

这次王歌没有拒绝:“也是时候了!”

扶苏急道:“老师,阴阳家不怀好意……”

“我知道。”王歌淡然一笑,“但有些事,是我本就要探寻的。”

他转向扶苏:“记住这半年所学!心学本意不是让你变强,而是让你认清自己。认清了,就不会迷失。”

“老师……”

“去吧!”王歌拍拍他的肩,“你的路在咸阳,我的路……”

他看向东方:“在那片海上。”

星魂暗暗心惊。

这个人,似乎什么都知道。

“先生真要去?”他还是问了一句。

“东皇等了这么久,我若不去,岂不失礼?”王歌笑道。

那笑容,让星魂莫名心寒。

——

三日后,东海之滨。

蜃楼。

这艘传说中的巨舰静卧海面,如一座浮动的城池。

“真是大手笔。”王歌站在岸边,语气平淡,“为了寻一个虚无缥缈的长生,竟造出这般巨物。”

“先生说笑了。”星魂恭敬道,“长生之道,岂是虚无?”

“是吗?”王歌看了他一眼,“那你们找到了吗?”

星魂哑然。

登船。

甲板上,阴阳家五灵齐聚。

云中君、少司命、湘夫人、大司命、湘君。

五大长老,分别对应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

又有星魂、月神在场。

个个神色凝重,如临大敌。

“诸位这阵仗,”王歌环视一圈,“是要试试我的斤两?”

“先生误会了。”月神上前,紫发如瀑,“只是想领教先生的高明!”

“领教?”王歌笑了,“好啊!”

话音未落,星阵已起。

五行相生,阴阳互补。

这是阴阳家最强的合击阵法。

王歌站在阵中,任由星力冲刷。

“就这样?”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传遍全船。

星魂脸色一变:“加强阵力!”

星光如瀑,倾泻而下。

换做寻常人,早已粉身碎骨。

但王歌只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甚至,还闭上了眼睛。

他向前走了一步。

就一步。

整个世界变了。

在月神眼中,天地突然失去了颜色。

日月星辰消失了。

阴阳五行消失了。

连她引以为傲的占星术都失效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一个人。

王歌。

他站在那里,不是神,不是仙,只是一个人。

但就是这个人,成了整个世界的中心。

“这是什么?”星魂声音颤抖。

“这是心界。”王歌的声音在每个人心中响起。不是传音,而是直接在心灵深处回荡。

“当心强大到一定程度,就能影响现实。你们借助星辰之力,看似强大,实则全是外物。而我……”

他睁开眼。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力量爆发。

不是内力,不是真气。

而是纯粹的、不加修饰的“心力”。

意志如山,横压四方。

五灵阵瞬间崩溃。

不是被打破,而是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消失了。

噗。

五灵同时吐血,单膝跪地。

“我即是天地!”

王歌一步步走出残破的阵法,身上连尘土都没有沾染。

“外力终究是外力。真正的力量,源自内心。”

“起来吧!”王歌收回威压,“试探结束了。带我去见东皇太一。”

星魂挣扎着抬头:“先生……果然深不可测!”

“我可测得很。”王歌转身走向船舱,“只是你们用错了尺子。”

“带路吧,东皇等急了。”

——

蜃楼最深处。

一间完全密封的房间。

没有窗,没有门,只有无尽的黑暗。

“你来了。”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东皇太一,”王歌站在黑暗中,如在自家庭院般自在,“躲了这么多年,终于肯见人了?”

“躲?”声音平和听不出深浅,“我只是在寻找答案。”

“什么答案?”

“人为什么会死。”

王歌沉默了一下:“找到了吗?”

“没有。”东皇太一声音不变,“我算尽天机,看透命运,却算不出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人为什么一定要死?”

“因为不死就不是人了。”

“那我宁愿不做人!”

黑暗中,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被星光包裹的人。

看不清面容,看不清身形,只能看到无数星辰在他周身运转。

“看到了吗?”他声音不含情绪,恍恍若大道,“这就是我找到的路。舍弃肉身,与天地合一……”

“可你还是会死!”王歌平静地说。

“不!”东皇太一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我已经超越了生死!”

星光散去,露出真容。

不是苍老,不是年轻,而是一种超越时间的存在感。

他戴着黑色面具,身着墨色长袍,周身有星辰轨迹若隐若现。

“王先生,”东皇太一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淡漠,“你可知道,为何我要见你?”

“因为苍龙七宿。”

“哦?”东皇太一微微倾身,“先生知道苍龙七宿?”

“略知一二。”

“世人皆以为那是长生之术。”东皇太一缓缓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星辰轨道上,“说什么集齐七宿,便可得不死之身。愚昧!”

他转身,面具下的眼睛似乎能洞穿一切:“先生以为呢?”

“长生是假,证道是真。”王歌直接点破。

空气凝固了。

东皇太一的脚步停住了。

“你……你怎会知晓?”

这是他首次失态。

阴阳家守护了千年的秘密,竟被对方一语道破。

“心通则理明,理明则万法皆通。”王歌的回答云淡风轻。

“万法皆通……”东皇太一声音低沉,继而转为自嘲,“说得轻巧。我观星象三十载,演天机无数,到头来你一句‘心中自有答案’就否定了?”

他顿了顿,星光在他眼中闪烁:“还是我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他挥手,周围的黑暗中突然亮起无数星光。

那不是装饰,而是真正的星空投影。

“看到了吗?”东皇太一指向头顶,“这是三千年前的星图。苍龙七宿在那时完美对应,天地灵气达到顶峰。”

星图变幻,时光流转。

“而现在,”他再次挥手,星图变成了当今的模样,“七宿错位,灵气枯竭。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时代变了!”王歌的回答出人意料。

“时代?”

“对!”王歌走到星图下,凝视着繁星点点,“你说灵气枯竭,那灵气是什么?是弥漫天地的某种物质?还是人心与天地的某种呼应?”

他没有等东皇太一回答,继续道:“古人观天象而知人事,不是因为星辰真能决定命运,而是因为他们相信这种联系。信则有,不信则无!”

东皇太一正要反驳,王歌抬手制止:

“别急着否定。你推演天机多年,可曾想过——你算出的是天意,还是你相信会发生的事?

当千万人都相信星象预示吉凶,信念汇聚成力,这种集体意识本身就成了一种力量。”

他转身,目光深邃:“所谓灵气消散,不过是人们不再需要借助‘天’来理解世界。

天不再高不可攀,地不再深不可测。

他们开始相信理性,相信逻辑,相信自己的判断。这难道不是另一种‘灵气’?只是形式变了。”

“所以你认为苍龙七宿已经无用?”

“不,”王歌摇头,“我是说,它的意义变了。”

“变成了什么?”

“从外求变成内证。”王歌的声音突然变得深邃,仿佛蕴含着某种大道,“古人求的是天地认可,借外力证道。但真正的道,不在天地,在人心!”

东皇太一沉默了。

良久,他才开口:“你是说,苍龙七宿指向的不是长生之地,而是……”

“而是每个人心中的那片星空。”王歌接过话,“当一个人的心境圆满,七宿自然归位。不是在天上,而是在心中。”

“荒谬!”东皇太一突然激动起来,“若真如你所说,那我阴阳家千年的追求岂不是一场笑话?”

“不是笑话,是铺垫。”王歌的语气依然平静,“没有你们千年的探索,怎么会有今天的觉醒?错的不是追求,而是方向!”

“那正确的方向是什么?”

“我问你,”王歌反问,“你推演天机,算尽命运,可曾算出自己的命运?”

东皇太一再次沉默。

“我算不出!”他的声音竟似带上了一丝苦涩,“越是算自己,越是一片混沌。”

“这就对了。”王歌点头,“因为命运不是被算出来的,而是被创造出来的。你们阴阳家最大的误区,就是认为一切都是注定的。”

“难道不是吗?”东皇太一反驳,“日升月落,四季更替,生老病死,哪一样不是注定?”

“那是规律,不是命运。”王歌走到他面前,“规律可以认识,可以利用,但命运……命运是在规律中开出的花。”

“什么意思?”

“春天来了,花会开,这是规律。但开出什么花,开在哪里,开得多美,这是命运。而决定命运的,是种子本身的选择!”

东皇太一看着他,面具下的眼睛闪烁不定。

“所以,”王歌继续道,“苍龙七宿真正的意义,不是让人得到什么,而是让人成为什么!”

“成为什么?”

“成为自己。”王歌的声音掷地有声,“真正的自己,完整的自己,圆满的自己。当一个人真正成为自己时,他就已经‘证道’了。”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东皇太一心中炸开。

他踉跄后退,星光乱舞。

“不可能……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若是如此简单,为何古往今来无人成功?”

“因为最简单的,往往最难。”王歌叹息,“认识自己,接受自己,成为自己——看似三步,实则千难万难。多少人一生都在逃避自己,又怎能证道?”

“那你呢?”东皇太一突然抬头,目光锐利,“你成为自己了吗?”

“我在路上。”王歌坦然承认,“但至少,我知道方向。”

“方向……”东皇太一重复着这个词,声音越来越低。

突然,他笑了。

笑声从低沉到高亢,从压抑到释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边笑边说,“我算天算地算人算命,唯独没有算自己。不是算不出,而是不敢算!”

他撕下面具。

露出的是一张普通的脸。

不英俊,不丑陋,就是一张最普通的中年人的脸。

“看到了吗?”他自嘲道,“这就是统领阴阳家的东皇太一。不是神,不是仙,只是一个害怕面对自己的凡人。”

“凡人有什么不好?”王歌反问,“神仙高高在上,反而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成长的可能!”王歌微笑,“神仙已经圆满,所以停滞。凡人还不完整,所以有无限可能。”

东皇太一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在他的观念里,凡人是低等的,是需要超越的。

但现在,这个青年告诉他,凡人同样是最珍贵的。

“我明白了。”许久,他长叹一声,“先生,你赢了!”

“没有输赢。”王歌摇头,“只有觉醒。而且,觉醒永远不晚。”

“对我来说,恐怕真的晚了。”东皇太一苦笑,“强行窥探天机,已经透支了太多。”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但在消失之前,”他看向王歌,“我要把真相告诉你。”

“什么真相?”

“苍龙七宿,确实存在。”东皇太一的声音变得急促,“但它不是什么宝藏,而是一个警示。”

“警示?”

“对!当年始皇统一六国,天降异象。我推算出,每过几百年,天地就会有一次大变。而下一次……”

“就在不久之后。”王歌接过话。

东皇太一惊讶地看着他:“你知道?”

“心有所感。”王歌的表情变得凝重,“最近夜观星象,确实有异动。”

“不止是异动。”东皇太一的身体越来越淡,“而是彻底的重启。旧的秩序会崩塌,新的时代会来临。而关键……”

他指向王歌:“就在你身上。”

“我?”

“对!你的心学,正是新时代的种子。当旧的神话破灭,人们需要新的信仰。不是信神,而是信自己。”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记住,苍龙七宿的真正含义是——”

“角亢氐房心尾箕,对应的不是星辰,而是人心的七个阶段。”

“从迷茫到觉醒,从觉醒到坚定,从坚定到圆满……”

“当一个人走完这七个阶段,新的时代就真正开始了……”

“真正的宝藏不是长生不老药,而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身影越来越淡。

最后一刻,他说:

“而是让每个人都能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

星光散尽。

东皇太一,这个阴阳家的最高掌控者,就这样消失了。

不是死亡,而是回归。

回归到他本该去的地方。

只留下一地星光,和一个沉思的青年。

王歌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良久未动。

“路漫漫其修远兮,”他轻声道,“但总要有人走下去!”

“新时代吗?那就让它来吧。”

他转身离开。

身后,星光渐渐熄灭。

但在他心中,一片新的星空正在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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